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遍地奇人现(2/2)
这高大雄伟的“神刀手铁金刚”,被少一哦妇的轻轻几句话,说得像是呆子似的呆了许久,方又大声狂笑,大声道:“好好,我倒要看看我‘铁金刚’今日是怎么死法。可是我就算要死了,也得先把你和水吞到肚子里。”
手掌一伸,骨节又是一阵格格作响,他竟伸出一双巨掌,笔直地向这罗衣少一哦妇抓去。
管宁心头一跳,却见这少一哦妇头也不抬,却又噗哧一笑,缓缓道:“你要是再不出手,眼看我一位妇道人家被人欺负,我可就要骂你了。”
管宁心中又是一跳。
“难道她说的是我”
当下心一哦胸一哦又是一阵激荡,却见这“铁金刚”突地虎吼一声,双臂一扬,目光一转,大喝道:“是谁是谁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高人”
走到那黑衣瘦汉面前,大喝道:“是你”
张口“呸”的一口浓痰,吐在这黑衣瘦汉脚前,骂道:“你配”
黑衣瘦汉闭目养神,生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
铁金刚一个虎跳,转身来到对面坐着的两个华服老人身前,上下望了两眼,又大喝道:“是你”
这两个华服老人垂着头,亦是无动于衷。“铁金刚”又是“呸”的吐出了一口痰,一面大骂:“老不死的!”
又自猛一转身,扑到那三个肥胖商人的面前,大骂道:“三只猪!”
张口一口痰,竟自吐到当中一个商人身穿的锦衣之上,便又转身一扑,笔直地跃到管宁面前,目光像利剪般地在管宁身上一扫,突地一把拉着管宁的衣襟,大骂道:“难道是你,是你这小兔崽子就凭你也能把我铁金刚一哦弄一哦死,哈哈──哈哈──”
一时之间,管宁只觉心中热血上涌,再也顾不得一切,方待出手。
哪知──那罗衣少一哦妇突又咯咯娇一哦笑起来,缓缓地说道:“我从一数到十,你要是还不死,我就随便你怎么样”
“铁金刚”大喝一声,放开管宁的衣襟,像个疯子似的,扑到这少一哦妇身前道:“你数数看!”
罗衣少一哦妇淡淡一笑,轻轻说道:“一!”缓缓一掠云鬓:“二!”放下玉掌,一理衣襟:“三!”
她笑声娇美,语声清丽,然而听到管宁耳里,却不知怎的,连管宁心中,都起了一阵难以描述的栗悚之感,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噤。
“铁金刚”更是面一哦色一哦灰白,连退三步,退到桌旁,那罗衣少一哦妇却已轻轻一笑,含笑说道:“四!”
“铁金刚”突地大喝一声,转身抄起桌上的一一哦柄一哦长剑,劈空一剑,大喝道:“你数到十,我若还是未死,我便要将这房子里的人个个杀光!”
罗衣少一哦妇娇一哦笑着道:“你要是安安稳稳地坐在椅上,也许我数到‘十’的时候,你还能剩下一口气,可是你要还是像疯子似的这样暴跳如雷的话,只怕我还没有数到‘十’,你已经要倒在地上了。”
她说话的声音仍然如此娇美,“铁金刚”大喝一声,怒骂道:“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就先把你一剑杀死,那时你就莫怪我铁金刚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罗衣少一哦妇仍然娇一哦笑着道:“你先解一哦开衣裳看看──”
噗哧又是一笑,轻轻道:“五!”
“铁金刚”面一哦色一哦一变,一手握剑,却用另一只蒲扇般的巨掌,一把撕一哦开自己的衣襟──
灯光之下,只见这满身虬筋纠结,有如铜浇铁铸般的“铁金刚”的下腹前,一片铜一哦色一哦肌肤之上,竟整整齐齐地印着一大一小,一深一浅,一黑一紫,两个深入肌肤的掌印。
管宁目光动处,再也忍不住心中惊异之情,竟脱口惊呼一声,他无法想像这两个掌印是何时印上的。
转目望去,吴布云却仍垂着头,无动于衷,生像是这一切事的发生,都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那些肥胖商人、黑衣瘦汉、华服老人、枯瘦僧人,此刻竟也仍然木无表情。那些彪形大汉,一个个面如土一哦色一哦,“铁金刚”俯身望到自己身上的掌印,更是惊得如受雷击。
只听到这房间里的粗重呼吸之一哦声,此起彼落。
突地──那罗衣少一哦妇又自轻轻一笑,划破这沉重的空气,她竟又笑着说出:“六!”
