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力量碰撞!(2/2)
老者显然被她这个问题给问愣了,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小心试探道:“太子殿下并没有和您说起过”
陆璇抿了抿唇,如果李淮说,她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老者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斟酌了半会道:“殿下不肯说定有他的理由,老夫……不便说。”
“他不希望我知道,有顾忌,不想让我插手他的事,他现在就是单独去找祁塍渊,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根本就无从下手。他想要保护我,却不知,我也想保护他。”
老者被她的这番话说得动容了,想了想,在身上摸索着,突然将一个紫木盒子递给她,盒子很老旧,隐隐透着一股佛性。
陆璇还能从盒子的正面上看到一个‘卍’符号。
“这个是”
“殿下不肯接,老夫只能给太子妃,还望太子妃说服殿下收下此物,对他……有助益。”
老者的话并没有说得很清楚,也不打算再向陆璇说起李淮和祁塍渊之间的恩怨,只是将手里这个相关的东西交给她。
好奇心驱使下,陆璇将紫木盒打开,眼中被金光一闪,闭了闭眼。
待她看清里边装着的东西时,愣了愣,“手指”
没错,里边装着的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而是一截手指,金灿灿的手指。
陆璇皱眉,表示不解地看着老者,等着他的解释。
“金佛指,佛迦信物。”
陆璇突然感觉手上的东西一重,这么珍贵的东西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了
“殿下说,他手上沾满了鲜血,不配拿这东西……可这是属于他的……请太子妃交给殿下,老夫感激不尽。”
老者向陆璇弯了弯腰,表示感谢。
“属于李淮的那祁塍渊他……”
“佛迦的位置从来就不属于炎国太子。”
“可是李淮是麟国的太子,怎么会是属于他难道说……”陆璇倏地抬头,死死盯着老者,“佛迦主子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李淮的,是祁塍渊夺了他的东西。”
这就是他们结梁子的真正原因也是祁塍渊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要杀李淮了。
所以,这就是所有的答案吗
老者只是沉默不语,并不说她猜测的对或错,弯了弯身,老者转身离开。
陆璇捏着手里的紫木盒,看着老者离开的背影,他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李淮
站在穆府的门前停留了好久,陆璇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自己回过神,一口风吹来,自己才动了动。
转身,就看到那条身影正偏着夕阳伫立,看到她转身,他慢慢侧过幽深的目光看她。
陆璇呐呐道:“你来了多久。”
“很久,”李淮眼中并没有斥责,也没有怪她的意思。
似乎,她只是做了一件她应该做的事。
陆璇捏了捍紫木盒,“这个东西,是他交给你的……你要看看吗”
李淮转身,“走吧。”
陆璇叹息,小跑上去,他手一伸就能将她微凉的手握住。
“你有什么心事都不肯跟我说,李淮,你找祁塍渊去了”陆璇收住手里的紫木盒,边问。
李淮道:“去见一个人。”
陆璇小心地看了他好几眼,只能窥视他半边的冰冷面具,看不见他真实的神情。
她道:“是那个人吗”
李淮似乎笑了一下,什么也不再说,他还是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些弯弯道道的事。
这条走回鸣凰馆的路很长,沉默走到一半,他才缓缓开口:“我的母后……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女子,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错过。就连丢下我也丢得理所应当……”
“蒋皇后不是因产你而死吗”陆璇对他们这些说法完全弄不懂。
李淮经她一打断,便停了许久,“是啊……难产可对于一个武功卓绝,身边有不少高手保护的人来说,难产的机率又有多大”
“你是说,你的母亲是被人陷害。”
“没有能够陷害得了她……只有一个人。”李淮说到了这里又停了。
陆璇似乎已经猜到了,蒋皇后可能是因为某个人而死,背后到底是不是难产而死,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
那李淮又是从何得知
还有守在穆家的老头也奇奇怪怪的,交给自己的东西也让人手颤。
佛迦院。
老者走到这里停了下来,守门的弟子看到老者,赶紧上前施礼:“祖师伯。”
老者走进了佛迦院,来到了祁塍渊经常诵经的禅室。
“东西已经在他的手中,决定权在他,佛迦主子想堂堂正正,就得到他的允许。”
冲里边的人说完这句话,老者就佝偻着身影离开,像是从未出现过般。
祁塍渊停下手中转动佛珠的动作,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一道身影从他的身后走出来:“不寂大师已经回禅院了。”
“那里始终是他的地方,不必理会,给李淮去信,让他明日子时来佛迦院。”
“是,”那道身影躬身离开。
那道身影走没有多久,又有另一个人过来,站在禅室的门边汇报:“殿下,皇后娘娘和皇上的人带话来,让您进宫一趟,皇上让您交待鸣凰馆的事,皇后娘娘让您入宫,并未说明何事。”
