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那你就要看家了哦,没问题的吧?”
嗯,爱美很认真的回答。中原想这应该不是谎话,就最近来看,爱美确实会很认真的回答问题。
小夜子买完东西回家是在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她最开始感觉不对劲儿是因为大门半开着。她出门的时候是绝对把门关好了的,所以她想,可能是丈夫突然有事情回家了吧。
玄关大门没有锁,果然是丈夫回来了吧。
但进了屋之后,却看到了一副完全没想到的场景。
客厅的门敞开着,抽屉全部被取了出来,东西都被倒在了地上。小夜子倒吸了一口气,仔细看看可以发现地板上有穿着鞋走动的痕迹。
小夜子立即察觉家里遭小偷了。她看着满地狼藉,想知道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但是就在下个瞬间,她觉得应该先要确定一件事情。
小夜子呼喊着女儿的名字,飞奔出了客厅,但是没有回应。小夜子想,应该是睡着了吧。跑上了楼梯,冲向了卧室,如果爱美睡着了的话,就应该在那个房间才对。但是在那里没有女儿的身影,小夜子又冲向了二楼的另一个房间。
回到一楼,小夜子查看了用作会客室的和室,那里也没有。
肯定是被小偷拐走了。小夜子这么想着,要马上去客厅打电话报警。但是在半路上,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厕所半开的门上。
短发的爱美躺在厕所的地上。四肢被胶带缠住,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双颊鼓鼓的。爱美痛苦的闭着眼睛,粉色的肌肤已经没有了血色。
那之后的事情,小夜子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貌似记得她把塞在女儿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拆了绑在女儿身上的胶带。但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确定女儿已经死亡的。等回过神来,已经在警车里面了。警察说是她自己报的警,之后就给中原打了电话。这些记忆都十分模糊。
在审问的时候,他们一直在纠结为什么会把8岁小孩一个人留在家里这点上。
“他们说,一般的父母都不会干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吧。”小夜子近乎呻吟的说到,双手捂住脸。“确实是这样啊。我干嘛做了那样的事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小偷可能会来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警察恐怕是为了确认小夜子的话的真实性时说了那样的话吧。但他们应该也没有说责备小夜子的话。实际上中原自己也觉得小夜子有责任,但也发觉自己也逃不了要负责。他知道爱美会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是那个时候也什么话都没说。
这样让人不痛快的询问还有很多。那个时候,爱美的小腿上有大约三厘米的擦伤,这到底是不是在体育课上摔倒造成的,警察们进行了近乎过分的询问。他们可能是想要确定爱美有没有被虐待过吧,小夜子说。
让小夜子经历那么长时间的审讯并不单单因为她有嫌疑,还有为她破坏了现场。为了正确再现当时的情况,需要特别进行询问。特别是关于遗体的状况,更是要求她进行细致入微的说明。比如说是爱美是以怎样的姿势倒在厕所的地板上的,小夜子有没有把爱美抱起来。小夜子撕掉爱美身上的胶带这件事也让搜查变的更加棘手。所以警方要求小夜子努力解释,甚至需要画图还说明。对于不擅长画画的小夜子来说,真的是非常辛苦。
根据小夜子的话,爱美的双手双脚用胶带被绑在身后,缠了好几层。嘴里塞了海绵制的小球。爱美小时候把它当玩具来玩。最近,中原看到这只球也经常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死因……死因是什么?”中原问。
小夜子摇摇头说:“我问了他们,但他们不告诉我。”
“那个伤痕呢?身体没有流血吗?”
“应该没有。在那之后我手上没有沾什么东西。”
“那脖子呢?有没有勒痕?”
“不知道,没注意那些。”
不是用刀刺死的,如果也不是掐死的,那会是什么呢?用什么东西打死的吗——中原这样来回不停地想着。可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在乎这个问题呢,中原感觉到不可思议。
中原想知道自己的孩子临终时的样子。虽然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当时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遗体。
“所以,犯人到底是怎么进入我们家的?”
