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华生医生的第一份报告(2/2)
自上次给你写信后,我又认识了赖福特庄园的弗兰克兰先生,他住在离我们约四英里的地方。他是一位头发银白的长者,面色红润,性情暴躁。他关注英国的法律,并为诉讼法花去很多钱。他所以与人争论,是想获得争论时的快感。他特别精通旧采邑权法和公共权法,他有时利用他的知识维护弗恩·沃西村居民的利益,但有时又来反对他们。据说目前他手中还有多宗未了的诉讼案,说不定诉讼案会耗尽他的财产。到那时他既不会害人也不会帮助人了。他是个业余天文学家,有一架上乘的望远镜,一到晚上,他就爬到屋顶上,用它向沼地上眺望,希望能发现那个逃犯。听说他最近要控告摩梯末医生,因为摩梯末医生私自掘出了一具新石器时代的颅骨。这位弗兰克兰先生确实很有趣味。
下面我再给你讲一些关于白瑞摩的重要事情。你从伦敦发来的试探性电报什么也没证明。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亨利爵士,他马上把白瑞摩叫过来,问他是否亲自收到那封电报,他说是的。
亨利爵士又问是那孩子亲手交给他的吗?白瑞摩像是很惊讶,他稍稍想了一会说:“不是,当时我正在楼上小屋里,是我老婆给我送回来的。”
“是你亲自回的电报吗?”
“没有,我告诉我老婆应当怎么说,她下楼照我的意思办了。”
当晚,白瑞摩重新提起这个问题,说道:“我不太明白,亨利爵士,今早您问我的话,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让您失去对我的信任吗?”
亨利爵士对他说绝无此意,并把自己大部分的旧衣服给了他。他在伦敦新置办的东西已全部运来了。
白瑞摩太太生得胖而结实,很拘谨,几乎是带着清教徒式的严峻,你很难想象出一个比她更难动感情的人来了。自从第一天晚上,曾听到她伤心地啜泣后,我以为白瑞摩性格残暴,但昨晚的奇遇消除了我的全部怀疑。
昨天晚上,大约在深夜两点,我被屋外偷偷走过的脚步声惊醒了。我打开门偷偷地往外瞧,有一条长长的黑影投射在走廊的地上,穿着衬衫和长裤,光着脚。我从他的身体轮廓可以断定,他就是白瑞摩,看那样子鬼鬼祟祟不可告人。
我曾告诉过你,那环绕大厅的走廊是被一段阳台隔断了的,在阳台的另一侧又继续下去。我一直等到他走得不见了之后才跟踪下去,当我走近阳台的时候,他已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了,走进一个房间。这些房间现在既无陈设又无人住,以至于他的行动就显得神秘,灯光很稳定,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我屏住呼吸向屋里偷看。
白瑞摩在窗前弯腰拿着蜡烛,靠近窗玻璃,头部侧面朝着我,当他向漆黑的沼地注视时,表情既焦急又严肃。几分钟后,他不耐烦地弄灭了蜡烛。我赶快回到房间,正要入睡时,我听到什么地方有拧锁头的声音。我搞不清这个房间正在进行一个怎样的事,我相信迟早会水落石出的。今天早晨我曾和亨利爵士长谈了一次,根据昨晚所作的观察,我们已作出了一个行动计划,这在下篇里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