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绝地逢佳人(2/2)
是以他此刻一声大喝,黑衣汉子身形一顿,他便越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故意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我与这唐氏兄弟非亲非故,本不愿多管你等闲事,何况我一生最不喜欢凶杀之事,是以方才手下留情,也不愿伤害到你,你若真的一哦逼一哦我动手,那么……哼哼!”
他语声故意说得傲慢无比,但心中却仍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能不能吓得住人家。
哪知道他这一番信口胡诌,不但说得极为一哦逼一哦真,而且还直说到别人心里。那黑衣汉子听了,目光果又一变,心中暗忖:“我起先一掌劈去,平平无奇,但却留下极为厉害的后招,但是他只左掌一扬,右掌一切,不但以攻为守,妙到毫巅,而且竟还封了我预留的后着。”
他心念一转,又忖道:“到后来他施出的那一招,既非五行拳中的‘铁索横江’,又非太极拳中的‘如封似闭’,但却兼有这两招之长,能守却又能攻,这两招式之诡异奇妙,当真是令人闻所未闻。但是他明明占得先机,却不乘势而攻,想来真的是手下留情。”
他心念思忖之间,那边正自激战得难分难解的两人,亦自听到管宁方才所说的话。凌影对管宁的武功知之甚详,听到管宁说出这种俨然是绝顶高手的话来,心中既惊又怪却又惶急,面上自然也就流露出来。
那身量较矮的黑衣汉子见了她面上的表情,心中突地一动,双掌连挥,切、抓、点,攻出四招,口中大喝道:“大哥,你莫听他的鬼话,他根本是银样蜡一哦槍一哦头,经不得打的。”
其实他心中亦无十分把握,此番说的不过是诈语而已。
管宁听了,心头不禁一凉,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生死关头,背后火势虽然炙得他火烧一哦毛一哦燎,心中虽惊恐,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出一丝神一哦色一哦,突地仰天大笑几声,朗声说道:“经不得打的……哈哈!哈哈!”他一连狂笑了四声,笑声突地一顿,冷冷说道:“我若是右掌自左而右,划向你一哦胸一哦乳一哦之间,左掌横切,切向你的腹下,让你明明以为……”
他语声未了,那身材较矮的黑衣人,已又抢口喝道:“你胡吹些什么,这算是什么厉害招式”
管宁目光仰视,望也不望他们一眼,负手而立,冷笑说道:“我右掌明明是以指尖划向你右一哦乳一哦上一寸六分属肺经的‘右上血海一哦穴一哦’,但是我手掌挥处,其实却是点向你左一哦乳一哦上一寸六分属肝经的‘血海一哦穴一哦’,然后手腕一抖,乘势又点向你属厥一哦陰一哦肝经的‘左期门一哦穴一哦’处。”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语声顿也不顿地往下接着又道:“我左掌明明是横切你脐下三寸,小肠之幕的‘关元一哦穴一哦’,其实左肘一回,却撞向你大横肋外,季胁之端,骨尽处,软一哦肉一哦边,脐上三寸,左去六寸,属足厥一哦陰一哦肝经的‘章门大一哦穴一哦’,而左掌乘势一扬,却反掌挥上,你此刻若想避开我右掌,必定向左后方退去,我左掌这一挥,正好拍你喉结下一寸的‘天突大一哦穴一哦’,以及‘天空一哦穴一哦’再下一寸六分的‘璇玑大一哦穴一哦’,而右掌恰好在此时圈回,点向你手厥一哦陰一哦穴一哦,属心包络,腋下三寸,一哦乳一哦后三寸,着胁直腋,揿胁间的‘天池一哦穴一哦’。”
他顿也不顿,想也不想,一口气说到这里,方自冷笑一声,道:“这简简单单的一招,我脚都可以不动,请问你如何抵挡”
要知道他本是过目成诵的九城才子,早已将“如意青钱”上的秘技背得烂熟,真正动起手来,虽因动手经验,与武功根基之不足,是以不能将之随意施展,但此刻由口中说出来,不但全都是武功上的绝妙招式,而且对于一哦穴一哦道位置的分辨,更像是了如指掌,全都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一哦内一哦家绝顶要诀。
这一番话不但听得那黑衣汉子目定口呆,冷汗直流,便是唐氏兄弟也听得两眼发直,就连明知他武功平常的凌影,听了心中也不禁又惊又喜,心里竟也怀疑起来:“他莫非是身怀绝技,故意深藏不露”