对于这个问题,小夜子说应该是从浴室的窗户进来的。
“浴室?”
“嗯。警察问过我的。在事件发生之前,浴室的窗户有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可能是破坏了窗户进来的吧。”
中原想起了自家浴室的窗户的样子。确实,如果是那扇窗户的话是很容易从外面简单地入侵。中原从不知道自己家里竟还有安全性如此低下的地方。
根据小夜子的说法,被盗的东西只有客厅抽屉里的大约四万元现金。那是她前一天从at取出来的。
“为了这么点儿钱就……”
中原气得全身颤抖。
第二天早上,他们接到了警方的来电,希望他们去确认现场。
这是事件发生之后他们第一次回到自己家。为了采集指纹,之前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东西全部被收起来了,所以本应该是一片混乱的地方,现在相对来说变得整齐了些。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请告诉我。”当时负责询问中原的浅村说,他应该是这个现场的负责人。
夫妇二人在屋内巡视了一圈,果然,浴室的窗户被打破了。
“是从那里进来的吧。”
中原问,浅村点了点头。
“打碎玻璃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的吧。”
这一问,浅村没有回答。但是一旁的佐山小声地说:“当时应该是使用了胶带。窗户外面有粘着胶带的玻璃碎片。在打破玻璃之前贴上胶带,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太大声音了。”
浅村一脸严肃地提醒佐山不要说太多了,但从脸上也看不出真正要责怪他的意思。
他们又看了看厕所内,但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中原想到小小的爱美就死在这里,心中不免一阵积郁。而小夜子干脆连看看的勇气都没有。
警方只在起居室、厨房和走廊发现了入侵者的痕迹。二楼和一楼的和室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果真是这样啊。”浅村说。
“果真?什么意思?”
“犯人是穿着鞋子进来的。我们只在起居室、冰箱前面、浴室以及走廊发现了脚印。”
通过这段话,中原大致看到了事件的轮廓。犯人是打破了浴室的窗户进入房屋,穿过走廊来到了起居室搜刮财务。小夜子说当时玄关大门貌似是开着的,那么犯人应该是打算直接从那里逃走。就在这个途中杀害了爱美。
这座房子一段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住人了。佐山开车将夫妇二人送回三鹰,途中,中原第一次知道爱美是被掐死的。
“是用手直接掐死的吗?”
“是的。”佐山边开车边说。“您女儿的遗体不久就会归还给您。尸体上会留有司法解剖的痕迹,所以特别提前告知您。”
听到“解剖”这个词,中原又陷入了绝望的情绪。
小夜子在旁边说:“要开始准备葬礼了啊。”
第二天,爱美的遗体送还给了二人。爱美躺在小小的棺材中,脸上还留有缝合的痕迹。但就算是这样,中原和小夜子还是不停地抚摸女儿圆圆的脸颊,放声大哭。
那天晚上是守夜的时间,第二天举行葬礼。十几名女儿学校的同学前来参加葬礼,对这位友人的突然离去表示哀悼。夫妇二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又不禁想起了女儿,再度悲从中来。
没有地方能让他们从这种丧失家人的悲伤中走出来。因为爱美不会回来了,所以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尽快抓到犯人,越早越好。
他们开始了等待警方消息的日子。佐山告诉他们,对于小夜子的怀疑终于被打消了。在那之前他给中原夫妇看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只运动鞋的鞋印,佐山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个痕迹。中原和小夜子都说没看到过。
“这鞋印是在现场发现的,我们认为这个属于犯人。在现场周边经过勘察之后,并没有发现这双鞋。应该是犯人直接穿走了。”
