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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魔功幻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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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几个大汉一个个地都止住了前扑之势,二十余只手臂也凝在空中。

秦茹慧长身而起,纵出包围圈外,手中短剑向冷山红一指,道:“现在轮到你了。”

谁也看不出秦茹慧使出什么手法,教那些大汉一个个呆若木鸡般定住了。

冷山红一声长啸,草丛中立刻凌空射起几支火箭,想必是通知冷如霜的联络信号。

同时,冷山红已经将那只乌黑的鬼手取在手中,叱喝一贯,向秦茹慧肩头抓去。

其势汹汹,辛辣无比。

秦茹慧身躯纹风不动,手中短剑轻描淡写地一挥,只听冷山红一定厉吁,一条右臂齐肩断裂,连同那只鬼手,飞去一丈多远。

柳南江和凌长风不禁看得大惊失色。

尤其柳南江是用剑之人,而且曾见过秦茹慧所演练的‘归真剑法’,可是方才轻描淡写的挥剑一掠,可说不成招式。

就是这一招不成其为剑招的一挥,竟然斩断了冷山红的一条右臂。

冷山红负创之余,惶悚万分,毕竟是练武之人,一吸丹田之气,一跃丈余,准备逃命。

秦茹慧冷叱道:“哪里走!”

人也跟着纷起,只见晶光一闪,冷山红又是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呼,原来冷山红的一条右腿,又齐股离开了他的身躯。

看样子,秦茹慧真要实践先断其四肢再挖其眼睛,再掏其心肝王脏的诺言。

此时,冷山红已然踣地不起,连逃命的余力也没有了。

秦茹慧并未感到心满意足,嘿嘿一声冷笑,短剑一挥,冷山红的左臂又齐根断去。

柳南江一纵向前,沉声道:“秦姑娘!够了!要他死就快杀死他吧!何必这样折磨他”

秦茹慧双目像两支冷箭似地瞪在柳南江脸上,冷叱道:“走开。”

柳南江目光注视着秦茹慧的短剑上,她也许会失性而向他遽下杀手。

秦茹慧突地身躯往前一窜,暴喝道:“我看你是找死!”

叱声中,一剑向柳南江心窝上刺去。

柳南江早已注意,立刻一展“射影掠光”的身法闪开。

忽听“嘶”地一声,柳南江那件粉蓝大衫竟然被剑尖桃开一条长口。

柳南江心头不禁大骇,若非事先注意对方的动静,岂不要遭剖腹之厄。

一般练武之人身受重轻伤经疗愈后,武功往往会比以前更进一层,但是,秦茹慧的变化却太玄奇了。

她的剑招简直不成法规,可说是乱刺乱砍,可是,却劲道十足,且快速无比。

柳南江闪开后,秦茹慧并没有追击,又挥剑去整治已然昏死的冷山红。

柳南江仿佛进入了屠场,残酷的场面使他怵目心惊,浑身颤栗。

福儿走到他身边。悄声道:“相公!我们走吧!等一下秦姑娘杀得眼红,我们难以应付!”

柳南江喃喃道:“真是太可怕了!”

凌长风也走过来道:“柳兄!不曾受伤吧!”

柳南江喟然道:“毫厘之差,在下就要遭受剖腹之厄。”

凌长风道:“那黑衣人必是以一种魔功为秦姑娘疗伤,不然……”

说到这里,忽闻秦茹慧一声长笑,人已纵出十丈开外,向一座峰峦纵去。

柳南江目送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她竟然放过了那十几个壮汉。”

福儿已走到那些形如石像的大汉们身边察看,忽然惊呼了一声。

柳南江忙问道:“怎么了”

福儿也不答话,伸出一根指头向那此壮汉的身上截去。

戳一个,倒一个,只见那些大汉一个个肚破肠流,早已死在秦茹慧的剑下了。

凌长风讶然失色道:“这是什么剑法啊!一剑杀死十几个”

