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十七章 新地球(2/2)
“若我们无法,葛兰·崔维兹先生,我们将给雨水淋得湿透。”
“但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并非身为训练有素之工程师,先生,恕我无法向尊驾解释。”
“你和你的族人居住的这个岛屿,不知其名如何称呼?”崔维兹问。他发现自己已受到影响,也学起这种古典标准语的华丽腔调(他实在极想知道自己的文法是否正确)。
广子 说:“我们这座位于汪洋之中,有如天堂般的岛屿,唤作‘新地球’。”听到这个答案,崔维兹与裴洛拉特惊喜交集,不约而同地转头瞪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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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机会继续讨论下去,因为许多人陆续来到,总数有好几十个。崔维兹心想,这些人一定都没出海,也未在田间工作,而且住处离此地不太远。大多数人都徒步前来,不过他也看到两辆车——都相当老旧粗陋。
显然这是个科技水准不高的社会,但他们却能控制气候。
众所皆知,科技发展未必能面面顾到,即使某一方面落后,其他方面仍有可能相当先进。可是像这么不均衡的发展,也实在是个罕见的例子。
前来观看太空艇的人群中,至少有一半是年长的男女,也有三、四个小孩子,其他人则大多数是女性。不过没有任何人表现出恐惧或疑虑。
崔维兹对宝绮思低声道:“你在操纵他们吗?他们似乎——相当稳静。”
“完全没有。”宝绮思说:“除非有必要,我绝不轻易碰触他人的心灵,我现在关心的只有菲龙一个人。”
对于曾在银河任何一个正常世界凑过热闹的人而言,现在的围观者根本不算多;可是对于菲龙而言,她才刚刚适应了远星号上的三个成人,现在这群人在她眼中无异是黑压压的一群。菲龙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眼睛半闭起来,几乎是受到了惊吓。
宝绮思轻轻地、反覆规律地抚摩着她,嘴里发出安抚的声调。崔维兹十分肯定,此时她还正以无比轻柔的方式,仔细重组菲龙的心灵纤丝。
菲龙突然喘息似的深深吸一口气,接着她甩了甩头,大概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然后她抬起头,以比较正常的目光看了看周围的人群,随即又将头埋进宝绮思怀中。
宝绮思让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将自己的手臂围在菲龙的肩头,每隔一阵子收拢一下,彷佛再三强调她的保护依然存在。
裴洛拉特目光扫过这群阿尔发人,表情似乎相当愕然。“葛兰,他们彼此间的差异可真大。”
崔维兹也注意到这一点。他们的肤色与发色有好几种,其中一人行着火红的头发、碧蓝的眼珠,以及满是雀斑的皮肤。至少有三个明明是成人,却长得跟广子一般矮小,另有一两人则比崔维兹还高。好几个男女的眼睛都与广子类似,崔维兹想起来,在菲律星区那些商业繁荣的行星上,这种眼睛是当地居民的特征,不过他自己从未造访那个星区。
所有的阿尔发人腰部以上一律赤裸,女性的胸部似乎都不大,在崔维兹眼中,那是她们最接近一致的身体特征。
宝绮思突然说:“广子小姐,我的小朋友还不习惯太空旅行,她吸收的新奇事物已超过她的消化能力。可不可以让她坐下来,也许再给她点吃的暍的?”
广子现出困惑的表情,裴洛拉特便用流行于帝国中叶、听来较为华丽的银河标准语,将宝绮思的话重复了一遍。
广子听了赶紧用一只手掩住嘴,盈盈地屈膝半跪。“我恳求您恕罪,尊贵的女士,”她说:“我未曾顾及这孩儿以及尊驾的需要。这件事太过稀奇,将我整个心思占满。请尊驾——请您们诸位访客——前往食堂进早膳如何?我们加入您们,以主人的身分招待可好?”
