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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误会解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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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榕斓!”

秦陌芫跳在地上,伸手怒指着他,“你怎么跑我房间了!”

男人俊眉微挑,丰神俊朗的容颜多了几分邪魅,手肘撑在榻上,指尖抵着鬓角,轻笑,“太子殿下看清楚这是谁的房间”

秦陌芫眨了眨双眸,下意识扫了眼房间的摆设。

脸色渐渐沉寒,僵硬。

这陌生的摆设,不正是厢房招待他朝王爷的住处吗!

所以,她在诸葛榕斓房间里

秦陌芫轻咳一声,快速穿上靴子,转身朝着房门而去。

谁知——

房门刚一打开,却骤然对上一张更为熟悉的容颜!

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秦陌芫猛地后退,蹙眉冷声道,“你做什么”

诸葛千廷却是一脸懵,眼珠子扫了眼她,有好奇的扫了眼房内。

好半晌,他才道,“你怎么在本王二哥房间”

难道这两人昨晚……

想起昨晚诸葛榕斓抱着她回到府邸时,顿时诸葛千廷笑的八卦。

他凑上前,悄声道,“土匪头子,我二哥如何”

秦陌芫脸色一沉,像是一巴掌狠狠拍在她脸上。

她推开诸葛千廷,丢下一句,“多管闲事,也不怕你家蓝蜀冉将你踹了!”

“他敢!”诸葛千廷下意识反驳,却发现回的太快,有些欲盖弥彰。

秦陌芫嗤了他一声,“蠢货。”

见她疾步而去,诸葛千廷怔愣的指了指自己,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死土匪又骂他蠢货

“老八。”

房内传来男人清冷淡漠的声音。

诸葛千廷敛起情绪,狠狠瞪了眼秦陌芫离去的背影。

转身踏入房间,看见诸葛榕斓已然换了一袭衣袍,仍旧是白色锦袍,翩诀俊逸如谪仙。

男人手抚着白袍,弹着莫须有的淡尘,声线寡淡,“可有事”

诸葛千廷回过神来,仍旧对自己的二哥有些忌惮。

那是由心而发的薄颤,总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比四哥的城府还要深极。

他蹙眉,对昨夜的刺杀仍有些心悸,“昨夜有人要杀我,蓝兄说此人可能是南戎笙将军派来的。”

诸葛榕斓眉眼淡淡一抬,扫了眼他,清冷道,“本王早已预料。”

诸葛千廷一怔,“二哥早知道会有人来杀我”

男人捡起木架的外袍穿上,动作优雅矜贵,声线仍旧淡漠,“嗯。”

所以,蓝蜀冉和二哥都知道。

而他,傻兮兮的一脑懵,还差点丢了命。

诸葛千廷有些苦恼,想上前凑到二哥身边,却又没那个胆子。

最终只是在原地动了动脚,低声问了句,“二哥,土……南戎太子的生辰过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北凉”

他小心的看着掀起袍角坐在软椅上的男人,等着他的回答。

屋内沉寂半晌,只听男人清冷的声线淡淡传来,“若是着急,你和蓝蜀冉可以先回去,本王在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诸葛千廷抿着唇,眉眼轻敛,脑海里想着四哥嘱咐他的话。

四哥让他监视二哥,所以,他暂且还回不去。

这般一想,他笑道,“既然二哥有事要处理,那八弟便等着二哥处理事,我们一同回北凉,这几日八弟在祁安城也转转,感受下南戎的风土人情。”

茶水流缓的声音响彻在房间内,男人放下茶壶,如玉净长五指端着茶盏附在唇边。

茶水入喉,男人清寒的声线低沉倾泻,“都行。”

院落残叶枯飞,被下人用扫帚打扫干净。

树影下,男人一袭红衣似火,手执长剑,锋利的长剑划过树枝,发出几不可闻的清脆声。

长剑反转,骤然刺向身后,森然冰冷得剑刃在一张清丽得容颜前顿住。

笙帡脸色微沉,低斥道,“大哥告诫过你,练剑时切不可近身!”