呛啷一声,“铁金刚”手中的长剑,落到地上,他有如金刚般的身形,也开始摇摇欲坠,口中喃喃低语道:“黑煞手……黑煞手!紫手印……”
罗衣少一哦妇一双秋波,含笑望着这惊魂欲绝的“铁金刚”,口中笑道:“七!”
“铁金刚”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按着下腹,面上神一哦色一哦,倏青倏白,在这摇摇烛火中,难看已极。他挣扎着大喝一声,厉声道:“是谁是谁我铁金刚有眼无珠,不识高人……”
他走到管宁身前,声音已变得有如枭鸟夜啼般凄厉,惨呼着道:“难道是你是不是你……”
噗的一声,庞大的身形,推金山,倒玉一哦柱,跌倒在管宁面前。
管宁虽对这“铁金刚”大有恶感,此刻亦不禁为之耸然动容,呆呆地愣在当地,却说不出话来,耳边只听得那罗衣少一哦妇又自缓缓道:“你不要再问是谁了,反正这屋中之人,倒有大半以上可以在举手之间,置你于死地的──”
秋波一转,在肥胖商人、黑衣瘦汉、华服老人、枯瘦僧人,及管宁、吴布云身上一扫而过,又笑道:“你说是吗”
管宁只觉心头一凛,忍不住又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只见那些先前飞扬跋扈的彪形大汉,此刻一个个面如土一哦色一哦,呆如木鸡地站在桌旁,望着在地上不住呻一哦吟的“铁金刚”。刹那之间,管宁心中突地大生恻隐之心,对那罗衣少一哦妇的如此冷酷,也不禁大起反感。他先前也想不到这样高贵娇美的少一哦妇,竟会有这样一副比铁还硬的心肠。
突地──屋角响起一声清朗无比的佛号:“阿弥陀佛!”
接着一阵微风,烛火一摇,窗格一响,身影一花,那罗衣少一哦妇又自咯咯笑道:“想不到昔年一指歼八寇,单掌会一哦群一哦魔的少林神僧‘无珠’大师,此刻心肠也变得如此慈悲了,竟连个死人都不敢看!”
地上挣扎呻一哦吟的“铁金刚”突地低吼一声,缓缓爬起,连连道:“在哪里……无珠大师在哪里”
转目望处,那两个华服老人,手持旱烟,仍在垂目而坐。他们身侧的枯瘦僧人,却已在方才那微风一过,烛光一摇,窗格一响的时候,飘然掠出了这间充满血腥杀气的屋子。
管宁手掌一紧,紧紧一哦握着拳头,他又一次经历到一件奇事,而此事的发生,却是他身历其境的,此刻他心中既是惊异,却又羞愧。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吴布云为什么阻止自己出手的意思,因为他此刻已知道这屋中,他原来看成是束手就缚,毫无抗拒之力的人,却都有着惊世骇俗的身手。令他奇怪的却是:“这些武林高人怎会聚到一处又为何大家都讳莫如深吴布云既然认得他们,却又为何一直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他呆呆地思忖了半晌,只见那“铁金刚”挣扎着爬起一半的身形,又噗的一声倒在地上,微微呻一哦吟两声,双一哦腿一哦一蹬,再无声息。
那些穿着皮衣的彪形大汉各自惊叹一声,面上神一哦色一哦,亦自变得有如厉鬼般难看,而就在这刹那之间,罗衣少一哦妇微启樱一哦唇,说道:“八!”
一阵风雪,从方才被少林三珠之一“无珠大师”掌风挥开的窗户中吹了起来──
然后──烛火飘摇,左面的一双蜡烛火焰向外一倒,终于熄了。
管宁虽然素来胆气甚豪,但此刻放眼而望,只觉这间厅房之中,处处俱都弥漫着凄清幽森之意,忍不住又打了个寒噤,向后倒退两步,紧紧站到吴布云身侧。只见那罗衣少一哦妇突地一掠云鬓,袅袅婷婷地站了起来,走到桌旁,拿起那三条一哦内一哦中满是巨额银票的皮带,回眸一笑,道:“褚氏三杰,这些银子,你们难道真的不要了吗”
她“褚氏三杰”四字方一出口,管宁心中不禁一惊:“难道这三个肥胖的商人,正是称雄武林的草莽英豪吗──这三人的伪装本领的确高强,看他们方才那种颤一哦抖害怕的样子,谁都会以为是真的!”
