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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七年之后,丹参 · 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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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经病学”的时候,一个成名很早的少壮女神经病教授当众问我,“脑溢血恢复期的病人,可以用什么药。”

“不知道。脑溢血恢复期又要防止再次出血,又要防止血栓。不好弄。”我记得我是这么说的。

“看看这个病人在用什么药?想想祖国的伟大医学。”女神经病教授指了指病房里一个病人。那个病人仰面躺在床上,一脸的老年斑,绿豆大小或是蚕豆大小,一脸讨好的微笑,看完女神经科教授,看我。天花板上一圈轻钢轨道,轨道上挂着一个瓶子,红色澄清液体。

“不知道,我没有学好。”

“想一下,药是什么颜色的?”

“红的。”

“我国传统医学,最著名的药是什么?”

“六味地黄丸,补肾,主治耳鸣,腿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吃,有百益而无一害。”

“让我问得更具体一点,我国传统医学,最著名的药材是什么?”

“人参。”

“那你说,脑溢血恢复期的病人,可以用什么药?”女神经科教授站在我面前,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这种绣球我总是接不住。小学的时候,我大声反复背诵一首叫“锄禾日当午”的唐诗,我爸问我唐朝之后是什么朝代,我答不出来。我妈一步蹿到门外,拿进一个大墩布,从门背后衣帽钩上拿了一个帽子,顶在墩布的木棍上。我妈站在我面前,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木头上戴个帽子,是什么字?”我不知道,我问:“晚上咱家吃菜肉包子有没有小米粥喝啊?”

“红参。”我对神经病女教授说。

“红在古代汉语里叫什么?”

“也叫红啊。明朝就有红丸案。生了女儿,藏了一坛子酒,等她破身的时候喝,叫女儿红。”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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