柳南江道:“她所施展的招式根本就不成为剑法,她的血脉之内显然已蕴藏一种魔功之力,武林浩劫看来难免了。”

凌长风道:“她的魔功是那黑衣人造就的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那是必然的。”

凌长风道:“他造就秦茹慧如此厉害的魔功,难道不怕她将来用这种魔功去对付他”

柳南江道:“那黑衣人一定有方法控制秦姑娘的行动。”

凌长风道:“如此说来,那黑衣人不管想要杀谁,都会随心所欲了”

柳南江浩叹一声,道:“唉!这正是黑衣人造就秦姑娘一身魔功的目的。”

凌长风感慨地道:“武林中魔功一道的确很有引诱力,因为那是一条登峰造极的捷径。

但是,练魔功者多半天性疯狂,滥杀一阵,到最后严重的时候,自己也会杀死自己,看来秦姑娘真是不幸极了。”

柳南江道:“我们该去阻止这一不幸事件再发展下去,可是我们的能力太薄弱了。”

福儿忽然低叫一声,道:“相公”

柳南江放眼一看,原来秦茹慧竟然去而复回,已然到了他的面前。

秦茹慧目光向他们三人冷冷一扫,道:“各位!冷山红该死吗”

柳南江壮着胆子,答道:“该死,可是姑娘的手段却太残酷了。”

秦茹慧竟然没有介意他的话,又问道:“方才是否有人向空中射出火箭”

柳南江点点头,道:“是的。”

秦茹慧道:“那是什么用意”

柳南江道:“可能是冷山红向他的父亲冷如霜求救。”

秦茹慧“噢”了一声,席地坐下,道:“我本来要去找他的,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等他来!”

柳南江向凌长风和福儿使了眼色,然后说道:“那么我等告辞了。”

三人转身正待离去,蓦听秦茹慧沉叱道:“回来坐下。”

柳南江不禁一怔,忙问道:“姑娘要我们留下干什么”

秦茹慧道:“留下看我杀人。”

语气平淡已极,仿佛杀人就像削萝卜般不算是一回事。

凌长风接口道:“我等胆小已极,不惯见到血腥,姑娘让我等走吧!”

秦茹慧咯咯娇笑道:“昂藏七尺之躯竟说出这种话来,真是好笑。”

语气一顿,接道:“多看我杀几次,你们就不会胆小了。”

凌长风见秦茹慧突然转变得态度柔和,因而壮大了胆子,问道:“秦姑娘!你还记得在下从冷山红手里救你出来的情形吗”

秦茹慧望着他,点点头,道:“当然记得。”

凌长风又问道:“你还记得方才在山洞之内,黑衣人一定要为你疗伤的事吗”

秦茹慧“嗯”了一声,道:“记得。”

凌长风追问道:“那黑衣人如何为姑娘疗伤呢”

秦茹慧道:“他在我命门处拍了一掌,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柳南江插口问道:“秦姑娘!你发觉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秦茹慧摇摇头,道:“我没有感觉到有何不同之处……”

语气一顿,接道:“不过,我的心里却升起了一个念头。”

柳南江和凌长风问道:“什么念头”

秦茹慧道:“我觉得武林中太乱,只要在十个人当中杀去九个,武林中或许就会太平了。”

柳南江不禁大骇,忙问道:“难道那九个人都是该死的吗”

秦茹慧娇笑道:“我才不管这些,只要我认为他们该死就行了。”

柳南江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秦茹慧已经变成一个混世魔王了。

那个黑衣人既然能够造就秦茹慧一身魔功,他的功力当然也是相当深厚。那么,他自己因何不出面扬名显姓一番呢

这真是咄咄怪事了!