里边的人念念诵着经文,并无动静。
传话的人领会他的意思,现在他谁也不想见。
直到明日子时,他都不会走出这座禅室。
皇后娘娘在宫里等了又等,结果只等来这个结果,气得连晚饭都没有用,连旁人的劝都听不进去,儿子不见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不行,本宫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做,今日鸣凰馆的事情就是一个警告。”
再不阻止,他会做出更加毁灭的事情。
事实上皇后娘娘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祁塍渊这一生中什么波折也没有遇到,唯一让他心塞的大概只有李淮这件事了。
直到遇到陆璇,方才知道何为天意。
他口口声声说不信天意,冥冥之中却自有天定。
天意让他遇了陆璇,让他动了心,却让他怎么也无法得到,纵然他对陆璇再好百倍也无法将她从李淮的身边扯开。
她就注定是李淮的妃子,而他选择了佛迦,选择了面对佛灯,大概是因为他心过于重权了,造就了不少杀戮,如今,佛主要让他承受这些苦。
“皇后娘娘就算是去了佛迦院,太子殿下也不可能会见人,皇后娘娘还是回穆府一趟吧。”
身边的嬷嬷出声提醒一句。
“对,老仇那里……只有他可以劝本宫的皇儿了。快,去备马。”
皇后经嬷嬷一提醒,就想到了穆家。
皇后娘娘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出宫,到宫门外面,一条纤影挡去了她的车驾。
“是你。”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宁曦朝皇后作了一个揖。
“你要挡本宫的道,”皇后倏地眯眼。
“佛迦主子并不希望皇后娘娘参与这些事,他说,总该是要和麟国太子有个了结的。他唯一希望的是皇后娘娘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
“什么叫做将来现在,他要干什么,”皇后娘娘的脸色变了变,厉喝:“把她带走。”
傅长泽如期而至,挡了皇后娘娘的人,点了宁曦的穴,对皇后娘娘道:“在下会把宁姑娘带走,请皇后娘娘自便。”
“傅长泽,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对不起,这是他自己的事,你不能再因为他做傻事了,傅家已经替他将李太子拦路,只可惜李太子的能耐比傅家强。现在,我要把你带回傅家,宁曦,不要怪我。等你醒来后,我们就到达安全地了。炎国和麟国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傅长泽,你敢这样对我……”宁曦话还没喊完,就被点去了睡穴。
等她醒来后,就是傅家了。
皇后娘娘将帘子放下,车驾直达安安静静的穆府。
“砰砰砰!”
穆府的门被敲打,发出阵阵的声响。
没过多久,有一名老妈妈提着灯笼出来,看到光鲜艳丽的皇后就要下跪,皇后顾不得这些虚礼,将人扶住,“曾妈妈,老仇他……”
“他走了,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走了,皇后娘娘想要找人,只能去佛迦院找了。”
老妈妈轻叹一声,也不请皇后进屋去坐,而是把门关死了。
如果别人看到,一定会惊诧美艳的皇后会受到这种待遇。
皇后娘娘一听这话就傻了。
老仇离开了回佛迦院了他不是说过誓死守在这里的吗不是说……是了,他等的人已经出现了,他没有理由再逗留这里。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身后的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要摔倒的皇后,惊魂道。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本宫没事。”
“那还去佛迦院吗”
“本宫进不了佛迦院……这辈子都进不了,”穆皇后从嘴里发出冷笑,无力地摆摆手,“罢了,回宫去吧,他既然已经决定了,本宫只能支持他的决定。李淮这件事,确实是该有个交待了。”
“皇后娘娘为何如此说,当年娘娘也不想这么做。”
穆皇后笑笑,有些苦。
报应吧。
她的儿子竟然喜欢上李淮的妻子,而陆璇竟是金医公子……
这一切都是报应。
……
“啪啪!”
皇帝深夜里拍桌子,雷霆震怒。
“太子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皇帝气得青筋突突冒,嘴里来来回回就只有这么几个字。
深夜被召进来的大臣半句不吭地垂首站在那里,皇帝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就来气。
“朕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发愣,说话,”皇帝大声吼喝。
“皇上,七皇子已经无法动弹,太子殿下是皇上封的正统,接手鸣凰馆并没有什么不对。”
一名支持太子的军机大臣上前一步,替太子说话。
皇上一听,更是气得不行。
朝廷已经落入了太子的手里了,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大权可言。
“好个正统,看看他干的好事。”
皇帝除了发怒之外,竟什么也做不了。
如此窝囊。
这让炎国皇帝联想到了麟国皇帝,脸色阴郁得可怕,就在前一段时间他还拿这事说道,没想到今日就轮到了自己。
“去请太子的人呢”
皇帝一口郁气憋在心口,大声呼喝。
之前去佛迦院请人的侍卫连忙滚出来,战战兢兢地报道:“回皇上,太子殿下说……不见。”
皇帝拧成川字的眉头皱得更紧,更深。
实际上,太子殿下什么话也没说就将人打发了回来。
“噗!”