听了佐山的话,夫妇二人想,这不是很明白的事儿吗,犯人不可能光着脚逃跑啊。很快佐山看出了他们的疑虑,补充说到:
“也就是说,是内部人自己犯案后,用鞋印伪装成他人犯案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听到这儿,总算是搞清楚了。警察应该怀疑过小夜子拿着那双鞋。
尽管警方已经断定是有他人从外部侵入进行犯罪,但好像也不能完全确定这是一起单纯的入室抢劫杀人案。
“抢劫杀人也可能是因为怨恨、经济困难以及情杀等等。说不定是有人想看着你们痛苦才做这种事情。所以不管多小的事情都行,想到什么的话就请告诉我。”佐山说。
中原不停地来回思索,应该没有人恨我们,至今也没有遭人厌恶过。但佐山是找到了一些很小的证据,今天特地向他们来确认的。中原几年前在公司的时候确实陷入过一场风波,与爱美的幼儿园的几位母亲发生过一点争执。中原觉得能将事情调查到如此细微的地步,心中对佐山还是抱有一丝感激之情。
但是事情却以另一种方式结束了,与佐山的一番努力几乎没有任何关系。案件发生的第九天,犯人被逮捕了。
这件事情是浅村通知中原夫妇的,大致整理如下。
发现犯人的契机,是一起发生在家庭餐馆的霸王餐事件。一名男子想要用代金券埋单,浴室将两枚五百元的折价券交给了收银台,但收银员以折价券过期为由拒绝了那名男子,况且折价券一次只能使用一张。
没想到该男子瞬间发怒。说本来就是想吃一千元的东西才来这家店的,说着就离开了餐厅。女性收银员因为害怕没有最初去,把事情告诉了男店长。
接到餐厅的报警电话,辖区警察对附近展开了搜索。最后在附近的车站发现了与证词一致外貌的男子正在买票。当发现警察靠近时,该男子想要逃跑,就在那时将其逮捕。
将该男子带去警察局之后,警方让家庭餐馆的女收银员来辨识,店员说是这个人没错。于是就对他开始了审讯,但该男子一直不肯说出姓名,所以就采集了指纹进行核对,当时就在指纹信息系统中找到了相符信息,证明该男子有前科。整个过程用时两个小时左右。
之后警察有了重大发现。该男子名叫蛭川和男,半年前从千叶监狱假释出狱。四十八岁,因为抢劫杀人等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
在对其随身物品进行检查之后,发现在口袋里有三张一万元的现金。问他现金的来源时,蛭川无法明确说明。
这时一名刑警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蛭川在家庭餐馆使用的折价券上有该店分店的印章,他记得上面写有东长崎的字样。
就这样,该刑警想到了大约一周前发生在东长崎的盗窃杀人事件,被害人是八岁的女童。因为这名刑警也有一名大约同岁的女儿,所以对那起案件特别上心。
在与那起事件的特搜总部联络之后,再次核对了指纹。这次是对蛭川所持的现金以及家庭餐馆的折价券上的指纹进行比对,在一张钞票上发现了被害人母亲中原小夜子的指纹。同时还将蛭川所穿的鞋与案发现场的脚印进行了比较,发现二者一致。因为有了以上信息,蛭川被移交到了特搜总部。在搜查一课的审讯下,蛭川供述了自己的所有罪行。
至于蛭川供述的内容,中原夫妇几乎都不知道。一些只言片语也是佐山告诉他们的,但是他也并不完全知道所有内容。但这犯人的动机,却让中原感到意味深长。这个男人是以获得死刑为最终目标而活着的。
这个本身已经因为抢劫杀人被判了无期的人,在假释期间再次犯下了偷窃杀人的罪行——中原想这可以说几乎没有善良的余地,死刑是必然得了。
但是在对之前的案例进行调查时,中原不由得升起了一阵不安的感觉。类似的案件其实不少,但却不是都被判了死刑。不,实际上只有少部分最后以死刑告终。
如果表现出反省的样子、有改过自新的余地、没有犯罪计划甚至可以大打同情牌,这些都是法官避免下达死刑令的借口。
中原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小夜子。她本来散乱的目光突然有了异样的光亮。她鼓起双颊说:“这种事情绝对不可原谅。”这是中原从来没见过的小夜子,感觉她正盯着远方的什么东西,用黑暗低沉的声音说话。“如果没有被判死刑,那么等他从监狱出来,我会第一个杀了他。”
我也是这样想的,中原说。
事件发生后的差不多第四个月,举行了第一次公开审判。那个时候的中原夫妇才知道了事件的全貌。
