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1/2)
笑语新愁娇嗔原为示爱意
心创旧事黯然惊呼走妖姬
他曾目睹“髯神判”力斗“东岳散人”那一场罕见的激战,当时他虽遭对方刺伤,愤而投剑一走,但脸上神情,仍然一片愤慨,并无紧张惊惧之意,以“东岳散人”之威名,就不能使他惧敌怯战,何以此刻会流露出惊惧紧张之色
他心中虽觉出个中必有蹊跷但却不便探问。
转瞬之间,已到那半裸女消失身形山角,方云飞抢先一步,绕过一块丈馀高低的拦路山石一看,不禁失声叫道:“我还认为她有升天遁地之能,原来如此。”
陆天霖转脸望去,只见那巨石之後,有一个高可及人宽约二尺的山洞,一则那山洞过窄,不易发现,再者这块崖边突石,正好把洞口挡住,非到跟前,无法看见。
此际,月色溶溶,银辉铺地,四外景物,清晰可见,绝峰积雪,溪水仰月,别有一番幽奇风光,只是三人心中都悬念着玉琪安危,无暇欣赏。
陆天霖细看那石洞,在深入数尺之後,即向右面弯去,由洞口向面望去,一片漆黑,如不冒险深入,自无法探知那石洞中的隐密。
这一阵,三人都沉默着,但六道眼神,都望着那二尺宽的石洞,似乎都在想着什麽心事一般。
这样足足有一刻之久,方云飞忽然回顾陆天霖一眼,低声道:“大哥,你把琪儿那支银笛借我用一下。”
陆天霖似已预知了他要那支银笛的用途,淡然一笑,把太极铁牌往地上一放,道:“你去看着那‘人面蜘蛛’我入洞去查看一下。”话说完,取出银笛,正待入洞,忽见“髯神判”一晃身,抢到了洞口。
他回身蹲下在地上写道:“此女武功奇高,两位不可涉险入洞。”
陆天霖用手中银笛,写道:“玉琪极可能被此女所掳,我入洞见机而作,当尽量避免和她动手。”
“髯神判”还待阻挡,陆天霖却一皱眉头,又接着写道:“我自有克敌之法,但请放心就是。”写完,微微一笑,侧身进入石洞。
方云飞本想追随而进,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他身怀奇烈的迷魂药粉,那少女武功虽高,但在骤不及防之下,绝难躲过,想至此处,心中忽的一宽,翻身奔到那崖壁突松之下,去监视那“人面蜘蛛”。
且说陆天霖入洞之後,异常小心的贴壁而入,他刚才目睹她力败那盲目怪人经过,知对方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如凭真本领和人动手,绝难胜得,只得故技重施,从怀中取出那强烈的迷魂药粉,倒出少许藏入右手指甲中,左手执着傅玉琪的银笛,沿壁而入。
这座石洞,相当曲折,而且两面石壁的距离,亦不很宽,至多可容两人并肩而过。
他一连转了七八弯,突觉前面一亮,他很小心的向前走着,一面全神戒备,只要那女人出现,立时把藏在指甲中的强烈药粉向她弹出……。
这时,双壁间的距离,逐渐的宽了起来,光华也愈走愈强,又转了一个弯後,形势陡然一变。
狭长的石道,忽的宽了起来,形成一座数间房子大小的石室,一种莹晶碧光,从那石室透出。