当然,那黑衣人如此做是有某种阴谋的,不过,柳南江猜不出来罢了。

柳南江又想到古寒秋的话,说是山中住了几个混世魔王,想必那黑衣人也是其中之一了。

柳南江正陷于沉思,忽听凌长风以“传音术”向他说道:“柳兄!在下认为应该尽快将这件事告诉秦堡主才是。”

柳南江也以“传音术”回道:“秦堡主也不一定有办法挽回这件事。”

不过,柳南江在心中的想法,秦羽烈知道这件事以后,一定是万分高兴的。他正好利用秦茹慧来完成他贪图雄霸武林的大业。

秦茹慧突然轻笑道:“你们两人说话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

二人不禁大吃一惊,如果“传音术”也瞒不了她,她岂不是已经成为天人了

这时,福儿低呼道:“看,有人来了。”

柳南江放眼望去,果见有十条黑影自峰峦上疾奔而下。

柳南江道:“秦姑娘!大概是你所等待的冷老魔来了。”

秦茹慧显得漫不经心地道:“让他来吧!今晚我要杀个痛快。”

言谈之间,一行人已到面前。果然是冷如霜,身后还跟着数十名劲装疾服的壮汉。

冷如霜一见儿子惨死之状,不禁目皆目此尽,沉吟道:“是谁下的手,快些报名送死。”

秦茹慧皓腕一抬,手指尖往鼻上一指,道:“是我杀的。”

冷如霜嘿嘿一声冷笑,道:“你这个女娃儿倒是很够义气的,今晚你死定了,不过老夫要先宰掉杀死我儿的元凶。”

秦茹慧倏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道:“我说是我杀的,你难道没有听见”

冷如霜道:“别说你武功丧失,即使你仍健壮如昔,也未必是我儿子的对手”

语气一顿,目光向柳南江等一扫,接道:“想必是你们三人联手围攻的了”

福儿挨过冷如霜一顿毒打,倒希望这个老魔头早些伏诛,因而冷笑道:“对付你那脓包儿子还用得着联手吗”

冷如霜哇哇大叫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娃儿,老夫就先宰掉你。”

一抡“九指魔杖”当头向福儿劈下。

秦茹慧短剑倏地一伸,当地一声,就将冷如霜的魔杖挡住了。

然后轻叱道:“你的耳朵聋了吗告诉你,你儿子是我杀的,怎么不信”

冷如霜已在那一搭之下,试出了秦茹慧的分量,不禁大惊失色,惶然地道:“你……你的武功不曾丧失吗”

秦茹慧道:“你自以为了不起的‘五毒点穴手法’,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

冷如霜神情凝重地问道:“我的儿子真是被你所杀”

秦茹慧沉叱道:“你还要我说多少我不但杀了他,现在我还要杀你。”

冷如霜气得狂吼道:“娃儿受死……”

话高未落,“刷!刷!刷!”一连向秦茹慧打出三杖。

秦茹慧短剑连挥,只听“当!当!当!”三声,冷如霜三招俱已走空。

冷如霜不禁狂骇,不但三招无功,他的虎口竟然被秦茹慧短剑上所透过来的劲道震得发麻。

秦茹慧招架三剑之后,突发一声清叱,手中短剑猛地向冷如霜前挑去。

冷如霜闪电般一闪,只听“嘶”地一声,冷如霜前胸的衣衫立刻被挑破一道口子。

秦茹慧并没有停止攻击,短剑一压,又疾速无比地向冷如霜脚处扫去。

冷如霜全力跃起一丈有余,堪堪躲过断腿之厄。

秦茹慧丝毫不予放松,同时跃起,短剑向冷如霜咽喉逼去。

冷如霜在空中已无闪避余地,秦茹慧的剑尖不偏不倚地戳在他的咽喉上。

冷如霜本是直跃而起,因被剑尖指在喉间形成面天背地平坠而落。

冷如霜坠地后,秦茹慧的短剑仍然压在他的喉间,但她却没有刺下去。

突然,她撤剑回鞘,转过身,冷叱道:“快滚!留你一条老命。”