笙筝勾唇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我知道大哥一定不会失手伤了我的。”

男人蹙眉,剑眉下的黑眸却是划过一抹无奈的宠溺。

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同坐在树下的软椅上,“大哥看你这几日心情不太好”

笙筝神情微顿,脸色几不可微的略过一丝苍白,嗔怪道,“哪有,我看大哥才是心情不好。”

她手肘撑在石桌上,双手捧着小脸,担忧的问了一句,“大哥,皇上怪罪你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你可是咱们南戎的大将军,保护黎民百姓都是大哥的功劳,皇上不会为难你的。”

笙帡抬手爱怜的拍了拍笙筝的额头,“就你聪明。”

男人眉心微拢,放下手,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你实话告诉大哥,你对白梓墨那臭小子动了真感情”

自己的妹妹状况他比谁都观察的仔细。

从小她便喜欢跟在白梓墨那厮身后,天天喊着梓墨哥哥,当时年少无知。

十年前白梓墨离开宰相府,笙筝就像是失了魂,每日过的浑浑噩噩。

他告诉她,白梓墨是拜师学艺去了,还会回来。

谁知,这一等便是十年。

而她的傻妹妹也念了白梓墨十年,直到白梓墨回到南戎,他的妹妹更是三天两头的往宰相府跑。

即便几次被拒,即便对方对她冷脸相待,她依旧乐此不疲。

也不知这几日发生了何事,天天闷在府里,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

笙帡轻叹,掌心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告诉大哥。”

笙筝低着头,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悲痛,抬头,强颜欢笑道,“大哥,我可是大将军的妹妹,我能有什么事”

男人脸色一冷,低斥道,“何必在大哥面前强壮坚强!”

仅仅一句话,笙筝不争气的落下眼泪,低低哭了起来。

她瑟缩着瘦小的双肩,哽咽道,“梓墨哥哥不喜欢,他还讨厌我,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即便那晚那个男人对她动了杀心,可她依旧爱他如斯,不曾改变。

她多想冲到宰相府见见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每每走到离宰相府几步之远便迈不开步伐。

她很怕,怕白梓墨更加憎恨,厌恶她。

趴在桌上,低低哭着,像是要将这几日的委屈一并哭出来。

大哥如今被皇帝惩罚,自己本不想再烦恼他,但大哥只是关心的一句话,她却难受的溃不成军。

笙帡脸色阴寒,搭在膝盖的大手紧攥成拳。

他放在心尖疼着的妹妹被白梓墨这般对待!

放下长剑,他将笙筝拥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那是白梓墨有眼无珠,别忘了你可是南戎大将军的妹妹,何愁找不到俊俏的相公,改日大哥给你介绍几个。”

笙筝破涕为笑,抬起头,瞪着笙筝,“大哥就会开玩笑。”

见她笑了,男人阴沉的脸色有所好转。

院落外,一抹身影走了进来,弯身在笙筝耳边说了几句。

男人神色微凝,薄唇挑起一丝冷佞的弧度。

他拍了拍笙帡的手,轻声道,“大哥有要事处理,府里待的闷了,便让丫鬟陪你去外面转转。”

笙筝听话点头,看着大哥起身离开,和侍卫一同离开院落。

她颓然低头,脸色凄楚。

这次大哥被皇帝惩罚,还是因为五王爷慕容芫。

听说她已经成了太子殿下!

放在石桌上的双手紧攥成拳,她始终低着头,黛眉下压抑着水眸,冰冷无霜。

梓墨哥哥和慕容芫是一伙人,大哥与他们是敌对。

如今大哥因为他们被罚,若是日后慕容芫再利用梓墨哥哥对付大哥,大哥出了事,那整个将军府便会跟着遭殃。

她绝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害了大哥!

大堂外,红色身影拾步而来,行走间,墨发轻扬。

步入大堂,看着中间站着的男人,背对着他,望着大堂前方悬挂的匾额。

男人背影修长,一袭玄色衣袍,墨发轻垂,双手负后,掌心攥着扇柄。

听闻声音,他转身,看向身后一袭红袍的笙筝,淡淡一笑,双手拱在身前,谦恭道,“笙将军。”

笙帡转身走向主位,一撩前袍坐在软椅上,朝着韩九忱伸手,示意他坐在一侧,“韩大公子,请。”

韩九忱拂袖,坐在一旁的侧位上,眉眼谦恭,始终淡笑着。

笙帡端起茶盏,浅酌着,脸色有些疑惑,“不知韩大公子来本将军府有何事”