他屏息凝神,轻步走到那石室入口的地方,全身贴壁而立,探头向石室望去。
石室中,点燃一只松油火烛,但灯光并不如何强烈,石室顶端,有数十馀条垂下的璎珞,一色碧绿,吃那烛火一照,反映出一团碧光,照得满室翠光晶莹。
靠右面石壁之处,铺着一个大红毛毡,红毡下面,又垫很多枯草,毡上锦被绣枕,散堆一起,傅玉琪微闭着双目,静坐那红毡上面,在他身侧尺许左右,坐着那个半裸身体的女人。
他仔细的望了那半裸女人几眼,不禁心中暗暗吃惊。
原来那半裸女人,不但美得出奇,而且年龄也不大,烛光照着她晶莹粉嫩的玉体,看上去,不过有二十上下的岁数,以这等小小年龄,竟能凭藉着一双玉掌,击败了“红叶谷”那位盲目怪人,其武功之高,实在是不可思议。
只见那半裸体的少女,微一侧脸,斜望着洞口,微微一笑,道:“什麽人鬼鬼祟祟……”声音娇脆,悦耳动人,话未说完,娇躯忽的一挺,人已到了那石洞口处,玉掌疾伸,向陆天霖左肩“肩井穴”上点去。
身法迅如飘风,出手快拟雷奔,陆天霖微一怔神,玉掌已到左肩,百忙中仰身向後一跃,疾退数尺,闪开一击。
他已见那少女身手,如让她施展开手脚,自己只怕难挡她十合以上,右手当胸戒备,沉声喝道:“姑娘暂请住手,我陆天霖有事请教。”
他右手指中,早已暗藏有强烈的迷魂药粉,只要那少女再逼攻过来,立时要振腕弹出。
哪知他这一喝,那少女竟停手不攻,娇媚一笑,道:“你可是找他来的吗”说着话,侧望了玉琪一眼。
陆天霖道:“不错,姑娘可容我入洞一叙吗”
半裸少女笑道:“那自然好,这两天来,他不知生的什麽气,不言不笑,不吃不喝,我心正急得要命,你快来劝劝他吧!”
陆天霖听得微微一笑,暗道:“这丫头武功虽高,看来还仍带稚气,论她人才,倒十分讨人喜爱,只是这身半裸装束,实在使人看着扎眼,听她言词,对琪儿十分关心……”他心在转着念头,人已举步进入那石洞之中。
傅玉琪已听出了陆天霖的声音,睁开眼睛,叫了一声:“伯父!你见到我大师兄没有”
“圣手医隐”缓步走近他身侧,答道:“你大师兄正在到处找你!他……他大概……”
他本是光明磊落之人,一诺千金,生平很少骗人,但此刻形势迫得他,不得不说谎言,要说时心中又甚不安,一时间张口结舌,大概了半晌,还未说清楚。
那少女只听得一颦黛眉,嗔道:“你这人是怎麽了一句话半天都说不清楚,今日午时,我在这山峰上,还见到你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陆天霖只感脸上一热,接道:“你大师兄,和你方叔叔都在找你。”
偏是傅玉琪正在心急之时,无暇揣测他的心意,急声接道:“我大师兄现在什麽地方”
陆天霖被他问得一怔,道:“他和你方叔叔到别处找你去了。”
傅玉琪望了那半裸少女一眼,道:“这女人武功很高,我大师兄不来,只怕救不了我!”
那少女娇媚一笑,道:“只怕你大师兄来了,一样也救不了你。”
傅玉琪冷笑一声,道:“我大师兄功力深厚,奶岂是他敌手!”