这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而就在罗衣少一哦妇话声方起,犹未说完的那一刹那,他却又听得吴布云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明日午前,妙峰山外,一哦毛一哦家老店相会!”
他又为之一惊,转目望处,吴布云仍然低垂着头,再也不看他一眼。
他无法明了吴布云这句话的含义,却隐约地猜到在这厅房之中,一定有吴布云不愿见到的人,是以他才一直不敢抬头。“但这人是谁呢竟使得这豪强的少年如此惧怕于他!”
这间乡村客栈中的厅房本不甚大,然在这并不甚大的厅房中一哦发生之事,却时时刻刻有变化。就在管宁心中忖度之间,那三个肥胖的商人对望一眼,突地一齐站起身来,向那罗衣少一哦妇躬身一揖,其中一个身量最高,也最为肥胖,穿着一身紫缎长袍,袍上沾有方才铁金刚一口浓痰的商人,诚惶诚恐地说道:“夫人只怕认错了吧!小的们并不姓褚,更称不上是什么三杰,至于──至于这些银子,是小的辛辛苦苦做了几年生意才赚到的,多蒙夫人将那强盗打死,就请夫人将之发还给小的们,小的们便感激不尽了。”
管宁见了这人臃肿的身材,拙讷的言词,惶恐的神态,心中忖道:“只怕这少一哦妇真的认错了。”
却见罗衣少一哦妇口中长长的“哦”了一声,笑道:“你们不是‘褚氏三杰’吗”
秋波一转,似乎瞟了那黑衣瘦汉一眼,又自笑道:“那么就算我认错了好了。”
这三个肥胖的商人,一齐惶恐地躬下一哦身去。若不是他们各有个凸出如珠的肚子,这一躬身,只怕头顶都要碰到地上了。
罗衣少一哦妇噗哧一笑,皓腕微扬,将手中的皮带,抛到这三人面前,又自笑道:“不过,我话可要说清楚,刚刚‘铁金刚’可不是我杀的。他身上的两掌,一掌是终南派的镇山掌法‘黑煞手’,另一掌却是‘太行紫靴’的不传之秘‘紫手印’。冤有头,债有主,这‘铁金刚’就算是变成厉鬼,可也找不到我的头上。”
这三个肥胖商人一面拾起皮带,一面口中唯唯称是,又道:“多谢夫人的恩赐,小的们就告辞了。”
三人一起旋身,方待举步。
哪知──那始终默默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黑衣瘦汉,突地冷冷喝道:“慢走。”
只见他们面一哦色一哦突地一变,顿住脚步,缓缓回身,惶声道:“还有什么吩咐”
那黑衣瘦汉冷冷一笑,道:“十年以来,你们三个倒发福了。那‘铁金刚’说的倒不错,你们生意一定做得发财得很,可是,你们难道连十年前的故人,都不认得了只是你们纵然再胖上一倍,胡子刮得再光,老夫却还是认得的。”
他话声方落,罗衣少一哦妇立刻娇一哦声笑道:“原来我没有认错。”
只见这三个肥胖的商人齐地一震,齐声道:“阁下认错了吧!”
那黑衣瘦汉哈哈一笑,冷笑着道:“老夫若不是为了你们三位,也不会到这客栈中来,也不会遇着今日之事。三位只道我老眼昏花,已不认得三位了,是以连方才那无知的莽汉,不认识三位就是昔年名震大河南北的‘黄河三蛟’,竟对三位横加屈辱,三位也忍受了下来──”
他又是仰天一阵狂笑,接道:“方才别人见了三位发一哦抖的样子,还只道三位真是怕了那无知莽汉。但是老夫却知道,三位方才发一哦抖、不安,只是为了愧对故人而已,是吗”
他满脸笑容,张口大笑,只是这笑容与笑声之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只听得管宁一哦毛一哦骨悚然,心中不禁恍然,暗自忖道:“难怪他们方才颤一哦抖之态倒像是真的,原来他们是见了这黑衣瘦老头坐在自己的身旁,是以才会发一哦抖、不安。我若非亲眼目睹,真是难以相信这三个肥胖臃肿的人物,竟会是昔年名震两河的人物──”
他突然想起那罗衣少一哦妇一哦方才所说的“褚氏三杰”,又想到那“铁金刚”方才对这三人所说的话,心中不禁又自暗暗好笑,忖道:“这黄河三蛟此刻是该改个绰号,叫做‘黄河三猪’倒恰当得多。”
他看着这三人的形状,再想想自己给他们起的绰号,不禁低低一笑,笑出声来。笑声方住,他只觉十数道厉电般的目光,一齐射一哦到他身上,而那黄河三蛟“褚”氏三杰,却突地一挺一哦胸一哦膛,哈哈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岁月匆匆,倏忽十年,瘦鹗谭菁,却仍是眼利口利。不错,我兄弟与你还有旧账未清,你要怎的,只管划出道儿来吧!”