冷如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愣了一阵,才翻身爬起,抱头鼠窜而去。

这个意外的变化使得柳南江不胜困惑。

凌长风也同样地茫然不解,因而问道:“秦姑娘!你因何不杀冷老魔”

秦茹慧面上也浮现着困惑之色,她似乎连自己也不明白她何以要突然放走冷如霜。

怔神良久,方喃喃道:“我好像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不要杀他。”

柳南江问道:“是那黑衣人的声音吗”

秦茹慧神色茫然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柳南江含蓄地道:“一个人应该自主,为何要听别人左右呢”

秦茹慧道:“我一听到那个声音,我就有点身不由主的感觉。”

柳南江道:“秦姑娘!书院你可能中了那黑衣人的魔法了!”

秦茹慧突然杏眼圆睁,暴叱道:“你听说这种话,我就杀你。”

柳南江心头一骇,情知秦茹慧不是出于本意,因而又问道:“是不是又有一个声音在你耳边告诉你,要你杀我”

秦茹慧面上有迷惘的神色,喟然道:“柳相公!我不该用这种口气对你说话,可是我方才竟然有点口不由心。”

秦茹慧的言行举止都有些虚浮不定,这证明她的心性虽未完全失去,却已大大地改变了。

柳南江道:“秦姑娘!你应该赶快去和令尊见上一面。”

秦茹苦摇摇头道:“我不想下山。”

柳南江道:“令尊已去三老峰头,还有贵堡总管公孙彤同行。”

秦茹慧“噢”了一声,道:“那我也该到三老峰去一趟……”

语气一顿,接道:“柳相公!我想起来了,你找到了‘子午谷’一地了吗”

柳南江自然不会据实以告了,摇摇头,道:“还没有下落。”

秦茹慧又问道:“还要我与你同行吗”

柳南江道:“等你见过令尊以后再作决定吧!”

秦茹慧道:“好吧!别忘了明儿我们所订的约会,望你准时来。”

转身行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向凌长风道:“凌少侠!蒙你相救,我无以为报,我答应不管任何情况之下,我手中的短剑都不会刺到你的身上。”

说罢,转身疾步而去。

柳南江待秦茹慧的身影消失后,方苦笑着对凌长风道:“长风兄!你大概就是那十人中唯一的幸运儿了,在下也许都会是她要杀的对象哩!”

凌长风喃喃自认地道:“真怪!怎会无端端冒出来一个黑衣怪人来。”

柳南江道:“但愿令妹不要在那个黑衣人手里,不然,武林之中真要大乱了。”

凌长风道:“在下倒希望舍妹得到和秦茹慧相同的遭遇。”

柳南江讶然道:“为什么呢”

凌长风道:“让她们相互克制呀……”

语气一顿,接道:“话虽如此说,我还是找找她,柳兄!就此别过。”

言罢,向柳南江拱手一揖,扬长离去。

柳南江微一沉吟,就带着福儿,向白玉梅的隐身洞窟而去。

来到乱石岗,他吩咐福儿在那巨石之上稍候,然后进入石窟之中。

白玉梅见他突然归来,不胜讶异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柳南江神色黯然地道:“茹慧武功业已恢复,不过……”

白玉梅似已从他的神色间看出了端倪,忙迫不及待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柳南江叹了口气,接着就将事实的经过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

白玉梅听后惊疑不已,喃喃道:“怎么会发生这种怪事”

柳南江道:“姨娘!你不妨想想看,那黑衣人可能是谁呢”

白玉梅连连摇头,道:“难猜,难猜!真是太奇怪了!”

