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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出征,反击笙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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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温柔的声音拂过耳畔,“夜凉,染了风寒可不好。”

笙筝心头微涩,冷冷抬头看着与她保持一步距离的男人,作势要取下披在身上的外袍。

男人声音阻止,“筝姑娘不必如此,一件外袍而已,本王并无他意。”

对方光明磊落,她又何必再拘谨。

脸色始终冷漠,朝着将军府而去。

男人始终陪在她身边,静默不语。

陌生的气息包裹在周身,鼻翼间都是好闻的气息,笙筝心神有些紊乱。

到了将军府外,笙筝将外袍还给他,倒是问了一句,“四王爷何时知道我的身份”

慕容燕璃淡笑,“方才。”

方才

什么意思

见她疑惑,男人淡笑解释,“祁安城的人多半都知晓将军府的小姐爱慕白宰相,方才你与白宰相相望时,本王看到了你眼里的情意。”

她隐藏的如此之深,他也能看出来吗

是啊,即便再恨,她依旧无法抑制疯狂的爱着白梓墨。

可是,他们永远不会在一起!

极其讨厌这种被人看透心思的时刻,笙筝冷着脸,“我到了,四王爷回去吧。”

男人依旧淡笑,声音温柔,“好。”

笙筝转身,疾速朝着走上台阶。

但——

一抹刺眼的亮光骤然一闪,笙筝眉目的杀意骤然显现。

她刚要动手,腰身一紧,便被一只长臂揽在怀里,身后传来长剑刺入肌肤的声音。

笙筝脸色一变,抬头看着慕容燕璃瞬间苍白的脸色,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抽出腰间长鞭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在一起。

只是几招之下,笙筝明显落了下风,与此同时,将军府内冲出侍卫。

黑衣人见状,迅速离开。

笙筝脸色冷厉,紧紧盯着那抹离去的影子。

她方才若是没有看错,那人黑衣外袍下,似乎是宫里的禁卫衣着。

身后传来闷哼声,笙筝敛起心绪,转身扶住脸色苍白的慕容燕璃,脸色有些怪异。

这是第三个无条件为她挡剑的人。

一个是大哥,一个是爱到骨子里的白梓墨。

或许那个男人当初只是将她当作妹妹而已。

慕容燕璃轻咳一声,薄薄的唇边映着血渍,他问了一句,“你没受伤吧”

笙筝摇头,有些复杂的回了一句,“没有。”

看了眼他后背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月牙白袍,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疑惑问道,“你不会武功吗”

男人自嘲一笑,唇角的苦涩是那么刺目,“本王自小在冷宫待着,之后又被送到北凉做质子,又能与谁学武”

原来如此。

他倒真是个可怜人。

笙筝心里终究过意不去,看了眼他虚弱的身子,吩咐一旁的侍卫,“扶四王爷进府,去找个大夫来。”

两名侍卫前来,恭敬扶着慕容燕璃朝着姜俊二而去。

笙筝跟在身侧,复杂的扫了眼脸色苍白,但却依旧俊美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她挡剑,接近她,或许只是为了接近她。

毕竟她是大将军的妹妹,而他,毫无势力,只是一个无权无势,不受宠的王爷而已。

皇家的勾心斗角,她不是不懂。

大夫前来,为他处理伤口,说是长剑再深一分便会刺进心脉,无回天之术。

笙筝惊了一瞬,慕容燕璃却是淡淡一笑,额头上都沁着冷汗,显然是痛的。

他虚弱道,语气里都卷着风轻云淡的闲散,“死了也好,若不是为了母妃的希望而活着,本王早已入了黄泉。”

见他低着头,唇角的苦涩自嘲是那么刺目。

笙筝紧抿着唇,吩咐大夫,“好好为四王爷治伤,用最好的药材。”

大夫恭敬领命。

笙筝看着他,冷声道,“四王爷先在将军府歇着,明日臣女吩咐人将四王爷送回去。”