皇帝一口郁气结在喉咙,气血上涌,口吐鲜血。
“皇上……皇上……”大臣们乱成一团。
“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孽子……”晕厥前的皇帝嘴里喃喃吐出两字,可谁也没有听到。
……
哄着陆璇睡着的李淮步出阁廊,蒋文高早就拿了一封信站在那里等着,见人出来,便将手里的信交上去。
“这是佛迦院过来的信笺。”
李淮展开一看,一目十行的阅下去,表情没任何变化。
只说:“不要让她知道,明日子时,你留下来替孤保护她。千万不要让她闯进佛迦院……”
“殿下,您这是。”蒋文高听他郑重的交待,忍不住提了心。
“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有人想要找孤去叙叙旧罢了,陈年旧事,一块儿算算清楚,”李淮突然的沉郁叫蒋文高更加的不安。
“殿下,麟国不能没有您。”
“老五就做得很好,缺了孤,麟国一样倒不下去,不是还有表兄吗。”
蒋文高垂下了眼,“殿下明知此事因我而起却还要说这样的话取笑,我蒋文高始终是个无用人,蒋家就不该留我。如果那个人换成姑姑,事情就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样子。”
李淮站在前面,始终不开口。
“蒋家欠了殿下的……”
“这个世道,谁欠谁的谁又说得清表兄不要自谦,将来的边关需要表兄……”
蒋文高心中低叹,让他镇守边关还可,让他融入朝廷那个大染缸里,真的不成。
一进去,就分出谁傻谁聪明了。
蒋文高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若是聪明人,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李淮迎着夜风站立,并不去管蒋文高的心思活动。
七皇子让柳琤琤过来向陆璇求药,刚起身的陆璇就看到跪在阁楼前的柳琤琤。
李淮对这个还企图勾引过自己妻子的女人一点好感也无,时机不对,否则还真一巴掌扇死。
“求药七皇子肯活了。”
“不……”柳琤琤小心翼翼地瞄了身旁给陆璇剥酸果皮的李淮,颤声道:“是死药,殿下如今一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想死也死不了,想活也活不了,极致的痛苦让殿下无法承受,还请金医……麟国太子妃赐死药。”
“死药我可不想被炎国控告谋杀,何不让七皇子拿根绳子自杀。”
柳琤琤嘴角一抽,还是忍着道:“殿下根本就使不出那力气,特让琤琤来求药。李太子妃放心,殿下已写了书信呈皇上案前,只求李太子妃赐死药。”
“安乐死到是没有痛苦,七皇子这回可有福了,正好在下调了这一味药。”
陆璇纤纤手一弹,用锦盒包装的东西就落在柳琤琤的面前。
“多谢李太子妃!”
柳琤琤拿着药就匆匆离开。
“为何帮他”李淮不解。
“因为……他有点像你。”
“像我哪里像”李淮低下头,无奈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像你,”陆璇垂眸,视线落在自己微凸的肚子上,“李淮,你希望这里边是男是女……”
“公主,璇儿给为夫生个公主!”李淮揽着她的腰,将剥好的酸果送进她的嘴里,如是说。
“好!”
陆璇嘴角泛起一抹甜甜的笑,嘴里吃着他剥出来的酸果。
……
子时一刻。
佛迦院上空乌云翻涌,子时空云翻红芒,昭示着血光降临。
站在佛迦院的人似有感触,猛地抬头看着涌动的异云,深深吸气一口,“终于是来了。”
李淮一身黑色斗蓬,立在佛迦院对面的钟楼上,迎风,黑袍猎猎作响,如同要和这片黑暗融合在一起。
“主子,佛迦院四周布了不少的暗点和杀伤武器,只要我们敢越池一步,就会中计。”
一道黑影降落身后,沉沉道。
“嗯。”
李淮转过身,身影立在一片虚空中,如异云中投来的幻影,即使是霸道狠毒的人物见了也不由心怯。
“太子妃那里安排好了”
“蒋将军已经带着太子妃出城门,佛迦院的人未见拦截。”
他当然不会拦,陆璇必须安全的离开这里,炎国的天,要变。
“嗯。”
不带情感的嗯字一出,身影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在黑幕里划开一道残影。
身后,密密麻麻的黑影紧随,一场昭示着血腥的战斗在这里上演。
佛迦院在外人的眼里是干净无尘的,而在他们的眼里,佛迦院早在很多年前,染满了脏污的鲜血。
再也洗不掉了……
既然洗不掉,那就让他染得更鲜艳一些,让它永远脏污下去。
李淮如鬼魅般避开暗中守位,如同一个决定所有生死的王者,进森严重重的佛迦院如进自家沙场,指点江山!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里边那个人,半旧僧袍当立在金殿前,背对金佛,面向幽暗如幽灵四处惊扰的黑幕……等待着下一刻两股力量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