宝绮思说:“你实在太好了。”她说得很慢,每个音都发得很仔细,希望能让对方比较容易了解。“不过,最好能由你一个人招待我们,这样孩子才会觉得自在,她不习惯同时和太多人在一起。”
广子站了起来,答道:“一切遵照尊驾的吩咐。”
她从容地走在前面,带领他们穿过草坪。其他的阿尔发人紧跟在两旁,他们似乎对这些访客的衣着特别感兴趣。其中有个人挨近了崔维兹,好奇地摸摸他的轻便夹克,崔维兹索性将夹克脱下来递给他。
“拿去吧,好好看个够,不过要还我。”然后他又对广子说:“要保证我能拿回来,广子小姐。”
“不在话下,必将物归原主,尊贵的先生。”她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崔维兹露出微笑,继续往前走。在轻柔温和的微风中,他觉得脱掉夹克更舒服了。
他默默观察周围的人群,看不出有任何人身上带着武器。而对于崔维兹携带的武器,好像也没有人表现出恐惧或不安,甚至没有表现出好奇,这点令崔维兹感到很有意思。很可能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武器,根据崔维兹目前观察的心得,阿尔发很可能是个完全没有暴力的世界。
此时,一名女子加快脚步,超前宝绮思一点,然后转过头来,仔细检视宝绮思的宽松上衣,并且说:“尊驾具有rx房吗,尊贵的女士?”
但她似乎等不及对方回答,便迳自伸出手轻轻按在宝绮思胸前。
宝绮思微微一笑,答道:“诚如尊驾所发现,我确实拥有。它们或许不如尊驾那般秀挺,然而我遮住它们,并非由于此等原因。在我的世界上,不适宜让它们暴露在外。”
说完,她转头对裴洛拉特耳语道:“你觉得我对古典标准语的窍门掌握得怎么样?”
“你掌握得很好,宝绮思。”裴洛拉特说。
那间餐厅相当大,里面有许多长型餐桌,每张餐桌两侧都摆着长椅。从这些陈设,可以明显看出阿尔发人惯于集体用餐。
崔维兹觉得良心十分不安,由于宝绮思要求独处,这么大的地方只能给五人享用,害得其他阿尔发人被迫留在外面。不过仍有许多阿尔发人不愿离去,他们与窗子保持礼貌的距离(所谓的窗子,其实只是墙壁上的一些隙缝,甚至没有装纱窗),想必是为了观看这些陌生人的吃相。
崔维兹不知不觉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下雨的时候会怎么样?当然,雨水只有在需要时才会落下,雨势一定恰到好处,也不会伴随太强的风,而且总是适可而止。此外,下雨的时间必定会提前预报,因此阿尔发人可早做准备,崔维兹这么想。
崔维兹对面那扇窗子可以望见海洋,在远方地平线上,崔维兹似乎能看见一片云层,看来与其他各处的云层无异。想必除了这一小块人间仙境,整个天空都布满那种乌云。
气候控制的确有莫大好处。
终于有人出来为他们服务,那是一位踮着脚尖走路的年轻女子。她没有问他们要吃什么,只是默默将食物端出来。每个人都有一小杯羊奶、一中杯葡萄汁、一大杯白开水。食物包括两个大型荷包蛋,旁边配着些白色乳酪片,此外还有一大盘烧鱼,缀着些小块的烤马铃薯,下面铺着清凉鲜绿的莴苣叶。
看到这么多食物摆在面前,宝绮思现出十分为难的表情,显然不知如何下手才好。菲龙却没这个问题,她大口喝着葡萄汁,就像渴了几天一样,而且露出明显的赞赏神情,然后又开始大嚼烧鱼与马铃薯。本来她差点要伸手去抓,宝绮思及时递给她一根前端有尖齿的大汤匙,菲龙便接过来当叉子用。
裴洛拉特满意地笑了笑,开始切他的荷包蛋。
崔维兹说:“现在可以重温真正的蛋是什么滋味了。”说完也开始切荷包蛋。
广子看着客人用餐的模样(就连宝绮思也终于开动,而且显然吃得津津有味),不禁满心欢喜,竟然忘了吃自己那一份。最后,她终于开口说:“好吗?”
“好得很。”崔维兹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看得出这座岛屿食物充足——还是你们太客气,招待我们的食物丰盛得过分?”