这可是这个男人第一次来他的将军府。

记忆中,镇北侯府的老三韩岩绪可是在祁安城出名了,臭名远昭。

反而老大韩九忱为人低调,在祁安城几乎没人见过他的影子。

这似乎是有史以来,他第三次见这个男人。

第一次是年幼时,第二次是皇帝封他为大将军时。

第三次便是他班师回朝时,在芸幽阁里与他有次过肩之面。

韩九忱淡笑,笑意深邃,“代替我父亲来与笙将军谈一谈。”

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笙筝黑眸微眯,笑意裹着深意,“本将军不明白。”

不明白吗

韩九忱低眉敛目,狭长的眼睫敛去眸底的深意。

他站起身,从袖袍取出一枚东西交予笙帡,迎着对方微诧的目光,他笑的平缓,“不知这枚东西能否让笙将军明白”

笙帡微微眯眸,放下茶盏,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细细琢磨。

唇角一挑,噙着邪肆冷佞的弧度,“镇北侯可真是下得了血本。”

那老东西竟然将免死令牌给了他,这是先帝赐予的。

有了这枚令牌,可谓是最有力的保命符。

笙帡收起令牌,笑的爽快,拂袖道,“回去告诉老爷子,本将改日去看看他。”

韩九忱淡笑,语气里却是多了几分打趣,“我父亲与笙将军都被皇帝禁足,笙将军如何去看”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笙帡脸色瞬间阴沉,眸底都泛着冷色。

他微眯着眸,道了一句,“过几日便是皇帝去普清寺祈福的日子,到时本将军有本法让皇帝解了本将军与老爷子的禁足,也能让镇北侯府安然无恙。”

韩九忱低着头,眸光轻敛着,退后两步,双手拱在身前,微躬着身子道,“镇北侯府愿为笙将军效命。”

笙帡端起茶盏,浅酌茶水间,眉眼几不可微的打量了眼谦恭地韩九忱。

这个男人比韩老三城府深极了,那个韩老三,真正的草包一个。

天色渐晚,秦陌芫在房间里躲了一天,只为了避开诸葛榕斓。

房门敲响,她心神一蹦,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恭敬道,“太子殿下,宰相府抬来了轿子,让您去一趟。”

宰相府……

是白梓墨要寻她

房门打开,她脸色冷淡,“不必了,让他们回吧,就说本宫累了。”

管家微顿,从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过去,“这是宰相府要老奴交给太子殿下的。”

秦陌芫蹙眉,结果东西间神色骤然一深。

收起东西朝着府外拾步而去,丢下一句,“不用跟着本宫。”

走出府外,刚踏上马车,手腕骤然一紧,熟悉清冷的声线自身后传来,“你去宰相府做什么”

心神微颤,秦陌芫闭了闭双眸。

躲了一天还是没躲过!

猛地甩手,她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诸葛榕斓,“与你何干本宫的事何时轮到北凉王爷插手了”

男人俊容微沉,身形一跃便上了马车,越过她挑起车帘走进去。

秦陌芫一时怔楞,回过神来走进去,冷冷的瞪着他,“诸葛榕斓,你有完没完!”

这般纠缠她,是嫌她伤的不够彻底吗

男人却是寡淡的扫了眼她,薄唇噙着若有无的弧度,“本王与白峰崖有过交情,来到南戎还未看过他老人家,正好与太子殿下同行。”

秦陌芫冷笑,“若是你也想去,本宫另外派个马车给你便是。”

男人凤眸轻抬,落在她脸上,幽深如墨,“马车里没你。”

她心头猛地一颤,收回视线坐在他对面,闭上双眸冷着脸,吩咐车夫走。

她不想再与他纠缠至此。

马车行走在路上,她始终闭着双眸,忍着心里的窒息痛感,只希望快些到宰相府。

忽然间,马车骤然停下,甚至打了个转。

车夫慌张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方才有个孩童冲出来,惊了马儿。”

秦陌芫一时不防,朝一旁倒去,惊的她刚要稳住身形,下一瞬,腰身一紧,回过神来,她已然落入男人怀里。

脸色一变,她便要离开,“放手!”

诸葛榕斓紧箍着她,声线低沉不容拒绝,“这一生都别指望我放手!”