柳南江忧心忡忡地道:“长此下去,茹慧一定会成为武林大敌。”

白玉梅道:“你是担心武林中人会群起而攻之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一定会有那一天,即使她所杀的皆是十恶不赦之徒,因她的手法太残酷,也遭到人神共愤。”

白玉梅道:“我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问题。”

柳南江问道:“姨限!你担心什么呢”

白玉梅道:“我担心她终有一天会自己毁掉她自己。”

柳南江点点头,道:“我也这样想过,姨娘!我们能挽回这件事吗”

白玉梅颓然地一叹,道:“凡事皆是天意,不能勉强……”

语气一顿,接道:“南江!你去忙你的正事吧!我准备将洞窟封闭一段日子。待你事成后再来开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柳南江眉尖一皱,道:“姨娘!因何不能现在告诉我呢”

白玉梅挥挥手,道:“去吧!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

柳南江情知不能勉强,只得行礼告别,道:“姨娘珍重。”

然后,退出了那座洞窟。

柳南江仰看天际,晓星已现,他打算即刻下山,先将那本庄周南华内所藏的奥秘钻研出来后再作道理,自然晚间三老峰头之约他也不打算去了。

行至福儿等候之处,又有一件出人意外之事发生,原来凌菲回来了。

不过是两个时辰之隔,她似乎业已毒性全消,伤势尽愈。

一见柳南江来到,连忙高叫道:“柳兄!我没有事了!”

柳南江耳中听见福儿以“传音术”对他说道:“相公!据说她的伤势也是黑衣人为她疗治的,相公请当心一点。”

柳南江暗中注意,在距离凌菲十步之远的地方站定,笑着说道:“凌菲!真是急死人!

一转身就不见了,是谁管你疗伤的”

凌菲答道:“一个神秘的黑衣人。”

柳南江道:“你怎么知道的呢你当时不是已经昏迷不醒了吗”

凌菲道:“我清醒过来时,他还在我身边,还是他教我到这里来找你们的。”

柳南江“噢”了一声,心想:那个黑衣人对自己的行踪倒是了解得很哩!

凌菲向前走了两步,神色茫然地道:“看你们的神色有些不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柳南江微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不过担心你的伤势罢了!”

凌菲道:“放心!已经完全好了,腿上的伤口都平复了。”

柳南江咋舌道:“这样快那岂不是服了仙丹……”

语气一顿,接道:“凌菲!你是否觉得武功方面有什么变化”

凌菲摇摇头道:“没有啊!”

柳南江指着一颗碗口般的针松,道:“试试看,你能一剑砍断那棵树吗”

凌菲道:“那还不简单!”

话声中,软剑抽了出来,只听砰然一响,那棵针松就被折断。

其实,柳南江只是想看看凌菲的武功有无显著的变化而已。

看来,凌菲的运气比秦茹慧要好得多,她并没有被那黑衣人趁疗伤之便而造就她一身魔功。

凌菲收起了软剑,笑问道:“柳兄!你看我还可以在武林中走走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可以!可以……”

语气突转黯然地接道:“凌菲!你可知道,这两个时辰之内,武林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凌菲讶然道:“柳兄!瞧你那种神色,是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柳南江道:“武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无人能与之过招的魔道巨擘。”

凌菲“噢”了一声,道:“是谁”

柳南江道:“秦茹慧姑娘!”

凌菲讶异地道:“柳兄!你在说笑作耍吧”

柳南江点点头,道:“真的……”

接着,就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凌菲听后虽然感到骇异,却不太过份吃惊地道:“也好!让她多杀几个坏人吧!”

柳南江道:“你的想法错了!”