广子定睛专心聆听,似乎领悟了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她的回答完全切题。“不,不,尊贵的先生。我们土地物产丰饶,我们海产更加丰富。我们的鸭子会生蛋,我们的山羊能提供乳酪与鲜奶,此外我们种植谷物。尤其重要的是,我们的海洋满是各式各样鱼类,数量多得不计其数。整个帝国都能上我们的餐桌,也不会将我们海中的鱼消耗殆尽。”
崔维兹暗自微微一笑。这个年轻的阿尔发人,对于银河的实际大小没有丝毫概念,这点十分明显。
他说:“你们管这个岛屿叫新地球,广子,那么旧地球又该在哪里?”
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旧地球,您是这么说的吗?我恳求您恕罪,尊贵的先生,我不解尊驾的意思。”
崔维兹说:“在新地球出现之前,你们族人一定住在别的地方。他们原来住的那个‘别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我一概不知,尊贵的先生。”她的神情极其凝重,“这块土地在我有生之年是我的;在我之前,是我娘亲、我外祖母的;我也毫不怀疑,在她们之前,是她们的外祖母、曾外祖母的。至于其他的土地,我根本一概不知。”
“可是,”崔维兹改用温和的方式说理,“你说这块土地叫作新地球,你为什么这样称呼它?”
“因为,尊贵的先生,”她以同样温和的方式答道:“大家都如此称呼,女性又未曾表示反对。”
“伹它却是‘新’地球,因此是较晚出现的地球。一定还有个‘旧’地球,一个较早的地球,用的是同样的名字。每天早上都是新的一天,这表示在此之前还有旧日子,你难道看不出必然如此吗?”
“不然,尊贵的先生。我仅知晓这块土地叫什么,对其他土地不知情。我也无法领会尊驾的推论,那听来极似我们这里所谓的强词夺理。我并非有意冒犯。”
崔维兹摇了摇头,心中充满挫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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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维兹凑向裴洛拉特,悄声道:“不论我们来到哪里,不论我们做些什么,总是得不到所需要的讯息。”
“我们已经知道地球在哪里了,所以又有什么关系呢?”裴洛拉特仅仅蠕动嘴唇回答。
“我想对它多少先有个了解。”
“她很年轻,不太可能是知识的宝库。”
崔维兹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有道理,詹诺夫。”
他转头对广子说:“广子小姐,你尚未问及我们来到你们这里目的为何?”
广子垂下眼睑,答道:“如此有欠礼数,必须等待您们吃饱暍足,休憩完毕才能发问,尊贵的先生。”
“可是我们已经吃饱,或者说几乎饱了,而且我们刚刚也休息过,所以我准备告诉你,我们为何来到此地。我的朋友,裴洛拉特博士,他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一名学者,一位饱学之士。严格说来他是一名神话学家,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不然,尊贵的先生,我不知。”
“他专门研究各个世界流传的古老故事,那些古老故事通称为神话或传说,裴洛拉特博士对它们非常感兴趣。在新地球上,有没有什么饱学之士,知道有关这个世界的古老故事?”
广子的额头微微皱起,看得出她陷入沉思。她说:“这方面我自己并不娴熟。我们这附近有位老者,喜爱谈论古老的日子。他究竟打哪儿听来那些事,我可不知晓,依我看许是他凭空杜撰的,或是听那些故事杜撰者讲的。尊驾那位饱学的同伴,欲听的八成即是那些,然而我不会误导尊驾,在我心目中,”她左顾右吩一番,仿佛不愿被他人偷听。“那老者不过是个话匣子,偏偏很多人乐意听他说话。”
崔维兹点了点头。“我们想找的就是这种话匣子,能不能请你带我的朋友去见那位老者——”
“他唤自己为单姓李。”
“——那就去找这位单姓李。你认为单姓李是否愿意跟我的朋友谈话?”
“他?愿意谈话?”广子以轻蔑的口气说:“尊驾其实该问,他是否有闭上嘴巴之时。他仅是个男性,因而若果情况允许,会不眠不休说上十天半个月。我无意冒犯,尊贵的先生。”
“你没有冒犯我,现在你就能带我的朋友去见单姓李吗?”
