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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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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但是阿纳金觉得她母亲认为只要她在场,就可以保护儿子免受伤害。到现在为止,这种保护始终有效。他曾经两次坠毁,一次差一点把命丢了。但是,六七场比赛下来,他仍旧安然无恙。因此,他的内心里平添了一种异样的信心,对这种信心他不愿深究。

说到底,他们在这件事上能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呢?、他参赛是因为他擅长驾驶,瓦托也清楚他精于此道。瓦托想要他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这就是身为奴隶的代价,而天行者阿纳金生来就是个奴隶。

他的面前耸立着宽阔深邃的拱顶峡谷,这片巨石前面就是婉蜒的贾格-克雷格峡谷隧道。选手们必须穿过隧道,进入前方开阔的高地。西布巴就在前面,紧贴着地面高速飞行,尽量拉开与阿纳金的距离。紧跟在阿纳金身后,另外三艘飞车一字排开,出现在地平线上。他一望之下,认出了那是莫霍尼克、加斯加诺和驾驶着古怪的泡状飞车的里姆卡。三人逐渐赶了上来。阿纳金加大了油门,然后又降了下来。

他们距离峡谷太近了。如果速度过快,自己就危险了。在隧道中几乎完全没有应变的时间。还是静待时机为妙。

莫霍尼克与加斯加诺看来也是同样的态度,在接近岩壁峡缝时稳稳地跟在他的后面。但是里姆卡却不甘心等待,他的飞车就在飞进岩缝的一刹那轰鸣着超过了阿纳金,消失在黑暗之中。

阿纳金稳住飞车,稍微拉升了一点高度,躲开了怪石嶙峋的谷底,凭借记忆和本能沿着曲折的通道前行。他在赛车的时候,感觉周遭的事物并没有变快,反而慢了下来。这一点令人难以理解。形形色色的岩石、沙砾和陰影掠过,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那些平时平淡无奇的细节,现在却凸现出来,让他一览无余。他想道,就是闭着眼睛也能飞。他与周围的环境如此合拍,头脑如此清醒犀利。

他沿着隧道轻盈前进,望见里姆卡的引擎在黑暗中喷吐着红色的火焰。远远的前方,蓝蓝的天空在峭壁间露出一线,透进峡谷的光亮每深人一米就暗淡一些,到了阿纳金和其他赛手这里时,已经几乎完全被黑暗所吞噬。而阿纳金心境平和,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赛车,车身外面的引擎不断把震颤和抖动传递给它的驾驶员和外面柔和深邃的黑暗空间。

当他们重新回到光亮地带,阿纳金猛地加大油门,咬住了西布巴。莫霍尼克与加斯加诺紧紧跟在后面。里姆卡已经追上了西布巴,正在试图超车。瘦长的达格人把他的“><”形状的引擎略微一抬,打算挤撞里姆卡的赛车。但里姆卡的圆形飞车灵活地躲开了,毫发无损。几位赛车手追逐着驶过高地,朝梅塔陡坡冲去。阿纳金缩小了与领先者的差距,同时逐渐甩开了莫霍尼克和加斯加诺。瓦托虽说口碑不佳,但在挑选赛车手方面可算是慧眼识人。阿纳金给推进器加上些燃料,强大的引擎应声开足马力,一眨眼的工夫就赶上了西布巴那辆“><”形尾部的赛车。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梅塔陡坡,越过尖端,翻身向下冲去。

每个飞车赛手都知道,飞陡坡的要诀就是疾速俯冲,在与对手的竞赛中赢得时间。但是速度千万不能过快,否则到了坡底无法重新拉平飞车,就会一头撞毁在岩石上。当西布巴提前拉平车身时,阿纳金不禁微微一愣。马上,他就感到“><”形引擎喷出的尾气流射进了自己的赛车。卑鄙的达格人假装拉升飞车,实际上只是向上一抬,故意把尾流对准阿纳金和里姆卡喷射,希望利用尾流的影响使两人撞到岩壁上。

里姆卡大惊之下,本能地推动了助推杆,结果正撞到山上。飞车和引擎的金属碎片如火雨一般沿石壁崩落,在荒芜的岩石表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焦痕。

多亏了阿纳金的直觉,他才没有落得同样的下场。就在他感到西布巴的引擎尾流向自己喷射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完全出于本能地拉平了车身,离开了本来的路线,也躲开了山体,差一点和西布巴撞在一起。西布巴惊慌失措,拼命转向才避让了过去。由于阿纳金掉转方向舵太突然,飞车开始侧滚,偏离了航线,同时失去了控制。

他猛拉方向舵,松掉助推器,截断了输送到巨型引擎的燃料供应。这时,他看到满是沙尘和反光的地面迅速上升,向他扑来。

飞车重重地滑落到地面上,两条控制缆都被撞断了,两个巨大的引擎朝着两个方向向外飞了出去。车身向左一摇,再向右一晃,然后开始翻滚。阿纳金只能拼命稳住身体,在沙尘与热浪之中颠来荡去,巴望着千万不要撞上凸出的岩石。飞车里充满了金属剧烈的摩擦声和尘土。从右边传来引擎爆炸的声音,震得地动山摇。在飞车连续不断的翻滚中,阿纳金向两边伸出双臂,在撞击时稳定住自己的身体。

最后,它终于停住了,车身奇怪地歪向一边。阿纳金等了一会儿,然后解开安全带爬了出来。沙漠的酷热扑面而来,护目镜也难以挡住刺目的阳光。头顶上,最后一架赛车也轰鸣着飞过了蓝色的地平线。周围只剩下寂静,悠远而深沉。

阿纳金四下看了看,寻找引擎的残骸,估测了一下损失情况,同时算计着需要干多少活才能把它修好。最后,他望着自己的飞车,作了个鬼脸。这下瓦托可要生气了。

话说回来,反正他平时也没什么好气。

天行者阿纳金背靠破损的飞车坐下来,躲开塔土尼星球的双子恒星发出的光芒,稍松了口气。几分钟之后就会有接应人员来接他回去。瓦托正等着把他骂个狗血喷头。而他的妈妈会拥抱他,然后带他回家。他对所发生的事并不满意,但也不会因此垂头丧气。如果不是西布巴的暗算,他本来可以赢得比赛的。他本该轻松胜出。他叹了口气,摘掉头盔。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赢得很多场比赛。也许明年就可以。到了明年,他就满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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