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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使命 30 同类的较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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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甫笑了。“相信我,你可不想这么干。”

我冲操纵台挥了挥手,下面的机器乱成一团。“你怎么能对自己人做出这些事?”

“同一个阿尔法人跟着欧米茄抵抗组织到处乱跑比起来,这并不算什么。”

“我们不会告诉你关于他们的任何事。”吉普说。

“噢,你指的是你的朋友佐伊,派珀的孪生妹妹。没错,我们知道她的一切。而且我很确定,一会儿审讯员就会问你她和派珀的行踪,还有其他事情。不过,我并不是在说她。”

吉普和我面面相觑。

“说到自己人,”她继续道,“你们应该都知道,对先知来说一切都没那么简单。欧米茄人厌恶我们,因为我们不像他们一样畸形。而阿尔法人也害怕我们,我们和他们很像,只不过要更好。我们不属于任何一类人。”

“我属于。”我说。

“哪一类?跟你的父母一起?他们热切渴望把你处理掉。还是你被自己人踢出来后,在那个荒凉的小小定居地勉强生存的人?还是自由岛上的人?尽管你对那里充满归属感,却留下他们任人屠杀,这说起来真是古怪啊!”

“跟我一起,”吉普说道,“她属于我,还有派珀和佐伊。”

神甫轻轻地笑了。“真是感人哪。但是,你跟他们并不完全是一伙的,对吗,卡丝?你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有价值。至少这个派珀必然意识到了你对他们的价值,否则他知道你和扎克的关系后,早就把你杀了来解决扎克了。”她微微抬起头紧盯着我。“不过,我已开始怀疑,我是否低估了你,我们是否低估了你。我相信,你有你的辉煌时刻。我猜,疏散大多数自由岛上的人要归功于你,很可能新霍巴特的大火也是一样。但是,我很奇怪你居然有盲点。看起来,你还是不能很好地运用自己的能力。”

她又离我们近了些,但和往常一样,她的精神力量才是最具震慑力的。在她平静的目光背后,充满深思熟虑,对我的精神探查也让我想要逃避。

“你真令人失望,卡丝,和这些机器一样,到头来我们发现,它们并非是我们期望的一切。噢,它们对于信息存储很在行,所有信息都存在这里。”她冲下面堆积的机器轻轻挥了挥手。“你应该见过在温德姆保存记录的房间,在扎克和我把它搬到这里的电脑中之前。那里边有所有信息,但处理起来非常困难,现在,如果我想直接找到某个信息,那非常之简单。想象一下,我们需要数千个文员,要处理数百万份文件,只为了记录基本细节。有了电脑之后,所有这些都合成到同一个系统中,就像活的一样。所以,我能接入进去,与之互动,使用里面的信息,和思考一样顺畅。如果我们还在用纸张记录,就永远也不能干成我们已经做到的事。”

“那将是多么悲惨的损失啊!”

神甫完全无视吉普,继续道:“但电脑仍然……该怎么说呢?受到限制。对于复杂的事情,比如预测和演绎,它们仍比不上人脑。有一天它们会赶上,或者在大爆炸之前可能赶上过人脑。尽管如此,我还是怀疑,它们能否比得上先知的本领。不过,在彼时它们曾经达到的程度,是你不敢相信的。”

“哦,关于这一点我相当肯定,我们都知道它们达到了什么程度。”我说。

然而这次插话再次完全被她无视。“在大爆炸之前,所有的信息,所有的力量,都存在于一台机器中,比这些发电机还小。我们还没达到那一步,而且因为顶着保密的压力,要实现起来更加艰难。人们还没准备好拥抱它带来的益处,这或许是我们的错,长期以来,我们对于禁忌的保护太过热忱了。因此,目前我们只能依赖这些来开展计划,而且还要偷偷进行。对于那些真正复杂的东西,就要靠我了。”