那少女毫无怒意,仍然带着盈盈浅笑,道:“你大师兄比‘东岳散人’唐一民如何唐一民我都不怕,还会怕你大师兄不成……”她忽然幽幽一声长叹,道:“其实我对你有什麽不好,你却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傅玉琪怒道:“哪个和奶讲话,奶在接什麽口”
那少女连受傅玉琪叱责,陆天霖十分担心,只怕激起她心头怒火,陡然出手,傅玉琪伤势正重,自是毫无抗拒之力,自己又不是敌手,一言错出,两个人都要横尸溅血,不想那少女毫无一点怒意。
陆天霖心中甚觉奇怪,这少女始才和慧儿那位盲目师叔动手之时,言词咄咄,傲气凌人,此刻何以会变得这等温柔在傅玉琪怒声叱责下,竟然一语不发,而且粉脸上仍带着盈盈笑意,毫无愤慨之感。
只听傅玉琪长长叹息一声,道:“伯父你快退出石洞,找我大师兄来救我。”
陆天霖心中暗道:“你这不是孩子话吗要我出去找你大师兄来救你,我只要一离开,她不会追着我出去,我既然打不过她,自然要伤在她的手中,哪还能去找你大师兄”
他这心这样想着,但未说出口,摇摇头,笑道:“你大师兄如果找不着,自然会回到这,我们在分手之时曾言明仍在这会齐,眼下先不要着找他,在说这等深山之中,找人也非易事,你倒是怎会认识了这位姑娘,会和她一起到这石洞之中”
傅玉琪望了那半裸少女一眼,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哪会和她一起来此,是她点中我穴道,把我掳到这石洞中来。”
陆天霖问话目的,是想从玉琪口中探询出这少女来历,不想傅玉琪却未听懂话中含意。
他侧脸望了那少女一眼,见她坐在一侧静静的听着两人谈话,脸上毫无怒色,胆子一壮,继续问道:“你们相处了一日一夜之久,对这位姑娘的出身姓名,总该知道了吧”
傅玉琪冷笑一声道:“哼!我才不问她出身姓名,就是她说给我听,我也不听。”
陆天霖摇摇头,道:“你们在这一日一夜之间,就没有讲过什麽话吗”
傅玉琪已从陆天霖神情之中,看出了他的心意,缓缓答道:“我们很少谈话。”
那半裸少女一直在静静的听着,此刻突然插嘴接道:“我跟你讲话,你不肯理我,那有什麽法子”
陆天霖生怕两人吵了起来,因为有他在此,怕那少女当人之前,一时难忍羞愤之气,把事情闹得不堪收拾,连忙接过话,道:“他不是不肯理奶,只因他身受了‘金翅蜈蚣’腹毒,心情不好,不愿说话。”
那半裸少女啊的一声惊叫道:“什麽他中了‘金翅蜈蚣’腹毒”
傅玉琪怒道:“我中了‘金翅蜈蚣’腹毒与奶有什麽关系就是我死了也不要奶管,哼!多操的什麽闲心”
那少女又被他一阵冷嘲热讽,忽的面泛羞红,樱唇连连启动数次,但却未说出一句话来,终於缓缓的垂下粉颈。
陆天霖担心傅玉琪再说下去,会激起那少女心头怒火,赶忙打圆场,道:“姑娘不要有什麽难过,要知一个身受绝毒之伤的人,脾气难免躁急!”一面说话,一面以目示意傅玉琪,不让他再说下去。
那少女慢慢抬起头来,粉脸羞红未退,忽然展颜一笑,道:“嗯!我要和他一样,只怕我早就……”话说一半,似乎觉出不对,倏然一笑而住。
傅玉琪已冷笑一声,接道:“奶要怎麽样哼!我傅玉琪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那半裸少女刚刚开展的笑靥,被他一句话顶的笑容顿,两眉微扬,眉宇间现出怒色,她似是已难在忍耐傅玉琪的频加恶言。
陆天霖看出事态愈来愈严重,傅玉琪再二再三的对那少女不留馀地,已使她无法忍受。
处此情景“圣手医隐”不得不以最大的忍耐,排解圆场,因那少女只要一出手,他和琪儿,都难逃命掌下,自己一死虽不足惜,但琪儿却正如初升旭日,远景未可限量,何况他还身负一笔血海深仇,如果今夜,两人都送命在这石洞之中,不但琪儿无法手刃亲仇,而且武林之中,再也无人知道杀死琪儿父母的真正凶手是谁了,是以,他不能死,琪儿更不能死。
他念转心决,也就不过一瞬之间,摇摇头叹口气,对傅玉琪道:“琪儿,你怎能这样对人”
那少女听得陆天霖出言相护,心中甚是高兴,欢愉之色,溢於眉宇,盈盈一笑,道:
“嗯!他自到这石洞之後,就不肯和我说话,我问他遭受什麽毒物所伤他也不肯告诉我,其实,我对他毫无存半点恶念,唉!”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後,脸上忽现黯然之色。
傅玉琪冷冷的看了那半裸少女一眼,道:“谁要你来管我!我傅玉琪是堂堂大丈夫,岂肯和奶这下流女人,同处在一座山洞之中,哼!要不是我身受剧毒,难以和人动手,早就把奶击毙掌下了!”