慕容燕璃淡笑,“不必了,本王待会就走,笙将军不在,本王待在将军府对你的名声不好。”

女人眉目轻抬,看着他的笑颜,未在挽留,冷淡的“嗯”了一声。

身影渐渐离开,淡水色裙袍消失在房门间。

慕容燕璃收回视线,眉目低敛,无人能看到他眸中情绪。

烛光摇曳,大夫为他处理好伤口,躬身告退。

侍卫们守在外面,房内瞬间变的沉寂。

男人慢条斯理的穿上带血的月牙白袍,眉心处方才的疼痛之色已然淡去,唯有一片冷意。

唇角若有无的勾起难言的弧度,拾步走向房外。

院落清冷,早已没了笙筝的身影。

两名侍卫上来搀扶他,被他微微拂开,淡声道,“不必了,本王还可以走。”

慕容燕璃拾步走下石阶,朝着府外而去。

将军府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将板凳放在地上,侍卫上前搀扶他的手臂。

男人走上马车,在掀开车帘时,黑眸微眯,虚弱的轻咳一声,额头上沁着冷汗。

他走进马车,车帘阻隔了外面的视线。

痛苦虚弱的神色顷刻间消失殆尽,男人脊背僵直,阴冷的黑眸渐渐轻阖。

远处凉亭下,笙筝披着狐裘,目光冷冷凝着慕容燕璃上了马车。

那行走间,明明疼痛却在强忍着,明明虚弱至极,却在强装。

也许,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即便有名无实不受宠爱,却从不在她面前示弱。

脸色渐渐冰冷,想起今夜黑衣人黑袍下的禁卫衣着,水眸微眯。

那人是皇后的人还是皇上的

如今慕容芫回来了,朝堂势力分散,有些混乱。

从大哥的只言片语中,她多少都能猜到。

转身朝着房中而去,吩咐一旁的丫鬟,“准备笔墨,我要给大哥修书一封。”

丫鬟领命,恭敬的跟在身后。

书房内,烛光摇曳,男人拢起外袍,看着桌案上的信封。

黑眸微凝,似有些惊愕。

他沉声问道,“查的可准”

侍卫跪在地上,恭敬道,“回四爷,决无差错,此人当年亲眼所见。”

慕容燕璃微微眯眸,薄唇的笑意愈发阴邪。

他问道,“那人现在在哪”

侍卫答道,“已被属下关起来,等候四爷发落。”

男人拂了拂手,“先关起来,隔绝一切消息,下去吧。”

侍卫恭敬应声,起身,躬身后退离开书房。

男人拿起信封,缓缓移到烛光前,烛火摇曳,点燃了信封,顷刻间化为灰烬散落在地上。

房外传来脚步声,一道担忧恭敬的声音传来,“四爷。”

男人冷声道,“进来。”

书房门推开,侍卫走进来,单膝跪地,双手拱在身前,请罪道,“请四爷责罚。”

慕容燕璃俊眉微挑,邪气的眉尖微挑着些,“此话怎讲”

常柯眉心紧拧,“在将军府,属下伤了四爷。”

男人却是一笑,“此事可是经过本王应允的”

常柯抬头,看着笼罩在暗黄烛光下的俊容,纠结了半天,才低声道,“是的。”

慕容燕璃拂了拂袖袍上的灰烬,“既然如此,你何罪之有”

“这……”

常柯一时无言。

“起来吧。”

“是。”

看着男人拿起书卷看着,常柯问了一句,“四爷,不知笙将军的妹妹看到属下故意露出黑袍下的禁卫衣着没”

其实他一直在担心这个,毕竟笙筝不比笙帡,一个女子在面临于此,不知能否做到心思细腻。

慕容燕璃没有抬头,语气却很笃定,“不要小看了这个女人,他们无父无母,笙帡又常年在外征战,她虽是将军的妹妹,却也是别人眼中的筹码,她到现在都能平安无事,自身的实力和心机也不可低估。”