这其间一切事的变化,都是随着在场各人心理的变化而发生,而心理之变化仅是一瞬之间事,但笔下描述却费事颇长,但当时却极快。
就在这刹那之间……
一直交手未停的凌影,方自施出一招“神龙驭风”,左肩突地一震,“啪”的一声,竟被那身材颇矮的黑衣汉子击了一掌。
她只觉肩胛之处痛彻肺腑,不由自主地“哎哟”一声,呼出声来,只是她多年苦练,虽败不乱,右掌碧剑招式仍未松懈而已。
而那叫做“大哥”的黑衣汉子,口中虽在纵声狂笑,藉以扰乱唐鹘的语声,但心中却在转念头。他见到管宁仍然站着不动,心中又已有些怀疑:“这少年怎的不来阻止于我”
此刻凌影一声惊唤,却使得他心念又自极快的一转,忖道:“呀,我莫要被这少年愚一哦弄一哦了,想这女子与他本是一路,他怎的不加援手,除非……”
这心念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凌影惊呼方自出口。
管宁心中方自一惊,唐鹘口中方自说到“那便是……”
这黑衣汉子“大哥”口中突然厉叱一声,身形暴起,刷地扑向唐氏兄弟,双掌齐出,呼的一声。
风助火势,管宁衣角一扬,沾上火苗点点,他根本未曾感觉,咬牙跺脚,一个箭步窜过去。
只听唐氏兄弟接连两声惨呼。管宁心头又一颤,扬手一掌,向那身材较矮的黑衣汉子击去。“大哥”厉声狂笑。
凌影惊呼一声:“小管,你莫动手!”
又是呼的一阵狂风,火舌卷上了“峨嵋豹囊”唐氏兄弟的一哦尸一哦身。
黑衣矮汉一哦陰一哦恻恻一声冷笑:“原来你真的是银样蜡一哦槍一哦头!”翻身一掌,他已自管宁一掌后来的掌风之中,发现这少年还是不行。“啪”的一掌,两掌相交。
“大哥”厉笑之一哦声未绝,微拧身形,掠向管宁。管宁只觉掌心一热,尽力一震,蹬蹬蹬,退后三步。
凌影惊呼一声,青锋连环,剑花如雪,刷刷刷刷,一连四剑,将黑衣矮汉迫退一半,纤腰猛拧,刷的掠向管宁。
“大哥”厉笑中,掠到管宁身侧,伸出手掌,当一哦胸一哦拍去。管宁大惊之下,方待急闪……
凌影娇一哦声中,已自掠了过来,青锋一领,刷的劈下。“大哥”掌方递出,寒光已至。他不求伤敌,但求自保,身躯微斜,反腕斜剪,四指如剪,剪向凌影的脉门。
管宁惊魂初定,站稳身形。凌影腕肘微缩,反腕又是一剑,身躯藉势一转,挡在管宁身前。黑衣矮汉冷笑一声,一掠而至。
管宁目光动处,大喝一声,猛力一窜,挡住黑衣矮汉的来势,连环击出双拳,势如疯虎。他这几拳完全不合章法,但却是拼了一哦性一哦命击出,再加上他此刻一哦内一哦力已非昔比,是以方才接了人家一掌,并未受伤,是以这几拳竟亦风声虎虎。
黑衣矮汉愣了一愣,只当他又使出什么怪招,身形微退,目光一闪,只见管宁这几拳空门露出,不禁冷笑一声,左掌一扬,右掌缓缓划了个圆弧,突然“刷”的一掌劈下。
管宁连环击出数拳,拳拳落空,忽见人家一掌劈来,竟容容易易地从自己双拳中直劈而下,他忽地身躯后仰,一哦胸一哦中忽有灵光一闪,左右双拳,各划了一个圆弧,交挥而出,右一哦腿一哦乘势一踢,右掌忽地一顿,变掌为指,疾点而出。
这一招三式,快如闪电,攻守俱兼,时间、部位,莫不拿一哦捏一哦得妙到毫巅,他生死交关之下,竟又施出一招妙绝天下的高招。
黑衣矮汉一掌劈出,满心以为手到擒来,哪知肘间突地微微一麻,他大惊之下,猛见对方三式俱来,刷的,“金鲤倒穿一哦浪一哦”,后掠五尺,定了定神,只觉背脊已出了一身冷汗。
那边凌影剑光,正和“大哥”斗在一处。她左肩已受微伤,多少影响到一些招式的施展,而她就在这眨眼间,又似乎发现这叫做“大哥”的黑衣汉子,身手还比自己方才的对手高明。她不禁暗中长叹,只道今日自己与管宁都是凶多吉少。哪知几个照面一过,她竟觉得自己与这“大哥”动手,竟似乎要比方才轻松得多。她心中不觉大奇,但心念一动,却又立刻恍然。
原来“大哥”武功虽高,对凌影这种江湖罕见的剑法,却不熟悉,是以动手之间,便得分外留意,而另一黑衣汉子却似对她所施展的剑法了如指掌,是以着着都能抢得先机。
一念至此,剑势一领,身形展动,身随剑走,剑随身发,左臂虽不能展动,但右掌这口剑专长偏锋,刹那之间,但见青锋剑影,有如满天瑞雪,剑式竟比方才还要激烈几分,可是她心中却仍不禁暗自寻思。
“那较矮些的黑衣汉子究竟是谁他怎的会对我剑法的招式如此熟悉”原来“黄山翠袖”一脉相传的剑法,不但武林罕睹,而且简直是绝无仅有,武林中知道此路剑法的人,可说少之又少,是以凌影此刻心中方自大起怀疑,但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头绪。
而这一切事,却亦是发生在刹那之间的。
风声、火势、娇叱、惊呼、剑光、人影、拳风、剑啸。
突地。
轰然一声!