这“黄河三蛟”果然不愧为昔年争霸两河的豪强之士,刹那之间,这三个满面伧俗之气,满身臃肿之态的商人,目光一凛,一哦胸一哦膛一挺,竟立刻恢复了昔年的剽悍之气。此刻三人一齐放声狂笑,管宁只觉笑声震耳,竟有金石之一哦声。
瘦鹗谭菁面容骤变,哪知这“黄河三蛟”笑声未了,突地一齐展动身形,倏然数掌,向这终南掌门“乌衫独行”的唯一师弟“瘦鹗”谭菁前一哦胸一哦、双肋,上下左右八处大一哦穴一哦挥来。
管宁只听得掌风呼一哦呼作响,人影飘飘欲飞,心头方自一凛,哪知身后房门突地砰然一响,他赶紧转身望去──
那一直垂首站在门旁的少年吴布云,此刻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他惊呼一声,掠出门外,门外风雪漫天,夜一哦色一哦深沉,似乎有一条淡然人影,在远处屋脊上一闪而过,身形之快,端的惊人。
直到此刻,他还是无法推测,吴布云今夜为何会做出这些大异常态之事的原因。望着眼前深沉的夜一哦色一哦愕了半晌,身后突地有一个雄浑高一哦亢,有如深山雷鸣般的声音,缓缓说道:“你那不辞而别的朋友,此刻走到哪里去了”
管宁骇然转身,只见那两个手持旱烟管,始终不动声一哦色一哦的华服老人,此刻并肩站在自己身后,背门而立。四只炯然有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他呆了一呆,讷讷地说道:“方才的话,可是两位老丈说的”
方才那句发自他身后的话,虽然说得极为缓慢平淡,却已震得他耳鼓嗡嗡作响。望着这两个老人干枯瘦削的身躯,他真不相信这两人会有那种高一哦亢雄浑的语声。
华服老人也似乎呆了一呆,随即展颜笑道:“当然是老夫说的,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他神情冷峻,面目沉静,但这一笑之下,却让人觉得有一种和蔼可亲的温暖之意。
管宁自入江湖以来,所遇的人物,不是奇诡难测,便是高傲冷酷,陡然见着这种温暖和蔼的笑容,不禁对这两个老人一哦大起好感,立刻颔首道:“他此番不辞而别,实在也大出小可意料,至于他的去向,小可更不知道。”
这两个华服老人一个较高,一个较矮,较高的老者笑容亲切和蔼,较矮的老人却是满面睿智之一哦色一哦,前额特高,双眉舒展,但鼻带鹰钩,却让人看来带着三分狡态,只是这三分狡态并不显著而已。
此刻他双眉微微一皱,沉声道:“你和他可是一路同行而来的”
管宁微一迟疑,点首称是。这老人双眉一展,又道:“那么他姓什么叫什么此番北来,是为着何事你总该知道的了。”
他一连问了三句,管宁心中一动,忖道:“此人对吴布云问得如此详细,难道他们之间,有着什么瓜葛不成”
一念至此,又想到吴布云方才的神态,便沉吟答道:“小可与他虽是一路同行,但却并不深交,只知道他叫吴布云,其他的,小可便也无可奉告了。”
他与那少年吴布云之间,虽无深交,但在这半日之间,却已互生好感,是以他考虑之下,便未将吴布云护送公孙左足求医之事说出来,只见这两个华服老人同时长眉一皱,低低念道:“吴布云……”
那身材略矮的老人猛一击掌,侧首道:“我说是他,你偏不信。如今看来,我的话可没有说错吧!”