那天,蛭川身上几乎身无分文,也没有地方可住,前一天晚上在公园的长椅上呆到了天明。两天没有吃东西的他,先去周围的超市看看有没有试吃品。随身行李只有一个小包,里面与手袋、胶带和锤子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如空屋行窃的时候可能会用的到”的东西,从以前工作的地方偷来的。
在住宅区里的时候,他看到从一名主妇从一所房屋中走了出来。玄关大门有两道锁,主妇把所有门锁都锁好之后才离开。蛭川想这样仔细的锁好大门,相比家里应该谁都没有才对。
那名主妇并没有看到蛭川,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如此说来,蛭川想,应该是去买晚饭用的食材才对,应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等看不到主妇的身影之后,蛭川从包里拿出手袋套在手上,按响了门铃。没有人来应门。蛭川确信果然没有人在,在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打开了门进入了院子,以防万一蛭川还绕屋一周,没有发现有人在屋里。
蛭川发现在浴室窗户附近有死角,浴室决定从那里进入房间。他从包里拿出了胶带贴在了玻璃上,用锤子把玻璃敲碎。精神小心地把碎玻璃清除,打开了月牙锁,进入了房间。
蛭川从浴室先观察了下屋内的样子。没有动静,完全寂静。他就直接穿着鞋来到了走了,进入了厨房,因为首先想要找些吃的东西。
但是在起居室旁边的厨房转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即可就能吃的东西。正想要将手伸向酱汁的时候,蛭川从背后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蛭川转过头,发现一个小女孩站在客厅里,一脸害怕的看着蛭川,下一秒就跑到了走廊。
糟了,蛭川想,赶紧追了上去。
女孩正站在玄关,已经打开了一个门锁。蛭川从背后抱起她,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就这样把她带到了客厅。
地板上滚动的海绵球引起了蛭川的注意,他松开了捂住女孩嘴巴的手,去捡那个小球。女孩在不停地喊妈妈,蛭川把小球塞进了女孩的嘴巴,她瞬间安静了下来。
蛭川一只手拎起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胶带。他将少女压在地上,用胶带滚起两只手腕,然后把双脚也缠了起来。
蛭川想这样应该就老实了,当时女孩却依旧激励的挣扎,蛭川把女孩带去了厕所,关在了里面。
总之先找些事物和钱,蛭川想,于是返回了客厅。粗鲁地打开了抽屉,然后从里面发现了几张一万元的现金饿家庭餐馆的折价券。蛭川把他们一股脑儿塞进了口袋。
蛭川想着要赶快离开才好,可是又想到了那个女孩。她刚到了自己的脸,如果到时候画出了自己的画像的话,自己不就暴露了吗。
蛭川打开了厕所的门,发现女孩正全身卷曲地躺在那里,眼里充满了敌意,好像在她说一定会告诉妈妈的。
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儿,蛭川想。他掐住了女孩的脖子,按住了后头。女孩挣扎了一会儿以后,就不动了。
蛭川拎起了包,就从玄关逃走了。蛭川想要先吃点儿什么,从门口的路走下去,他看到了一家牛肉盖浇饭的店,他进去点了一份大碗盖浇饭,加了生鸡蛋,然后一阵狼吞虎咽。那时的蛭川完全忘记了自己对那个女孩做过的事情。
以上就是那天在中原家发生的事情。
在听蛭川做陈述的时候,中原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看到陌生人在自己家里,爱美当时会是何等惊讶;当嘴里被塞了东西,双手双脚被绑起来的时候,她会何等的恐惧;当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之后,她又是何等的绝望。中原想,自己的女儿真是太可怜了。
中原一直盯着自己憎恨的对象看。其实不管怎么看,蛭川看起来都是个弱小的人,尤其不会觉得他是个手劲特别大的人。眉角下垂的脸看起来甚至都没有气场可言,但就是这个男人杀了自己的女儿,在中原眼中,蛭川就是一个又残忍又狡猾的人。
在整个审判过程中也特别强调了案犯的残忍,旁听的人也一致认为应当被判死刑。