“我们也能利用你的力量,如果你跟我共事的话。你可以成为它的一部分。目前仅靠我一个人,就有随意访问所有信息的能力,已经没什么是我办不到的了。那可比我对自由岛干的事要厉害得多。想想吧,在东方有个欧米茄煽动者,给议会的税收带来不少麻烦,他身边还有抵抗组织的战士随身保护?我们能找到他的阿尔法妹妹,在半小时内换个名字赶到南部海岸去,然后在半天之内就能把匕首插进他的咽喉。有个温德姆的阿尔法人跑来参加竞选,跟你哥哥对着干?你会惊奇于他自动退休,回到乡下种地的速度有多快,只要我们把他的孪生妹妹关起来。更妙的是,我们还能预测潜在的危险地区。我们已经有了算法,用来时刻监控一切,以前我们绝对无法做到。我们能密切监视,哪个城镇登记率偏低,哪里的税收太少,然后提前行动,在暴乱发生之前除掉整个地区。扎克专注于那些水缸,但没有这里的机器,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那为什么如此不设防备?我们俩轻轻松松就跑到这里面来了?”

“人们对这里缺乏好奇心,我们也没有特别热心要改变这一点。议员和士兵们对禁忌仍然非常畏惧,没人想知道这里有什么装置。哦,他们知道一点,但并非全部。”她指了指下面的地板,“下面还有其他发射井里的发电机,为半个温德姆提供了电力,大多数议会建筑如今都以某种形式接上电线了,而且,议会也知道水缸的事。他们真是一群伪君子,虽然非常乐意让电灯照亮他们的私人住所,甚至将他们的孪生兄弟姐妹关进水缸里,但却不能忍受将禁忌公之于众。他们没这个胆子,而且看不到其中的潜力,将电的应用更推进一步。”

“然而,你的哥哥和我则目光长远,计划将这一切推向合乎逻辑的结局。我们为什么要保持低调?因为这是我们的计划,如果我们开始起草关于安保方面的细节,那每个人都想来打探一番了。”

“合乎逻辑的结局。”我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把我们都关进水缸里。而你和你的阿尔法朋友照常过日子,就像我们从未存在过。”

“她说话真夸张,不是吗?”神甫对吉普说,“事实上,比那要复杂得多。有几百万欧米茄人要处理,想想后勤怎么跟得上?即使我们最近试验了大容量水缸,仍然需要数不清的基础设施。不管扎克的愿望多么迫切,这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正因如此,我们才聚焦在这个数据库上,目前只把具有战略意义的关键目标人物关进水缸里。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讲,还有大量的低价值目标供试验阶段使用。我们整整努力了三年,才发展出第一批可用的水缸。在开发阶段,我们着实损失不少。”

“你们?损失不少?”吉普一直在靠近中,手里拿着匕首。

“她有个孪生哥哥,吉普。”我低声说着,紧紧抓住他衬衫的后摆。

“所有被她害死的人也都有。她就是整个系统,如果我们把她除掉,就能把这一切关闭。想想我们能做到什么吧,这正是我们来这里的计划。”

“不是,我们进来时,并不知道整个系统是一个人。”

“她基本上不能算是一个人。”

“这正是阿尔法人对我们的看法,”我说,“我们不能和他们一样。”

“我们必须如此。”

吉普向前冲去,我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我能听到自己的脉搏急速跳动,几乎和吉普弄出的动静一样响,他把神甫狠狠按到地板上,椅子被撞进控制台里。他压在神甫身上,膝盖抵住她的胸部,而神甫用双手抓住他,用力扭他的手腕,想把匕首反刺向他。他的独臂抵挡不住这股力量,不得不翻身避过匕首,神甫借机骑到他的上面。我往四面看了看。腰带里的匕首太致命了,而整个平台上都是玻璃和钢铁,只有椅子还能拿来一用。我把它捡起来,不自觉地咕哝了一句,然后将它举到身后,狠狠砸在神甫的脑袋上。

起初我以为自己不小心砸到了吉普。神甫重重跌到一旁,头触到地板又弹起来。吉普做了同样的动作,他双肩落向地板,牙关紧咬,后脑勺重重撞在金属表面上。但这不合逻辑,椅子并没有碰到他。我看着椅子撞在神甫脑袋侧面,然后落到平台另一侧的边缘,现在歪倒在门上,底部的轮子仍在旋转。

吉普和神甫都已昏迷不醒,在一片寂静中,我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这个念头迅速成为焦点,就像数月之前,吉普的面孔从水缸的模糊暗影中突然出现一般。我怀疑自己是否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就像母亲警告我关于看护室的事情,其实我一直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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