那半裸少女怒道:“你不要随口乱骂,我哪下流了”
傅玉琪道:“一个大姑娘家,赤身露体的,不穿衣服,难道还不算下流”
那半裸少女低头看看自己雪肤玉肌,忽然脸泛羞赧之色,道:“就是为这个吗你怎麽不早说呢我从小就和娘住在那人迹罕到的大山之中,那地方从没有人到过,我娘每天打坐,没有时间给我做衣服穿,何况那地方也没有布绢针线之类。所以,我从小就赤身长大,我娘怕我冷,就找些兽皮给我作些衣服披上,後来我娘死了,就没有人再管我了,她在临去之时,拿出这一条白围巾,告诉我说,要我承继她的衣,今生今世,不准我穿着衣服——”
说到此,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唉!我从小就赤身长大,从没见过穿着衣服的人,我娘活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打扮,她死时就把用得东西交给了我,待我离开久居的深山之後,看到了人间一切,原来不管男女,都得穿着衣服,我本想和别人一样的做些衣服来穿,但想到我娘临死有言,又不忍违背她的心意,所以就没有去作衣服,我在江湖上走了半年,知道了很多事情,像我这样不穿衣服的人,要是被人看到了,一定觉得很奇怪,只好昼隐夜出,好在我从小生长之处,都是山石林木,养成了在树上睡觉的习惯,也不需投宿客栈,就这样我这在江湖上飘荡了一年多的时间。”说至此一笑而住。
陆天霖、傅玉琪都听得十分神往,对这少女神秘的来历、身世,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傅玉琪虽想追问,但因自己对人家从没有和颜悦色说过一句话,一时间转不过口气,只好默然不响“圣手医隐”却接口问道:“奶在江湖中一年左右时间,难道就没有人见过奶吗奶吃饭又怎麽办呢”
那少女答道:“我小时就养成自己打鸟兽烧食的习惯,所以,不管在什麽样深山大泽之内,我都可以生活,要是在人多的城镇附近,没有鸟兽可打时,我就在晚上跑入客栈中拿些吃的东西……”她望了傅玉琪一眼,见他听得十分入神,微微一笑,接道:“虽然有很多人见到我,但大都人看了我回头就跑。”
陆天霖点点头,道:“在深夜之中,骤然见到奶这一身装束,如非武林人物,即是胆子再大,只怕也得吓跑。”
那少女从那裹胸白绢中,摸出一个径寸大小,铜钱厚薄之物,在手中一抖,套在脸上,笑道:“我娘死时,交给我一个人皮面具,这一年中我除了睡觉之外,都把它带在脸上。”
陆天霖侧脸望去,只见那人皮面具异常骇人,金底红睛,长眉过垂眼角,而且套在脸上,有如生成一般,丝毫看不出是套的面具,如果自己事先不知,只怕也得吓一大跳,微微一笑,道:“这样一副面孔,难怪别人一见就跑!”