另一华服老人长叹一声,沉声道:“这孩子……”
突地袍袖一拂,一阵强劲无比的风声,“砰”的一声向后拂去。原来他们两人背门而立,左右两侧,各自留出尺许的空隙,此刻正有一条人影想从这门旁空隙之中掠出,他头也不回,眼也不望,就这袍袖一拂之势,却已将那妄想夺门而出的肥胖人影挡了回去。
刹那之间,只听得门一哦内一哦一声惨呼,一声娇一哦笑。那罗衣少一哦妇娇美的声音笑道:“我叫你不要碰到我身上来,你不信──”
接着又是一声惨呼,这罗衣少一哦妇又自娇一哦笑着道:“终南黑煞手,果然吓煞人。我说谭老先生呀,这地上的四具一哦尸一哦身,可都是你打死的,你快点想想办法把他们一哦弄一哦走呀。”
管宁心头一凛:“难道这片刻之间,‘黄河三蛟’已被全部打死”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伸长脖子向一哦内一哦望去,只见厅中那张八仙桌子,此刻早已翻倒,桌上的两枝蜡烛,却不知何时已被站在罗衣少一哦妇身后的那青衣小婢拿在手里,六个反穿皮衣的彪形大汉,满头大汗,满面惶恐地站在墙角。罗衣少一哦妇面带娇一哦笑,和那“瘦鹗”谭菁对面而立,而就在他们脚下却倒卧着“黄河三蛟”和那“铁金刚”的四具一哦尸一哦身。
风雪从管宁身后吹到他背脊上,他只觉这刺骨的寒意,越来越重,暗叹一声,退后一步,眼前突地掌影一花,一只枯瘦的手掌,已向他迎面打来。
这一劈掌虽然大出他意料,但掌势却来得极缓。
他大惊之下,举掌一架,目光动处,却见这一掌竟是那较矮的华服老人向自己击出的,不禁喝道:“老丈,你这是干什么”
这老人嘴角微微一笑,掌到中途,突地一转,绕过管宁的手掌,切向他肋下。管宁剑眉一轩,同时沉掌,掌势下切。
哪知这老人突地哈哈一笑,手掌一翻,电也似的刁住管宁的手腕,沉声道:“你是谁是谁人门下明明是个富贵少年,却如何要乔装成低三下四之人”
这老人好锐利的目光,一眼之下,便又看破管宁的身份。
管宁轩眉怒道:“小可行事如何,又与阁下有何干系!”
语声方了,他只觉自己手腕之间,突地其热如炙,这老人刁着自己手腕,竟突地变成一圈刚由烈火中取出的钢箍。
他猛一咬牙,忍受了这几乎令人难以忍受的滋味,暗中将自己体一哦内一哦的真气极快地调息一遍,只听那老人冷冷道:“你与老夫虽然无关,可是你那朋友与老夫却是大有关系。你与他之间,到底是否有所图谋他此刻去了何处……”
他冷然说到这里,语气倏然一顿,目光也随之一变,似乎吃了一惊,凝神向管宁望了两眼,突地侧首向另一老者道:“大哥,这少年武功虽不高,但却竟有‘引流归宗’之力,我此刻手掌上的功力,竟被他引去大半。大哥,你可知道,当今武林之中,还有哪一门派有这种一哦内一哦家的心法”
要知道管宁此刻武功正如这老人所说,确不甚高,但他所修一哦习一哦的一哦内一哦功却是在武林中失传已久的心法,再加上他正值年轻,这老人若是与他动手过招,管宁万万不是敌手,三五招一哦内一哦,定必落败,但这老人此刻与他用一哦内一哦力相较,却未见能占断然压倒的优势。
这两个华服老人乃是“太行山”一脉相传的“紫靴”一派中,硕果仅存的两位长老,其辈份尚在当今名扬天下的太行掌门人“太行紫靴”公孙真一哦人之上。江湖上提起“太行双老”乐山老人和乐水老人来,很少有不肃然起敬的。此刻与一个弱冠少年互较一哦内一哦功,竟有如此现象发生,此等大异常情的事,自然使得这以睿智名闻天下的乐水老人也难免为之吃惊。
身材略高的乐山老人双眉亦自微微一皱,沉声问道:“真的”
缓缓伸出手掌,向管宁腕间搭去。
哪知管宁突地大喝一声,拼尽全力,手腕一反,一抖,那乐水老人竟在疏忽之下,被他挣脱。
这“太行双老”不禁齐地面一哦色一哦一变,齐地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