秦陌芫冷笑,冷冷瞪着他,“你觉的我还会信你吗”

男人眸色微痛,紧抿着薄唇。

她冷笑着,笑意竟有些苍凉,“至始至终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到现在,我都不知你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看她露出的神情,听着她的话语,男人眸色闪过一抹光亮。

紧箍着她腰身的长臂微微收紧,语气多了几分薄颤,“我们刚开始相识时,我的确利用过你,但自从围场过后,我再未利用你。”

是吗

原来他利用了她如此之久。

或许,更久吗

她抬眸,目光一瞬不瞬的凝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迎着他凤眸里渐渐腾起的亮光。

她一笑,笑意却是凉薄冰冷。

伸手攥住男人的衣襟,她凑上前,眉压的极低,双眸泛着讥讽寒意。

“你说从那之后再未利用我,那佛卷之事作何解释你们说的话我可是亲耳听到的,还有之后的一切。”

她声音沉沉,到了后面近乎低吼,“当时凤城外,你师父说的话,当时所有人在场,说了你是因为早已知晓我的身份,让我爱上你,为你所用,成为你复仇的工具,甚至用梅姨来骗我,你师父当时说的所有一切,你可反驳了!”

诸葛榕斓凤眸轻敛,眸底下,沉痛蔓延,箍着她腰身的长臂愈发收紧。

她紧攥着他的衣襟,手里力道,指节根根泛白,“当时我是亲眼看着,你与你的好师父是如何同时出手杀了我,亲眼看着,你们是如何点燃大火,无情的看着我被大火吞噬却无动于衷!”

“不要说了。”男人声线痛苦,紧紧抱着她,似在压抑着情绪。

秦陌芫冷嘲一笑,“当时你们都在场,你就站在那里,亲眼看着你师父一步步朝我走来,亲眼看着我是如何被他一掌打下斜坡,生死不明!”

她逼近他,冰冷仇恨的声音喷薄而来,“你知道我的杀父仇人是谁却不告诉我,合起伙来故意让梅姨误导我认为是白宰相杀的,让我与青锦誉决裂,怕我泄密,杀了我不说,还毁了我的秦家寨,他们是何其无辜,为何你们也能下得了手!”

“诸葛榕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不要离开了有什么资格禁锢我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怒吼出声,压抑的怒火在这一刻喷发。

男人低沉的嗓音满是心疼,“芫儿,我可以解释,我……”

秦陌芫攥着他衣襟的手松开,讥诮冷笑,“解释什么佛卷之事凤城外为何杀我秦家寨如何被残忍杀害”

诸葛榕斓俊眉紧拢,“佛卷的事真的是个意外,当时我……”

秦陌芫怒吼打断他,“够了!那日在山上醒来,你和国师的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还有何要解释的”

她冷笑,目光仇恨的逼着他,“既然想解释,不如说说凤城外杀我时你们当时心情如何是不是很好再解释下,在你们灭了秦家寨时,是不是觉得心里更舒坦”

诸葛榕斓紧箍着她,脸色清寒,“我没有要杀你,凤城外,是师父点了我的穴道。”

秦陌芫大笑,望着马车上方,笑意中掺杂着眼泪,目光讥讽凝着男人,“阡冶禅师武功高强,深藏不露,诸葛二王爷身手不凡,武功出神入化,你师父是如何点了你的穴道”

她攥住襟子扯开,心口上,两道伤疤骤然显现,在昏暗的马车里,是那么刺目,震颤。

迎着男人瞬间沉痛疼惜的目光,她只觉得假,假的彻底!

讽笑出声,“难道你和你师父同时出手杀我时,也是你师父逼迫你的”

诸葛榕斓摇头,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即便说了,她也不信。

梅姨之事,她都看到了。

凤城外,师父将话说到了那个地步,她的身份,他的利用。

即便他再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

秦家寨一事,他更无从解释。

师父现在不见了踪影,他查不到蛛丝马迹,不知道秦家寨被灭是不是他的手笔。

他紧紧抱着她,即使知道两人中间有着千山万水的阻隔,他亦不会放手。

男人声音沉痛,暗哑,“芫儿,给我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一切并不是师父所说,也不是你所看到的。”

秦陌芫冷漠的看着他,将眸底盈上的泪水狠狠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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