那少女举手取下脸上面具,又现出匀红嫩脸,接道:“我虽套着人皮面具,但有很多坏人仍然不怕,反而嬉皮笑脸的,向我身边围来,惹得我发了脾气,都把他们打死。”
这时,陆天霖已从少女言谈之中,发觉她是一个聪明绝顶之人,只因从小僻处荒芜的深山大泽,是以,还保留大部纯洁天性,不大懂人间险恶,如让她再在江湖上历练一段时间,遇上坏人引诱,那先天一点善良消失,再加上自幼养成打杀鸟兽的野性,必将变成一个残酷嗜杀的女魔头,以她本身武功而论,如一旦陷入歧途,不只是她个人的悲剧,而且还将引起武林中一次不大不小的风波,假如她再和一般武林败类勾结起来,事情还得扩大,那不只可悲,而且可怕……
现下看去,她还是个带有稚气的少女,虽然在行动间略带野性,那只是过去环境对她的影响,如能再得一番教养,必可恢复她善良的本性。
不过她自幼养成的野性,早已根深蒂固,要想使她改正过来,亦非一件容易事情,必得先使她心有所寄,然後在设法潜移默化改正她的积习,这必须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关键在能否先使她安下心来。
这件事要想有成,必得要借重傅玉琪的力量,傅玉琪如肯稍示情爱温存,约束住她一寸芳心,才能谈到第二步,设法消除她的野性。
陆天霖愈想愈觉不错,动了笼络这少女的念头,回头望着傅玉琪道:“琪儿,你身负血海深仇,岂能轻生言死,现在我和你方叔叔已由‘红叶谷’中讨得‘人面蜘蛛’你身受‘金翅蜈蚣’绝毒,已有疗治之望,要知傅家只有你一脉单传,如果一死了之,何以对你们傅家列祖先宗,和抱恨泉下的父母阴灵。我一生慕习医术,早存不娶之志,你方叔叔已是年近四旬,仍是孑然一身,我们和你父亲义结生死之交,彼此誓约,同生共死,迄今所以仍偷生人间,无非是想替你含恨九泉下的父母雪仇,你得邀天幸,投入‘瞎仙铁笛’罗老前辈的门下,你方叔叔也曾为寻你下落,不惜投身镖局,访查你下落十几年,仍是消息渺然,不想初度会见,你就遭‘金翅蜈蚣’腹毒所伤,这件事几乎痛碎你方叔叔的肝肠,诚然,大丈夫男子汉,溅血不屈志,但你的情形不同,孩子!我希望你能听伯父的话……”话至此处,触伤情怀,脸色一变,黯然泪下。
傅玉琪只急得满脸通红,跪在“圣手医隐”面前,说道:“伯父有什麽话说尽管请吩咐琪儿,我绝不敢稍违慈意。”
陆天霖长叹一声,道:“本来武林之中,首重师门训诫,这些话我是不应该说,不过目前情势不同,罗老前辈,一代奇人,仙仪侠踪,天下敬仰,破例收你为徒,必是怜悯你的身世可怜,再说他老人家遁世黄山,隐迹闲云,也没有创立什麽门户宗派,想来当不会有什麽门规约束。”
傅玉琪一时听不出陆天霖话中之意,呆呆的答不出话。
听那半裸少女幽幽叹息一声,望着傅玉琪道:“想不到你也是这麽可怜的人┅┅”
傅玉琪怒道:“我在和伯父谈话,哪个要奶来插嘴,哼!我身世可怜,与你有什麽关系”
那少女一挑两条柳眉,星目中闪起杀机,道:“我高兴要说,谁也管不了我!”
傅玉琪道:“那奶走得远远的去,随便奶说什麽我也不管!”
陆天霖看那少女脸色已变,再要吵下去,必然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赶忙插嘴接道:
“琪儿,人家是一番怜惜之心,并无不是之处,你岂可出口顶撞。”
傅玉琪道:“我看到她那身上妖异的装束,心就感到别扭。”
那半裸少女道:“这是我娘临终遗留给我的,有甚麽不好”
陆天霖听两人争辩言词,仍然不脱孩子气,忍不住哈哈一笑,道:“你们不要吵啦,我还有话要说。”
果然,两人都静了下来“圣手医隐”手捋长髯,微一沉吟,望着那少女笑道:“姑娘把他接到这,可存有救他急难之心吗”
傅玉琪一听陆天霖问话中语病很大,正要辩正,却被陆天霖摇手阻止。
那少女却点点头,娇笑道:“我看他一个人在那烧着松枝取暖,样子很可怜,就把他接到这来啦!”
傅玉琪急道:“奶哪是接我,根本是——”陆天霖又摇手拦住了傅玉琪不让他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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