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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樱沼别墅的惨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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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说:“你们不知他们为了那批宝物,找了六年,不定挖了多少次呢,怎么会不像沙坑呢!”

房门突然大开,塞迪垩斯·舒尔托张着两条胳膊,边跑边喊:“真吓人,巴瑟洛谬出事了,我受不了。”他的神情紧张得像个四处求救的孩子,那件羔皮大衣领掩不住他变得惨白的脸。

福尔摩斯坚定地说:“咱们进屋去。”

塞迪垩斯恳求着说:“快请进去吧,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跟着他进了女管家的房间,泊恩丝通太太正惊魂不定地来回踱步。她瞧见摩斯坦小姐,就像看见了救星,她激动地哭诉着:“天哪,看您多安静呀!我可受不了,真好,见到您,我就好些了。”

摩斯坦小姐一边拍着她的手,一边轻声宽慰她。过了一阵子,老太太的脸色恢复过来了。

泊恩丝通太太说:“今天主人在房里锁了一天也不说话,我就在这儿等他。他有这个习惯,可是一个小时前,我从锁眼里望了望他,把我吓坏了,我在这几十年了,也未见过他脸上有这种表情。塞迪垩斯先生,您自己上去瞧瞧吧!”

歇洛克·福尔摩斯提着灯在前面带路,我扶着被惊吓得颤抖不已的塞迪垩斯爬上楼,两个女人留在下面。福尔摩斯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掏出放大镜,察看着留在楼梯毯上的泥印。他把车灯放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慢慢地观察着。

上了第三节楼梯,前面是一条很长的甬道,右面墙上悬挂着一幅印度地毯,左边墙有三个门。福尔摩斯仍旧用心地察看着,我们在他后面紧跟着。到第三个门时,我们停了下来。福尔摩斯用力敲门,没有回音,转动门把,使足力气推门,门还是没有开。我们把灯贴近了门缝,瞧见里面是用很粗的门锁倒闩着的。钥匙已经被扭过,所以钥匙孔没有整个地封闭起来。歇洛克·福尔摩斯弯下腰从钥匙孔往里一看,立即站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从来未见过他这样的。”他对我说,“华生,你过来瞧瞧,真是有些害怕。”

我从钥匙孔往里一瞧,吓得我马上缩了回来。淡淡的月光射到屋里,隐约中有一张好像挂在夜空中的脸在向我们注视着,这张脸和塞迪垩斯先生的脸一样。同样的红头发,秃顶和毫无血色的脸,可是表情是死板的,露出一种可怕的狞笑,牙齿往外龇着。在这样沉寂的月光之下的屋里,看到一张这样的笑脸,比看到愁眉苦脸的样子更令人毛骨悚然。屋里的脸同我们的朋友很像,我不免回过头来看看他是否还在身边。我忽然想起来他哥俩是孪生兄弟。

我问福尔摩斯:“这真是太可怕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他说:“别急,先把门打开。”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去对付那把锁,门响了几声,还是没开。于是我们俩一块向门上撞击,砰的一声,锁开了。我们冲进巴瑟洛谬的屋里。

这间屋子像个化学试验室。对面墙上摆着堵着口的玻璃瓶,煤气灯、试验管、蒸馏器等摆满了桌面,墙角有许多盛着酸类的瓶子,外面笼着藤络,其中一瓶似乎已经破漏,流出来一股黑色的液体。刺骨的板油味弥漫了屋子。屋的一边,在一堆散乱的板条和灰泥上,立着一个梯子,上面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容得下人出入的洞口。梯子下面乱卷着一条长绳。

巴瑟洛谬坐在桌边有扶手的椅子上,头歪向左肩,面露惨笑。他已经变得僵硬,显然死了很久。除了他脸上的怪笑,他的四肢蜷缩着,他那扶在桌子上的一只手旁边,放着一个奇怪的锤子样的东西,那是在一个不太精致的木棒头上用粗麻线系着块石头。旁边放着一张从记事簿上撕下来的破纸,上面潦草地写着字。福尔摩斯看了后,递给了我说:“你瞧瞧。”借着灯光,我看见了几个字:“四签名”。

我惊讶地问:“天呀,这是怎么了?”

福尔摩斯弯腰检查尸体,对我说:“这是谋杀。正像我预料的,你瞧。”说着,他指着一根黑色长刺,这根长刺隐藏在死者的耳朵里,刺入了头皮。

我说:“这像是一根荆棘。”

“是的,你可以把它拔出来,小心一些,这根刺上有毒。”

我刚刚将荆棘取出,伤口很快就合上了,除去残留的一点血迹,别的痕迹一点也看不出。

我说:“这个凶杀案太离奇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明白。”

福尔摩斯说:“这事没什么难的,只要再进一步搞清楚几个细节,就会查清真相的。”

塞迪垩斯先生还是哆嗦不止地站在门口。进屋后,我们几乎把他忘记了。突然,他失望地高叫着:“宝物全丢了!他们把宝物都抢走了!昨天,我们就是从那个洞口把宝物拿出来的,我清楚地记得,我离开他下楼时,他把门锁上了。”

“那时是什么时候?”

“大约十点吧。现在他死了,警察一定会认为是我杀了他。你们不会起疑心吧?若是我把他害死,我还会请你们来吗?天呀,这真倒霉!该怎么办呀!”他急得跺着脚狂喊着。

福尔摩斯和蔼地拍着他的肩,说:“舒尔托先生,您根本不用害怕,先去报案吧,我们在这里等您回来。”

他不知怎么办好,只好茫然地听从了福尔摩斯的话,身子摇摆着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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