一条本已腐朽的屋梁,禁不住越烧越大的火势,带着熊熊烈焰,落了下来,刹那之间,但见……
木石飞扬!尘土弥漫!风势呼啸!烈火飞腾!剑光顿住!人影一哦群一哦飞!
砂尘……砂尘……砂尘……砂尘……
火!火!火!火!
在这漫天的砂尘与烈火之中,管宁、凌影,依墙而立,穿过火光,举目望着站在对面墙角的那两个黑衣汉子,心中怦然跳动,烟尘与烈火飞扬,但是,方才舍生忘死的拼斗,此刻都已在这跳动与飞扬之中平息。
静寂……风声呼啸……一条颀长秀美的人影,突地了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熊熊的火势,映着她如雾云鬓,如花面靥。
“谁是门口那辆马车的主人”
声音娇柔,但却冰冷,每一个字都生像是由地底涌一哦出来似的。管宁心头一震,转目望去,却见那当门而立的人影,赫然竟是“绝望夫人”!
她缓缓地移动着目光……目光掠向管宁,管宁颔首沉声道:“在下便是!”
她目光依然移动着……目光掠向凌影,凌影竟微微一笑,她竟也微微一笑。管宁大奇:“她俩竟然是认得的!”
她目光依然移动着……目光掠向那两条黑衣汉子,然而……那两条黑衣汉子却已在她目光到来之前,齐地跺足纵身,穿窗而去,眨眼之间,便已在沉沉夜一哦色一哦之中消失无影。
绝望夫人冷冷一笑,突地回过头来,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被火烧的滋味可当好受”
罗袖一拂转身走了出去。管宁怔了一怔,转目望去,只见凌影也正在望着自己。他心里一动,竟又忘了熊熊火势,忘情地想去捉凌影的手,口中道:“影儿,我……真想不到你来了。”
哪知凌影将手一甩,竟又不再理他,转身掠出门外。管宁愕然道:“难道我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其实他虽聪明绝顶,却又怎猜得到少女的心事
他垂首愣了半晌,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长叹一声,走出门外。一阵风吹过来,他陡然一凛,定了定神,背上有些火一哦辣辣的烧痛,原来他方才背火而立,火虽未将他烧着,却已烤得他不轻,只是他那时心情紧张,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颓败祠堂,在他身后烧得必必剥剥的声音,他走出门外只觉得千种懊恼,万种失意,齐地涌上心头,心中暗道:“管宁呀管宁,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唉……”
大步走了两步,只见那辆本来停在门口的马车,已远远牵到路边,还有一辆马车,停在这辆车旁,正是那少年“吴布云”的车子。凌影坐上车辕,似乎正在和那绝望夫人含笑说着话,见他来了却陡然将脸一板。他心里又气又恼:“你何苦这样对待我!”
于是故意不望她,走到绝望夫人面前躬身一揖,大声道:“多谢夫人相救之德……”
绝望夫人微微一笑:“你只怕谢错人了吧救你的人又不是我。”
凌影鼻孔里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救他的。”
管宁愣了一愣,心中又自暗叹一声道:“多谢夫人将这辆车送回,我……在下……”
他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气恼,虽然心里有许多疑问,但却一件也不想提起,只想快些见着吴布云办完正事。一时之间他只觉无话可说,心想:“我虽不是你救的,但车子总是你送回的吧!那么我谢你一谢,然后就走。”哪知绝望夫人却又微微一笑,道:“车子也不是我送回来的。若不是这位妹一哦子,只怕此刻我已驾着你的车子到了北京城了。”
凌影鼻孔里又哼了一声,道:“这种不识好歹的人,根本就不要和他多话。”
管宁愣了一愣,心想:“我何尝不识好歹来了”
却听绝望夫人接道:“非但你不必谢我,我还得谢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我哪里找得着这个,我得要谢谢这位妹一哦子,若不是她,只怕……”
她轻轻一笑,只见她笑如清莲初放。她见管宁和凌影各将目光偏在一边,故意不望对方一眼,心里觉得好笑,但想到自己,又不觉有些黯然。语声一顿,呆了一呆,方自展颜笑道:“不但我要谢谢这位妹一哦子,只怕你也应该谢谢这位妹一哦子呢!”
