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1(2/2)
“你很走运,你的每条主电路还可以工作。”卢克告诉他。接着又心情紧张地望着山顶说,“你能站起来吗?我们必须赶在沙民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斯锐匹欧刚一挣扎,伺眼电动机就不正常地叫起来。“我想我是没法走了。你们走吧,卢克老爷。不必因为我而耽误了自己。我已经完蛋了。”
“不,你没完!”卢克急忙说,不禁被新结识的这个机器人所感动。斯锐匹欧不是卢克平日打惯交道的那种沉默寡言的农业机器人。“你说了些什么呀?”卢克说。
“可这是合乎逻辑的啊!”斯锐匹欧对他说。
卢克气愤地摇着头说:“失败主义者!”
在卢克和贝恩-克诺比的帮助下,这个伤残的机器人挣扎着站起来。阿图在坑边注视着他们。
爬了一半坡,克诺比停下步来,他怀疑地用鼻于吸了口气说:“快!我的孩子。他们又在前进了。”
卢克注视着周围的山石,一边留意自己的脚步,费劲地把斯锐匹欧拉出了沙坑。
贝恩-克诺比隐蔽得很好的山洞是按照斯巴达方式装饰布置起来的,虽然简朴,但还舒适。不过,它的风格反映了主人古怪的折衷主义的情趣,是大多数人所不喜欢的。作为起居室用的地方是十分简朴的,表明主人所注重的是精神上的而不是肉体上的舒适。
他们成功地在“塔斯肯袭击着”的援兵赶到之前撤出了峡谷。在克诺比的指点下,卢克驾着飞车,故意东弯西拐,留下一条方向难辨的痕迹,即使是具有超级嗅觉的加哇也无法跟踪。
卢克竭力抵制着克诺比山洞里那些有吸引力的怪东西的诱·惑,在一个布置紧凑、设备齐全的修理间,花了几个小时想把斯锐匹欧的断臂接上。
幸好当时在剧烈的拉力作用下,过载保护器自动断开了手臂,并把电子神经和神经节封闭起来,所以并没有严重受伤。现在修复时,只需把断臂重新接在肩肿上,启动自我重接机构就行了。假如手臂折断的地方不在关节部位,而在骨头当中,那么这样的断肢再植除工厂之外是无能为力的。
在卢克工作时,克诺比的注意力集中在阿图-迪图身上。矮墩墩的机器人驯服地坐在山洞中冰冷的地上,老头俯身用手拨弄着它的金属内脏。最后,老人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直起身来。他关上机器人圆脑袋上敞开的面板,说:“好了,我的小朋友,让我们看看你究竟是谁,来自何方。”
卢克本来也快干完自己的活计,克诺比的话一下子把他从修理间吸引了过来。“我看到过一部分信息,”他开始说,“并且我……”
一幅非常动人的人影又一次从小机器人的正面投射到空中。卢克立刻停止了讲话,那人影不可思议的俊美使他再一次为之倾倒。
“是的,这就对了。”克诺比沉思地轻声说。
影象依然很不稳定,这表明录象磁带是仓促录制的,但卢克钦佩地注意到,这次的影象比过去清晰得多。显而易见,克诺比在比清除沙漠上的尸骸更为具体的事情上是很内行的。
“欧比—旺-克诺比将军,”影象以甜美的声音倾诉,“我以阿尔德兰星球和‘恢复古老共和国联盟’的名义和您讲话。我奉父亲贝尔-奥加纳——阿尔德兰系总督和第一主席之命,前来打搅您宁静的隐居。”
克诺比静静聆听着这番郑重其事的倾诉,而卢克则双眼圆睁,眼球几乎从眼眶里滚出来。
“将军,许多年前,”那声音继续说,“你曾在克洛恩战争中为老共和国建树过功勋。现在我父亲请求您,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刻再度帮助我们。他希望您前往阿尔德兰和他会合,您务必到那里去。
“我感到抱歉的是,我不能亲自前来向您转达我父亲的请求。我的使命本来是要亲自会见您的,但失败了。因此我只好求助于这种间接的联络方式。
“关系到阿尔德兰生死存亡的情报已经转存到阿图-迪图的电脑之中。我父亲知道怎样将情报取出。我恳求您把这机器人安全地送达阿尔德兰。”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此刻,她的话语急促,不象刚才那么平静了。“你必须帮助我,欧比—旺,克诺比,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我将会被帝国的士兵抓住,但他们是不能从我这儿了解到任何情况的。需要了解的事全都存在这个机器人的记忆单元里了。不要使我们失望,欧比—旺-克诺比!不要使我失望!”
一朵小小的三维静电干扰的云团取代了精美的立体形象,接着,静电干扰云团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阿图-迪图满怀期待地抬眼望着克诺比。
卢克的思想象塘水里掺了汽油一样,混乱极了。为了使自己镇静下来,他的注意力转向沉静地坐在一旁的身影。
啊!这老人,这疯狂的术士,这从他记事时起他叔叔和其他所有人都莫不知晓的沙漠游民和十足的怪人!
如果说,那个陌生女子刚才向着山洞里清凉的空气说出的那番惶恐焦急的话语对克诺比有所触动的话,从他的外表是丝毫看不出来的。相反,他背靠着石壁,沉思地捋着胡须,不动声色地慢腾腾地吸着那支造型奇特、铬层已失去光泽的水烟筒。
卢克眼前又浮现出那质朴而又可爱的形象。“她是那么……那么……”他是干农活出身的,一时想不出用什么适当的词来形容她。猛然,他记起她刚才讲话中提到的一件事,这使他怀疑疑地凝望着这位老人。“克诺比将军,你参加过克洛恩战争,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卢克说。
“嗯,是的,”克诺比漫不经心地应答道,就象是在闲谈炖肉的烹饪法一样。“我想这有些年头了。我曾经是一个杰迪骑士,象……”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接着说,“象你父亲。”
“一个杰迪骑士?!”卢克重复说。突然他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但我父亲没有参加过克洛恩战争呀。他不是骑士,他是一个运货飞船的驾驶员。”
克诺比含着水烟筒,嘴边浮现出微笑说:“但这是你叔叔告诉你的。”他的注意力突然转到其它什么地方。“欧文-拉尔斯不同意你父亲的思想倾向和人生哲学。他认为你父亲应该呆在塔图因,而不要去卷入……”你又似乎冷淡地,耸了耸肩。“唉,他认为你父亲应该留下,专心照管自己的农活。”
卢克没有说话,他紧绷着身体倾听着老人叙述他父亲的身世。过去他只从他叔叔那儿听说过,而且那是被歪曲了的。
“欧文常常担心你父亲的冒险生涯会影响你,使你脱离安克赫德。”他遗憾地慢慢摇着头,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你父亲恐怕天生就不是个干农活的。”
“卢克转身走开。他又继续去清除斯锐匹欧伤口已经愈合了的金属外壳里最后的沙粒。“要是我以前就了解他该多好!”
他喃喃地自语了一声。
“他是我有生以来认识的最好的飞行员,”克诺比继续说,“一个机智的战士。他的‘力’……本能很强。”克诺比一下子显得苍老起来。“他还是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