凌菲道:“怎样讲”

柳南江道:“心性丧失之人,怎知她不杀好人我方才差一点就遭到剖腹之厄。”

说着,又将衣衫上的裂口指给凌菲看。

凌菲惊道:“她的剑法真是那样厉害吗真是难以令人置信。”

柳南江道:“其实她的招式根本不成为一种剑法,但却威猛绝伦。”

凌菲不解地问道:“是何缘故呢”

柳南江道:“因为秦姑娘的体内已经蕴藏着一种魔功。”

凌菲沉吟一阵,道:“若说那黑衣人是练魔功之人,我却不信。”

柳南江问道:“何故呢”

凌菲道:“那黑衣人态度非常可亲,是一个慈祥和蔼的人。”

柳南江道:“凌菲!看人不可信其外表,否则,你就走眼了。”

读菲蹙眉想了一想,道:“我还是不信,他既然能造就秦姑娘一身魔功,他自己对这门魔功必然已经登峰造极。大凡练魔功之人,莫不嗜杀,他怎能隐忍而不在武林中出现呢”

柳南江顿时被问住了,沉吟半晌,方道:“那只是我们不解之处,但却不能不信。”

凌菲道:“这件事迟早会有水落石出之日,你我勿用争论”

语气一顿,掉转话头,道:“柳兄!对今后行程有何打算”

柳南江道:“我想暂时放弃寻找‘子午谷’,稍待时日再说。”

凌菲笑道:“是害怕秦姑娘吗”

柳南江道:“说怕她也未尝不可,因她的确令人可怕”

语气一顿,接道:“不过,我只是不想进入这场纷乱的是非圈子里罢了。”

凌菲明白了他的心意,试探地问道:“柳兄!你是要连夜下山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有此打算。”

凌菲道:“既不谈”子午谷“之事,愿我与你同行吗”

柳南江道:“我正想请求你同行。”

凌菲娇笑道:“这两个时辰内变的不仅是秦姑娘一人,连你也变了。”

柳南江道:“我的确变了。”

凌菲问道:“何故呢”

柳南江道:“方才秦姑娘对令兄说,因令兄对她有搭救之情,她的短剑绝不会刺到令兄的身上,秦姑娘自然不会对你行凶,我与你同行,或可沾光。”

凌菲大笑道:“原来你是要我做你的护身符呀!”

柳南江道:“你不愿意吗”

凌菲压低了声音道:“自然愿意,不过为了报你对我冷淡之仇,可能会给你点气受。柳兄,你可得忍耐一点啊!”

说罢,又报以娇媚娇笑。

柳南江也以一笑回之,率先抬动脚步,朝山下奔行而去。

柳南江真的是为了怕秦茹慧对他行凶而要凌菲作他的护身符吗

那自然不是他的真话。

那么,他的本意又是为什么呢

目前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再没有旁人可以猜得透了。

八月二十三日午时

杜曲镇上的“醉月楼”酒家的二楼雅座卖了个满堂,这是进香中还不曾有过的现象。

一夜之间,秦茹慧成了话题人物。

一夜之间,她的转变已在武林中传遍。

自然这些传闻多已绘声绘影,加油添醋,说得神奇已极。

冷山红殒命,冷如霜狼狈而逃,古如松那把用了将近四十余年的铁如意竟被秦茹慧一剑削断,只是保全了一条老命。

柳南江、凌菲、福儿等三个人也在座,他们占据了楼梯口一副座头,在那里低酌小饮。

那些从这一桌飘到那一桌,传来传去的传说,并未引起柳南江的兴趣。不过,他却从那些传说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关于冷家父子的遭遇,柳南江亲眼看见,至于古如松的遭遇,进了酒楼他才听说。

这就有点怪了。

因为传说不会被风送到镇上,必须由一个人先来述说。

那个人是谁呢

他们三人的行程不谓不快,而且他们离山之际,古如松的事情可能还没有发生。

那么,是谁走在他们后面,却又先一步来到杜曲镇上呢

有人超越而过,柳南江不会不知道。

在路上,他就不曾注意到有人从后面超越到他前面。

他们来到酒楼时,消息已经传遍了,似乎有人故意要使整个武林中都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这就是柳南江在传说中所发现的一个大疑问。

柳南江正陷于沉思,忽然福儿以臂肘碰了他一下。同时听福儿以“传音术”向他说道:

“相公!我告诉你的那个无名客上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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