凌影眼眶一红,回过头去,伏一哦在辕上。她为了管宁当真是受尽千辛万苦。方才管宁在危难之中,她又奋不顾身跑去相救,但等到事了,她心里却又想:“你对我那样,要帮别人来杀我,我却这样……”
心里火气又上来了,转头走了出去,故意不理管宁,其实心里却又希望管宁追过来陪话,好让自己平平气。
她却不知道管宁初涉情场,哪里知道她这种少女的微妙。她也不想是自己先不理人家的,此刻见了管宁不理她,想到自己所吃的苦,越想越觉委屈,眼眶一红,竟伏一哦在车辕上啜泣起来。
管宁这倒更一哦弄一哦不懂了,眼望着绝望夫人,好像要她告诉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绝望夫人一笑走到凌影身侧,轻轻一哦抚一哦着她的肩膀道:“妹一哦子,你别哭。有什么人欺负了你姐姐替你做主。”
管宁心中恍然,大怒忖道:“原来是有人欺负她了,难怪她如此委屈。”
心里只希望凌影快些将那欺负她的人说出来。
哪知凌影一掠秀发,手指一伸,竟笔直指向他的鼻子。
“他欺负了我。”
她泪痕未干,朱一哦唇轻一哦咬,但是满脸又怒又恨的神一哦色一哦。
管宁心里却一惊:“我几时欺负她了”
瞪着眼睛,张开嘴巴,作声不得。绝望夫人见着他的样子,心里忍住笑道:“原来是他欺负了你,姐姐替你报仇。”
却听凌影噗哧一声,竟也笑出声来,原来她见了管宁的样子,也忍不住要笑。绝望夫人秋波一转,唷了一声,噗哧笑道:“原来你们是闹着玩的呀,幸好我还没有动手,不然的话,只怕妹一哦子你反而要来找我报仇。那才叫做冤枉哩。”
凌影面上又哭又笑,心里的委屈,却早已在这一哭一笑中化去。她狠狠地瞪了管宁一眼。管宁此刻纵然真呆,心里却也明白了几分,但觉心里甜甜的,走过去当头一揖,含笑道:“影儿你莫见怪,都是我不好……”
凌影心里早已软一哦了,但嘴上却仍是硬的,竟又一板面孔,道:“唷!这我可不敢当。管公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千万别向我陪礼,我可担当不起。”
管宁忍住笑道:“是我不好,我不该时常欺负你,故意不睬你……”
话声未了,他自己忍不住笑了,肩上却着了凌影一拳。但凌影这一拳却无一哦内一哦力,更无外劲,正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打在管宁身上,管宁非但丝毫不痛,反而笑得更厉害了。
绝望夫人见到这一双少年男女打情骂俏的样子,回头望望那辆大车,车里正卧着晕迷不醒的西门一白,她忍不住幽幽一叹,回转头向车一哦内一哦望了一眼,轻轻道:“红儿,大爷的脉息可还好吧”
车里面一个甜甜的声音道:“大爷睡得很熟,夫人你放心好了。”
管宁与凌影四日相投,心里但觉方才的千种懊恼,万种失望,此刻却成了千种柔情,万种蜜一哦意。哪知凌影却又一板面孔,道:“你望我干什么”
管宁一愣,却见凌影目光一斜,樱一哦唇一撅,轻轻骂道:“呆子!”