这个女人只有在面对白梓墨时,才会毫无顾忌,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常柯了然,“属下明白。”

他再次道,“四爷,我们的人回来报,说看到有信鸽从将军府飞出,但怕惊动了将军府的暗卫,便没有拦截。”

慕容燕璃翻着书卷,“嗯”了一声,“本王预料之中。”

笙筝必然是将今晚的事全部告知笙帡。

皇后已然和笙帡联谋,笙筝想不到这点,笙帡却可以,皇后不会作茧自缚到去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杀笙帡的妹妹。

到时笙帡怀疑的人只会是皇上和宰相府,不论是谁,笙帡都会将怒意牵扯到慕容芫身上。

不用他出手,笙帡也不会让慕容芫活着回祁安城。

北凉皇宫,宫宴盛世,琉璃灯盏摇曳。

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辰,大臣王爷们皆是恭敬的候在宴席上。

首位之上,皇帝脸色泛着笑意,在他两侧,是太后与皇后娘娘。

所有大臣都备了礼物,挨个的走上中间,由太监报着。

侧位上,仍旧没有身影。

太后脸色有些难看,微微苍老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悦与怒意,“二王爷怎么还没来难不成让哀家还要等着一个小辈不成”

皇后看了眼远处,轻柔道,“今个可是母后的寿宴,莫要为了老二气伤了身子。”

她无奈轻叹,语气里也透着一丝不岔,“之前咱们都不知晓,他是阡冶禅师时,每次进宫都是晚到……”

“但他现在是哀家的皇孙,是诸葛的王爷,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太后看向皇帝,低斥道,“看看你这个好儿子,不声不响的潜伏在咱们身边二十年之久,如今成了诸葛二王爷,更是不懂规矩!”

皇帝眉心微拢,“今日是母后寿宴,这些事莫要再提。”

他冷声吩咐,“去看看老二怎么还没来。”

太监领命,拾步离开。

皇后还想说什么,却是周身一凛,一股寒意袭来。

目光所及,蓦然对上皇帝漆黑的眉眼,对方只是淡淡睨了眼她便收回视线。

这一眼,却让皇后的心瞬间沉落谷底。

他这一眼是何意

怪她吗

怪她在太后面前故意提起诸葛榕斓扮作阡冶禅师的身份,在他们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吗

可是,他怪的着她吗

诸葛榕斓扮作阡冶禅师时,有多嚣张

明明是她们的小辈,却让她一个身为母妃的对他都要敬让三分。

太后更是对阡冶禅师恭敬对待。

到头来,阡冶禅师竟然是诸葛榕斓,当年叛变楚家的外孙!

如今楚家的冤情被平凡,二十年前人人唾骂的楚家一夜之间成为整个北凉神一般的存在。

因为楚家为了北凉守住了江山,守住了繁华太平,最后却遭到奸人所害,被扣上谋反的帽子。

三百八十口人一夜之间全被斩首,最终楚家平凡,黎民百姓都在讨伐那个贼子!

之前他是受万人敬仰的阡冶禅师,如今他依旧是受万人景仰的诸葛榕斓二王爷!

只因他曾经是檀寒寺的高僧,更因为他是楚家唯一存活的血脉。

太后一直对楚家不满,楚家灭门,太后比谁都高兴。

但她没想到楚家唯一的血脉竟然成了阡冶禅师,还被她恭恭敬敬对待了许多年,这种憋屈,太后如何能忍

之前是诸葛辰风与她的儿子诸葛辰祐相争,诸葛辰风有太后依仗,地位一直和太子平起平坐。

如今诸葛榕斓出现,承蒙皇帝盛宠,太后怎么任由诸葛榕斓一直嚣张至此。

即便她不动手,太后也不会放过诸葛榕斓。

而她自己,更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儿子的太子之位!

