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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暗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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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说:

“这是你张家之事,与其求我,为何不去找你哥哥?我想,张楚大概对他父亲的行踪,也很有兴趣吧?

难道,你信任我,胜过信任你亲生哥哥?”

五行门妖女发出银铃一样的笑声,她伸出手指,点在张岚下巴上,她看着那双眼睛,她说:

“这还真是让妾身感觉到荣幸呢。”

“啪”

张岚喜欢美人。

但不喜欢眼前这样,被美人当玩物。

他一把打开了沈兰的手指,他说:

“我和我哥哥之间素有恩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张楚他一心继承父亲的霸业,又行一些连我都看不下去的可怕事情...

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信任他,便就行了。”

他抬起头,看着沈兰,认真的问到:

“这忙,你帮不帮?”

“帮,怎会不帮呢?”

沈兰轻笑了一声,她对张岚说:

“只是你有所不知,那墨家剑侠五九,此时就在苏州城,我须等到他离开才能动手。

你也知,那墨家行事颇为方正,要是被那天榜高手抓住把柄,我区区一个地榜末流的弱女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我便信你。”

张岚也站起身,他对沈大家说:

“你若帮我找到我父亲的线索,我今后便任你驱使。”

“哎呀,张岚。”

沈大家摇了摇头,她佯做不满状,对惜花公子说:

“你我朋友之间,说这些作甚,你受了伤,用了药,且去休息吧,这几日便留在我这,好生休养。”

沈大家对侍立在一边的秀禾打了个眼色,这漂亮的丫鬟便立刻扶着张岚,走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又回到了房中。

她看到自家小姐,正站在窗口,出神的看着这苏州夜色。

这是小姐又在思虑问题了。

秀禾不敢打扰,便如影子一样悄无声息的侍立在小姐身侧。

她从小和沈兰一起在五行门长大,又是一起逃出云贵,来到苏州,当真情同姐妹一样。

“秀禾,写封信。”

一炷香之后,沈兰似是回过神,她摆了摆手,对秀禾丫鬟说:

“就把张岚刚才所说之事,那沈秋,还有那玉,都写下来。差人以飞鹰传书,送去西域七绝门,送到张楚手里。”

“小姐!”

秀禾大惊失色,她急忙说:

“这...这要是被张岚公子知道,你们之间可就要闹翻脸了。”

“不会。”

沈兰回过头,妩媚如妖一样轻笑一声,她伸手抚摸着秀禾的脸颊,轻声说:

“我寻个时间,把那沈秋替他绑来,他谢我还来不及呢。

但秀禾,这苏州城有了墨家五九,还有那过些时日必来的青阳魔君艾大差还不够。

我已收到消息,我们那位赤练魔君因为‘孝敬’之事,颇为恼怒。

他很有可能亲来苏州。”

沈大家眼中露出一抹忧愁,她说:

“我且问你,秀禾,若你要处理一件棘手危险之事,该如何做?”

秀禾丫鬟想了想,说:

“弄出一场更大场面,来转移注意?”

“真聪明。”

沈兰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说:

“这便是我要做的,墨侠五九,青阳魔君,赤练魔君三位,还撑不起大场面,让七绝门张楚也来,魔教七宗来了三位。

那正道中人定也会蜂拥而至。人多了,事情一乱,这正邪之争再起...”

沈大家咬着牙说:

“我就不信了,到那时候,那曲邪老鬼,还敢盯着我这清白身子不放...

唉,我为何要生做女儿身?

秀禾啊秀禾,这天道可恶,净是欺辱我等女人。”

秀禾丫鬟身体颤了颤。

不仅仅是因为小姐的手正摸在她脸颊上,更是因为小姐此番策划太大胆了,竟然同时在谋算正邪两道。

她担忧的说:

“小姐,若是事情出了差错,苏州城生了乱子,这正邪两道,就都没有你容身之地了,可是要三思啊。”

“现在就有你我的容身之地了?”

沈兰冷声说:

“我等也只为自保罢了。

再说了,这等护命之事,难道不该那些正派人士去担忧吗?我们可是魔教中人,秀禾,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

去写信吧。”

沈大家抽回手指,嗅着其上幽香,她看了一眼秀禾,她说:

“我也是在保护你,笨丫头。

你心知肚明,那曲邪老魔觊觎的,可不只是我的身子。”

秀禾丫鬟身体抖了一下。

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小姐闺房。

不多时,琴声便由沈兰闺房响起,顺着窗户,传入苏州夜色。

在那悠扬婉转的琴声中,还有沈大家的忧伤轻唱。

但唱的却不是什么时下流行的曲调。

“一恨天涯流浪,出生不详。”

“二恨红颜薄命,笼鸟难翔。”

“三恨世态炎冷,谁能相帮?”

“四恨恶人无德,坏了心肠。”

“五恨纯真已逝,何处寻访?”

“六恨情义不全,故友心伤。”

“七恨天道不公,黑白无状。”

“此恨难忍,此心难承,此身难全,小女子欲问苍天,凄凄惨惨何日休?莺莺燕舞何时还...”

这首曲词并未用真气。

因此只是传出去,便淹没在了烟雨楼那嘈杂的歌舞声中。

沈大家连唱三遍,心情难逸,生出一股怨气。

便关了窗,自去歇息了。

她并未看到,在烟雨楼不远处的一处巷子边,一个穿着黑色长衫,梳着文士髻,背着一个宽大木盒,身材高大且纤细的年轻人,正靠在墙壁上,眺望着她这边。

在昏暗灯光下,依稀能看到那男人的脸。

很年轻,可能就刚到二十,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就如张岚一样生的好皮囊,但那眼中却长含冷漠,似与这片人间有强烈的疏离。

“怨气如此深重,也不知这女子遭遇何事。”

这男人看了一眼头顶已经关上的窗户,他也不再停留,只是念着那七恨曲,背着木匣,转身轻轻一跳,便如幽影一样消失在了小巷中。

那速度,竟比沈兰全力运起提纵时,还要再快三分。

这苏州城里,何时又多了这般神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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