管宁顺着她目光望去,见到“绝望夫人”沈三一哦娘一哦的神情,不禁暗骂自己:“我怎的如此糊涂,明明知道绝望夫人便是那白衣……西门一白的……夫人,先前竟想不出来。”
此刻他对一切事虽已恍然,但有些事却仍要用心思索,于是也走了过去道:“夫人,那白……西门前辈的伤,大概不碍事的,他已服下‘翠袖护心丹’……”
沈三一哦娘一哦回头淡淡一笑,道:“我知道,这些事那位妹一哦子都已跟我说过了。”
她语声一顿:“听说一白的脑筋……唉,有一些迷糊了,什么事都不记得,是吗”
管宁颔首一叹,道:“若是西门前辈的记忆未失,那么什么事都极为清楚了。”
沈三一哦娘一哦目光又呆呆地望在车里,缓缓道:“但是我相信一白不会做出那种事的……”突地回过头:“你说是吗”
管宁叹道:“我如非此种想法,那么……唉,夫人,这件事的确错综复杂,直到今日,我仍然茫无头绪,而且越来越乱。体来我以为此事乃‘峨嵋豹囊’所为,哪知……他两人此刻却又死了……”
凌影早已走了过来,依然站立绝望夫人身侧,此刻突地一哦插一哦口道:“这件事虽然错综复杂,但只要一哦弄一哦清几件事,一切便都可迎刃而解了。”
管宁目光一亮,急道:“一些什么事”
凌影缓缓扳着指头道:“第一件,我们该一哦弄一哦清西门前辈是中了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毒又是中了什么人的毒第二件,我们该一哦弄一哦清他的记忆怎的失去的第三件,我们最好能将他的记忆恢复过来……”
她一本正经扳着手指头,缓缓说着。管宁听了,却只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接口道:“是极是极,我们最好能算个卦,将凶手算出来。”
沈三一哦娘一哦心中虽然烦恼,但此刻却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凌影一愣,气道:“怎的,我说错了么”
沈三一哦娘一哦见了她的样子,柔声道:“妹一哦子,你没有说错,但是你说的三样,却都是茫无头绪可寻,他所说的茫无头绪,就是指的这些事呀!”
凌影秋波一转,想了一想,不禁红生双颊,恨恨对管宁道:“好,我又说错了,管才子,你聪明,你倒说说看。”
凌影樱一哦唇一撅,像是又生气了,管宁忙道:“你说的全对,但这些事除了第一件‘西门前辈是中了什么毒’还有希望查出之外,别的事的确茫无头绪。”
他心念一转,突地想到“峨嵋豹囊”临死之际所说的那些话,心中好像蓦地捕捉到一些什么,目光一垂,竟突地沉思起来。
凌影柳眉轻颦,似乎又想说什么,却被沈三一哦娘一哦轻轻一摆手阻止住了。只见管宁俯首沉思半晌,突地抬起头来,沉声道:“我此刻像是有一些头绪,只是我一时还未能完全抓住。”
沈三一哦娘一哦微微笑道:“你且说出来看看。”
凌影忍了半天,此刻忍不住道:“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去避避风,坐着说好吗我……我实在累了。”
沈三一哦娘一哦微一叹,道:“也真难为了你,是不是有好几天没有睡了”
凌影垂下目光,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我一直睡得不够。”
管宁痴痴地望着她,刹那之间,只觉心中一哦浪一哦潮汹涌,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轻轻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守望着我……”
凌影一甩手,轻轻啐了一声,娇靥之上,却又满生红霞。
沈三一哦娘一哦叹道:“这位妹一哦子对你……唉!真是少有。我也得感激她,若不是她,只怕我今日也看不着一白了。”
管宁心中一动:“影儿,那些刀剑和耳朵,可是你送进去的”
凌影秋波一转,忍不住噗哧一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
管宁奇道:“你笑什么”
凌影道:“等会再告诉你,现在天都快亮了。”
她话声未了,管宁心头突地一震。
“天快亮了,天快亮了……”突地掠上马车,道:“快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突又掠下车,走到另一车旁,打开车门一望,只见公孙左足还安然卧在里面,松了一口气,又掠上马车。
“快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同样的一句话,他却一连说了两次,而且神态更是慌乱。
凌影大奇,问道:“你瞧你,干什么呀慌成这副样子。”
管宁道:“我与一人明日午前,约在妙峰山见面,再迟就赶不及了。”
凌影笑道:“是否就是那个撞你车的人”
管宁一愣:“原来你也看见了。”
凌影笑道:“我非但看见,而且还忍不住要出手哩……你们那时真有些大意,什么人在你们旁边,你们都不会发觉的。”
管宁心下大为感动,暗叹忖道:“原来她真的一直跟着我。”
却听沈三一哦娘一哦突地冷笑一声,说道:“不但他们那时有些大意,只怕我们此刻也有些大意哩!”
凌影、管宁俱是一愣。
只见,沈三一哦娘一哦目光一哦陰一哦寒地望着路旁的枯树的一哦陰一哦影,冷冷又道:“只不过若有人要把我沈三一哦娘一哦当做瞎子,那他就错了。”
她语声一顿,突地大喝道:“朋友,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