但是在经历了几次审判之后,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在律师的辩护下,蛭川的残忍性被渐渐淡化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蛭川自己的供述也发生了变化。他说他当时并没有想要杀了那孩子。
在孩子嘴里塞上东西,再把孩子绑起来,孩子还是不听话,一直大声地发出声音。为了让孩子安静下来,才用手掐住了她,没想到没一会儿就不动了。
法官又问为什么要把孩子放到厕所里,蛭川回答说,没想到那样做孩子会死掉。
“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情绪失控的话就糟了,所以才把她关到了厕所里。”
他还说是在被逮捕之后记忆混乱。辩方律师听了这话,自然会主张“被告人没有想要杀人的意图”。
然后,蛭川又说了悔过和道歉的话。
“对于死者家属,我感到十分抱歉。当然,这话是真心的。我杀死了那样可爱的孩子,真的是十分抱歉。虽然我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辩驳,但我愿意以死抵罪,不论做什么事情,我都必须要赎罪。”
这些话根本没有进中原的耳朵,大脑一片空虚。然而辩方律师却说:“这样,我们可以看到被害人是有悔过的意思的。”
中原想,这怎么可能啊。这个男的根本没在反省,真的会反省的人是不会在假释的期间还犯下罪行的。
通过审判,中原才知道这个蛭川和男是个怎样的人。
他出生于群马县高崎市,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从小跟着妈妈生活。工业高中毕业后,在当地的零件工厂工作。之后因为偷了同宿舍人的财务,以盗窃罪被捕。虽然被判了缓刑,但是工作也是丢了。之后他换了好几份工作,最后在江户川区的汽车修理厂工作。
就在那个修理厂工作期间,他犯下了第一起偷窃杀人案。那时他将一辆已经修好的车送去了车主家中,杀害了作为车主的老人和他的妻子,拿走了数万元现金。当时的蛭川因为赌博等原因,欠了一屁股债。
在那是的审判中,蛭川也说他没有想要杀人的意图,只是打了他们而已。
就像是要配合他说的话一样,老人确实是因为伤害致死,但是对于老人的妻子确是被杀没错。在经过了几轮审判之后,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但是,说是无期,也不是要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如果有好好反省的表现,那么就会有假释的可能。蛭川之所以能够被翻出来,就是因为有好好反省的态度。
但从监狱出来的蛭川,又是什么样子呢?
在从千叶监狱出来差不多一个月都是在监狱附近的更生保护设施里度过的。之后,他去找了他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在琦玉开了街道工厂的弟弟。弟弟给他在熟人的废品厂介绍了工作。
在那里工作了一段事件以后,果然还是原形毕露了。他开始时不时的赌博,进出弹子球店。雇主答应他一开始先付平常工资一半的薪水给他,看以后的工作质量慢慢涨工资。每月拿到的那点工资在弹子球店瞬间就没有了。即便是这样还是不肯罢手的蛭川,盯上了工厂的保险箱。
结果最后保险箱没打开,还被老板发现了。蛭川并不知道,工厂里有监控,最后当然是被解雇了。老板对他说,我没报警你就要烧高香了啊。
弟弟也对他没有了好脸色。以至于连蛭川的房租都给断了。
蛭川知道,这样下去他的假释很可能会被取消。于是他带了最少的行李消失了。他就靠着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度日,不久也就身无分文了,也就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二次犯罪。
真是愚蠢的男人。你要是笨到连下地狱都不在乎的话请随意,干嘛非要拉着我们爱美垫背呢?她还只有八岁,之后还有那么长的人生啊。女儿才是中原和小夜子生活的价值。
我才不想要这种男人的命,但如果这样能超度爱美的亡灵的话也好——审判时,中原盯着被告席那小小的背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