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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师们 · 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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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早晨,虽然他无疑在考虑另一件事——同阿纳金的原力预感一样难解,大师的住所里能感到出奇微妙的矛盾与忧虑在回荡——尤达只是在摆成一圈的圆椅(podseat)里给阿纳金指了一个座,建议他们一起冥想。

他甚至没详细问。

阿纳金十分感激——也十分放心,还出乎意料的满怀希望——他觉得泪水涌进眼眶,过了许久他才镇定下来,进入适度的绝地静思。

过了一会儿,尤达慢慢睁开眼,额角沧桑的皱纹陷得更深了。“预兆……预兆……深奥的问题。感知未来,昔日绝地皆能,现今寥寥可数。幻境…是原力的馈赠,也是诅咒。是路标也是圈套,你的这些幻境…。”

“它们包含痛苦,”阿纳金说了。“包含苦难。”他只能够再加上一句:“和死亡。”“在这个不幸的年代里,这不足为奇。你所见的是自己,还是你认识的其他人。”

阿纳金不敢让自己回答。“亲近你的人?”尤达慈祥地提示。“是的,”阿纳金回答,回避着尤达太过睿智的目光。让他以为他说的是欧比万。这个人足够亲近了。

尤达的声音依旧和蔼可亲,通情达理。“患失是通向黑暗面的路径,年轻人。”

“我不会让我的幻境变成现实,大师。我不会。”“为化为原力的人欣慰吧。哀悼他们,毋须。追思他们,毋须。”

“那么我们到底为何而战,大师?为什么拯救别人?”“别人,我们不提,”尤达严厉地说:“你自己,和你的幻境,以及你的恐惧,才是我们讨论的。贪婪的阴影,就是依恋。不管你惧怕失去什么,训练自己去排遣。甩掉恐惧,失去就伤害不了你。”

这个时候,阿纳金已经认识到尤达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绝地武士团最伟大的智者给他的也不过是放任他生命中的事物离去的伪善呢喃。好像他还没有被同样说教过千百遍似的。对他而言当然容易——尤达在意过谁?真正在意过?有一件事阿纳金可以肯定:老迈的大师从来没有恋爱过。

否则他会知道得更清楚,而不只是希望阿纳金双手合十,闭目冥思,与此同时,帕德梅余下的日子就像塔图因冬日拂晓鬼魅的露气一样蒸发殆尽。

所以他剩下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找个借口礼貌地告退。

然后去找欧比万。

因为他不打算放弃。永远不会。

绝地圣殿是原力能量和共和国之间最宏伟的纽带,它的尖塔式设计寓意汇集原力,一如光剑透晶(stone)汇聚能量束的一般。数千名绝地和绝地学徒每天在此深思和平,追寻知识,冥想正义,服从于原力的意愿。这座圣殿就是光明的源泉。

刚到楼顶停机坪,阿纳金全身就被一股奔涌的力量穿过,假如原力在某个场合会指示能改变梦魇中黑暗未来的道路,大概就是这里了。

绝地圣殿同样保存着档案,巨大的图书馆包罗了武士团两万五千年的历程:从最广延的宇宙学探索到十亿绝地武士的私人日记在内的一切。阿纳金希望在这里寻得关于那个梦中预兆已知的一切——以及已知怎样阻止预兆变成现实的一切。

他唯一面临的问题是:原力大师们最深的秘密藏在限制查阅的全息记录仪中;大约七十年前的洛里安·诺德(loriannod)事件1之后,这些全息记录仪禁止大师外的所有绝地查阅。

1洛里安·诺德(loriannod)事件:即指前文第二章中提到的,杜库学徒时期的好友洛里安·诺德窃取西斯全息记录仪的事件。

而且他也不能向管理档案的大师解释他需要查阅的确切原因。

但现在这里有欧比万——欧比万会帮他,阿纳金知道他会的——只要阿纳金能想出如何开口问……

正当他在琢磨字眼时,欧比万走到他近前。“你错过了外环星域的战报。”

“我——耽搁了,”阿纳金说:“我没有借口。”

这句话,至少,是真的。

“帕尔帕廷也来了?”阿纳金问。这是一个够简便的方法去转移话题。“出了什么事?”

“恰恰相反,”欧比万说。“这艘穿梭机不是载议长来的,而是等着带你去见他。”

“等着?带我?”阿纳金眉头一皱。忧心忡忡和缺乏睡眠令他如坠五里雾中;他对此无法解释。他迷茫地掸掸袍子。“不过——我的信标还没有失效,如果委员会想找我,他们为何不——”

“委员会,”欧比万说“没人找他们商议。”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欧比万迈近一步,回头稍稍向穿梭机的方向点头示意。

“他们直接就来了,还没多久。当平台上执勤的学徒上去查问时,他们称议长请求你光临。”

“为什么他不用通过委员会批准?”

“也许他有理由相信,”欧比万谨慎地说,“委员会可能会拒绝派遣你。大概他不愿透露召见你的缘由。委员会和议长间的关系…很紧张。”

阿纳金胸中有什么东西开始郁结在一起。“欧比万,出了什么事?一定出事了,是吗?我敢说,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知道?没有——只是怀疑。这可完全不一样。”

阿纳金想起了就在昨天晚上他对帕德梅说的话。那个疙瘩揪得更紧了。“然后呢?”

“然后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阿纳金。我就能和你谈谈了。不以一个委员会成员的身份,和你私下谈——事实上,如果委员会发现了这次谈话……那么,我只能说,但愿他们别发现。”

“什么谈话?我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现在我们两个还没正式谈呢。”欧比万把手放在阿纳金的肩上,紧皱双眉。“阿纳金,你知道我是你的朋友”

“你自然是——”

“不,不要说‘自然’。在没有什么是‘自然’的了。我是你的朋友,所以作为朋友,我现在请求你:要提防议长。”

“你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议长的朋友。我正在担心他也许不是你的朋友。对他要小心,阿纳金,对你个人的感情也要小心。”

“小心?你的意思是,注意?”

欧比万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周围的原力愈发黑暗了,当我们对其施加影响时,我们也都反被侵染了。这是一段对绝地而言很危险的日子。我求你,阿纳金,求你小心。”

阿纳金试着挤出他一贯的潇洒笑容。“你过虑了。”

“我不得不——”

“——因为我一点也不担心,是吗?”阿纳金替他说完。

欧比万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微笑。“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些?”

“你也知道,你错了。”阿纳金透过晨雾向穿梭机看过去,目光越过穿梭机——投向“五百共和区”(500republica),也就是帕德梅的寓所。他说:“我已饱尝忧虑。”

前往帕尔帕廷办公室的行程平静而紧张,阿纳金尝试过和两个被头盔遮住脸的高大红衣人搭讪,可惜他们实在不健谈。

当阿纳金到达帕尔帕廷的办公室时,苦恼只增不减。他以前常来这里,大多数时候却从未真正观察过:深红色走廊地毯配上缓缓弯曲的墙,长而舒适的沙发,巨大的弧面窗立在帕尔帕廷办公桌的后面——这些都太熟悉了以致常常被忽视,不过今天——

今天,有欧比万的声音在脑后低语:“提防帕尔帕廷”,一切看上去都不一样了。陌生。而且没有一件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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