“二王爷到——”

太监的声音蓦然响起。

所有人皆是朝着远处看去。

毕竟此次是太后寿宴,太后又与二王爷不和,如今二王爷来晚,太后定不高兴,待会不知还会发生何事。

目光所及,众人都看到男人一袭白袍,纤尘不染,迎风翩诀。

男人丰神俊朗,眉目星辰,薄薄的唇如刀削般精致,凤眸深邃,像是侵染了万千繁星。

周身的气息寒凉如冰,却又寡淡至极。

与阡冶禅师时毫无一二。

官家小姐们看着原本是阡冶禅师,如今变成诸葛二王爷,皆是有些震撼。

尤其在看到男人白袍俊容时,脸上都荡着淡淡的晕红。

她们没想到原来‘还俗’后的阡冶更加俊美,如落入凡尘的谪仙,让人睥睨。

诸葛辰风脸色微变,握着酒盏的手几不可微的紧了紧。

诸葛辰祐眸色微眯,阴冷的光充斥瞳孔,搭在膝盖的手更是气的紧握!

皇上看着诸葛榕斓翩诀而来,在看到他身上一袭白袍时,面色微凝,眸底的神色让人难懂。

皇后却是冷笑着,自从诸葛榕斓每次进宫,不论是阡冶还是二王爷,都穿着白色的。

太后脸色是愈发的难看阴沉,看着诸葛榕斓走到中间,只是拱手对他们淡淡道,“儿臣有事来迟,请父皇见谅。”

而他,始终没有向太后,皇后请罪。

皇帝摆了摆手,“到位子上坐着去。”

诸葛榕斓抬头,凤眸深邃,如深潭般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他清寒到道,“父皇,儿臣为太后准备了一份礼物。”

皇帝淡笑,“呈上来,真倒想看看,你准备的是何礼物。”

寿宴上,气氛却是万分沉寂。

太后脸色阴沉,不悦的视线狠狠砸在诸葛榕斓身上,怒斥道,“今日是哀家的寿辰,你身为哀家皇孙,迟到不说,竟还穿着白衣,是故意诅咒哀家,膈应哀家的吗!”

男人俊容冷漠如斯,薄唇轻启,说出的话亦如他的性情,凉薄寡淡,“皇孙是为了为太后娘娘精心准备贺礼故而来迟。”

“至于白衣——”

男人神情愈发的清寒,“自小到大,皇孙穿的普遍是白色,不过是为了死去的母亲守孝,并非太后所想那般。”

众人一惊,原来二王爷喜好白色,穿的竟是孝服!

“你——”太后脸色更加难看,“楚贵妃死了十九年了,你这守孝还要守到何时在外面守孝便罢了,竟让将孝服穿进宫里,参加哀家的寿辰,是故意给哀家找晦气吗!”

诸葛榕斓声线清寒,凤眸幽冷,“母妃是死在宫里,在宫里,皇孙更不该褪去这身孝服。”

男人的声音很淡,却字字都透着寒凉的气息。

皇帝脸色有些沉冷,阻止太后想要继续说下,“今日是母后的寿辰,大喜的日子,不要再谈这些事了。”

他微摆手,“将二王爷送的贺礼呈上来。”

众人都听得出来,皇上这是明目张胆的偏向着二王爷。

太后脸色难看至极,却也再未发作。

皇上发话了,她即便是他的母妃,也不能再任由发泄怒火。

二十年前,他为了楚贵妃一直忤逆她,二十几年后,又为了楚贵妃之子忤逆她!

两个太监恭敬的捧着一幅画轴走进来。

众人看着画轴,都在好奇上面画的是什么。

皇帝看到画轴时,眸色骤然一紧,紧紧盯着画轴上垂挂的玉坠。

两个太监恭敬的将画轴打开,里面的画像展露出来。

众人看到上面的画像时,脸色皆是一变。

太后陡然起身,身子紧绷着,一张已过芳华,苍老的容颜上不满怒意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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