“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行,那老人随时都在家,随时欢迎倾听的耳朵上门。”
崔维兹说:“此外,也许能找到一位年长的妇人,愿意陪宝绮思女士坐坐。她有个小孩需要照顾,因此不能走得太远。要是能有个伴,她会很高兴的,因为女人,你知道,全都喜欢……”
“打开话匣子?”广子显然被逗乐了,“诚然,男人皆如是说,虽然根据我观察,男人总是唠叨更多。等到男人打渔回来,便会争相夸耀他们的收获,比试谁的牛皮吹得最凶。无人注意他们,亦无人相信那些言语,他们仍旧乐此不疲。然而我的话匣子也该关了——我会让娘亲的一位朋友,我现在即可透过窗子看到她,请她来陪宝绮思女士与这位小友。在此之前,她会先带您的朋友,那位尊贵的博士,去见单姓李老先生。若果您的朋友听故事的兴趣,与单姓李开话匣子的兴趣一样大,这辈子尊驾将无法让他们分开。请尊驾恕罪,我去去就来可好?”
当她离去后,崔维兹转头对裴洛拉特说:“听着,尽你可能向那位老先生打探;宝绮思,不管什么人来陪你,尽可能套她的话。你们要挖掘的,是有关地球的任何资料。”
“那你呢?”宝绮思问:“你要做什么?”
“我会留在广子身旁,试着寻找第三个资料来源。”
宝绮思微微一笑。“是啊,裴要去找一位老先生;我要跟着一个老妇人。而你,则强迫自己陪伴这位迷人的半裸年轻女郎,这似乎是很合理的分工方式。”
“纯属巧合,宝绮思,但这是合理的安排。”
“不过我想,你不会因这样的合理分工而感到闷闷不乐。”
“不,我不会。我为何要闷闷不乐?”
“是啊,你怎么会呢?”
广子回来,再次在椅子上坐定。“都已安排妥当,尊贵的裴洛拉特博士将被带去见单姓李,尊贵的宝绮思女士与她的孩儿将有人陪伴。那么,尊贵的崔维兹先生,能否恩准我继续与尊驾交谈?或许再聊聊那个旧地球,尊驾一直……”
“话匣子没关?”崔维兹问。
“不然,”广子笑道:“然而尊驾学我说话,模仿得唯妙唯肖。至今为止,我在回答尊驾这个问题之时,自始至终都很失礼,我亟欲做些补偿。”
崔维兹转向裴洛拉特。“亟欲?”
“渴望的意思。”裴洛拉特轻声说。
崔维兹说:“广子小姐,我不觉得你有失礼之处,不过要是能让你心安,我很愿意跟你谈谈。”
“说得真客气,我感谢尊驾。”广子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
崔维兹也跟着起身。“宝绮思,”他说:“要确保詹诺夫平安无事。”
“这件事交给我负责。至于你自己,你有你的——”她朝他腰际的皮套点了点头。
“我想我不需要用到它们。”崔维兹不大自在地说。
他跟着广子离开餐厅,此时太阳已高挂天际,气温变得更暖和了。每个世界都有一种特殊的气味,此地也不例外。崔维兹记得康普隆上有着郁闷的气味,奥罗拉的空气中带点霉味,索拉利的味道则相当恰人。(在梅尔波美尼亚上,他们始终穿着太空衣,因此只能闻到自己的体臭。)但只要在某颗行星待上几小时,等鼻子的嗅觉神经饱和后,特殊的气味便会消失无踪。
而在阿尔发上,则有阳光烘出来的一种青草芳香,令人觉得神清气爽。崔维兹不禁感到有点懊恼,因为他很明白,这种香味很快就会闻不到了。
他们朝一栋小型建筑物走去,它看来似乎是用浅粉红色石膏建成的。
“这就是我的家,”广子说:“它过去属于娘亲的妹妹所有。”
她走了进去,示意崔维兹一块进来。大门敞开着,更正确的说法是根本没有门,崔维兹经过时注意到这一点。
崔维兹说:“下雨的时候你怎么办?”
“我们事先有准备。两天后即有一场雨,将在黎明前连续下三小时,那时气温最低,对泥土之湿润作用最强。我只消拉起门帘就行,这种门帘既厚重又防水。”
她一面说一面示范,门帘似乎是用类似帆布的强韧布料制成。
“我就让它留在那儿,”她继续说:“如此众人皆会知晓我在家中,然而不方便见人,也许我正在睡觉,或者忙着什么重要之事。”
“它看来不怎么能保护隐私。”
“为何不能?看,入口全遮住了。”
“可是任何人都能把它推开。”
“不理会主人的意愿?”广子看来吓了一跳,“此种事件在尊驾的世界会发生吗?简直可谓野蛮行为。”
崔维兹咧嘴微微一笑。“我只不过问问而已。”
这栋建筑共有两个房间,现在她带他来到另一间,在她的招呼下,崔维兹坐到一张铺有衬垫的椅子上。两个房间都很封闭、狭窄而空荡,令人产生一种幽闭恐惧,不过,这栋房舍的功能似乎就是隐居与休憩。窗子的开口很小,而且接近屋顶,不过墙壁贴着许多长条状的反光板,排列成适当的图样,能将光线四下反射到室内各处。地板上有些隙缝,徐徐透出柔和的凉风。由于不见任何人工照明设备,崔维兹怀疑阿尔发人是否必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正打算发问,广子却先开口:“宝绮思女士是否为尊驾之女伴?”
崔维兹谨慎地反问:“你的意思是说,她是不是我的性伴侣?”
广子脸红了。“我恳求尊驾,请注意交谈的文雅与礼貌,然而我的确是指私下之欢愉。”
“不是,她是我那饱学朋友的女伴。”
“然而尊驾较为年轻,较为貌美。”
“嗯,谢谢你这么想,那却不是宝绮思的想法。比较之下,她对裴洛拉特博士的好感多了许多。”
“此事大大令我惊讶,他不愿分享?”
“我从未问过他是否愿意,但我确定他不会,而我也不要他那样做。”
广子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精明的表情。“我明了,是由于她的尻部。”
“她的尻部?”
“尊驾应知晓,即是此处——”她拍了拍自己线条优美的臀部。
“喔,那里!我了解你的意思。没错,宝绮思的骨盆相当宽大。”他用双手在半空划出一个人体曲线,还眨了眨眼睛(广子随即开怀大笑)。
崔维兹又说:“不过嘛,许多男人都喜爱那种丰满的体型。”
“我难以置信,凡事大小适中最理想,若果一味求大,当然即是贪得无厌。若我的rx房硕大,在胸前摇摇蔽晃,一双乳头指着脚趾,尊驾是否将更重视我?说真格的,我曾见过如此之rx房,然而未见男人蜂拥周围。为rx房过大而苦恼的可怜女子,必定需要将畸形胸脯遮盖起来——像宝绮思女士那样。”
“过大的胸部同样不会吸引我,不过我可以肯定,宝绮思将她的rx房遮起来,绝不是因为有任何缺陷。”
“如此说来,尊驾不嫌恶我的容貌或体型?”
“除非我是疯子,你实在很漂亮。”
“尊驾乘着太空船,自一个世界飞至另一世界——宝绮思女士又拒尊驾千里之外,在旅途中尊驾如何享受欢愉?”
“完全没有,广子,没什么可做的。我偶尔也会想到那些欢愉,这的确有些不好过。伹我们从事太空旅行的人,都很了解有些时候必须禁欲,我们会在其他时候补回来。”
“若果觉得不好过,要如何消除该种感觉?”
“你提到这个话题,让我觉得更加不好过。可是要我建议如何消除那种感觉,我认为那是很不礼貌的。”
“若由我提议一个法子,会不会很无礼?”
“这完全要看是什么样的建议。”
“我建议你我二人互相取悦。”
“你带我来这里,广子,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广子露出愉悦的笑容。“正是,此事既是我应尽的地主之谊,同时亦是我的想望。”
“如果这样的话,我承认这也是我的想望。事实上,我非常乐意遵从你的意思。我——啊——亟欲取悦尊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