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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开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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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博士所料,巴格休政府终于不得不做下决定。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只有将部分兵权交给方修利让他参战,同时联合反对铁达尼亚的诸国与诸势力才是首要之务。”

反铁达尼亚大联盟!这是过去两世纪以来,无数战略农与外交家所热衷梦想的计划;然而计划每每在成型后的实践中途就胎死腹中,原因来自铁达尼亚巧妙的政战策略再战上大联盟本身也免不了遭遇同床异梦所造成的脆弱。当a握有主导权b就予以反对,当c在大联盟里争取自身权益,d就加以妨碍,铁达尼亚用针在这些裂缝一刺,砂城就立刻崩塌。

明知前途多难,巴格休仍然不得不选择大联盟的做法,至此巴格休的政治军事方针底定,方修利、李长迁、亚姆杰卡尔、卡基米尔夫妻、麦佛迪、巴杰斯、华伦柯夫被编入托比尔少将的部队进而担任临时幕僚。

3

虽不如巴格休那么混乱,铁达尼亚的总部“天城”也是谣言鼎盛。

“褚士朗公爵虽有相当程序的政治影响力,但不知上场指挥作战的能力如何?大概不及亚历亚伯特公爵与已故的哲力胥公爵吧?”

“这么说来,哲力胥公爵死后,亚历亚伯特公爵就成了铁达尼亚军的至宝,他若是不上场,我们铁达尼亚又该派谁去指挥大军呢?”

“伊德里斯公爵怎样?”

“……这个嘛,在调兵遗将之前,那位先生应该先调教好自己的弟弟才是。”

说完众人笑成一团。伊德里斯的人望已经不高,他那乖戾的胞弟更是不得人缘,众人很明显地责怪拉德摩兹的不是而同情被调职到提伦惑星的法尔密。

而拉德摩兹已被解除禁足令而前去造访兄长。

“大哥,我会努力不让你丢脸的。”

“很好,那你就加油吧。”

伊德里斯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兄弟之情,如果拉德摩兹被贬到比法尔密所在的提伦更远的边境去,伊德里斯连根眉毛也不会动一下。且不管拉德摩兹是否明白兄长的心事,他自顾兴高采烈地说着。

“我有事想拜托你,在亚历亚伯特出征时,希望能安排我加入幕僚一同参战。”

伊德里斯一语不发地挑高眉毛,拉德摩兹则径自说下去。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反正不管是高阶副官还是参谋长都行,总之我希望藉着这次的出征立下汗马功劳。”

“你可真有心。”

伊德里斯的反应不带诚意,什么“高阶副官还是参谋长都行”,讲什么梦话!伊德里斯觉得拉德摩兹把这两种职务想得太轻松了,他皱着原来挑高的眉转向说话者。

“拉德摩兹,我记得前不久才让你担任巴格休亲卫司令官的职务,那是每个帝国军人梦想中的高官显位,你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听了兄长的严词指控,这次换拉德摩兹沉默了。论五官与体格都撒发着一股十七岁少年不该有的狰猛之气,相较起来,伊德里斯显得纤细多了。拉德摩兹底头沉默不语的模样不像是有所歉意,反正是在闹情绪。

“你要不是铁达尼亚一族,怎么可能十七岁就担任这种要职,你应该有所自觉,谨方慎行尽忠职守以得到外界的认同才是,像你这次跟法尔密那种人闹事还引起潘王殿下的不悦,简直是愚昧至极!”

说着说着,一股怒气涌上伊德里斯的心头。拉德摩兹明白兄长的野心,身为亲弟弟进应协助兄长达成目标,结果才一开始就扯了伊德里斯的后腿。伊德里斯轻视生前是的哲力胥原因就在于他连自己的弟弟亚瑟斯也管不好,然而回头看看自己也照样应付不了不肖的胞弟;愈是认清这个事实,伊德里期就愈难吞下心中这苦涩的怒火。

倘若拉德摩兹的器度才干胜过伊德里斯,公爵家的门第自然会落入拉德摩兹之手,伊德里斯得感谢拉德摩兹是个天生庸才,但是没知识到扯兄长的后腿就更叫人头疼了。

“我十七岁的时候比现在的你更有自觉与责任感,时时努力以成为铁达尼亚五家族一员为目标。”

伊德里斯语尾一中断,只见拉德摩兹抱以莫名的强烈目光。

“我要是注定会成为公爵家的家长,自然也会努力。”

“混帐!你在胡说什么?”

面对兄长的怒斥,拉德摩兹再度噤口,但双眼依然闪烁不定。

顿时,伊德里斯打了个寒颤,自己的弟弟该不会是个怪物吧?眼前这个人虽是自己的亲弟弟,做事却总是横冲直撞不顾一般常理与节度。虽然前阵子跟法尔密子爵演了一场小规模的全武行,但将来很有可能惹出更大的麻烦。

如此一来,拉德摩兹当不成亲卫司令官也算是一种福气吧,对伊德里斯而言。此时就顺着拉德摩兹的意,让他参与亚历亚伯特的征战,一来也能把监督之责推给亚历亚伯特,岂不一举两得?

伊德里斯除了拉德摩兹以外,还有个最小的弟弟与两个妹妹,么弟杰尔法十分尊敬长兄,虽然品性不差,却因年仅十二岁而无法辅佐兄长,看来伊德里斯往后还得只身背负家门至少五年。

以伊德里斯的自尊心之强是不会向亚历亚伯特低声下气请求他录用弟弟的,如此一来,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会晤藩王亚术曼,恳请赐予拉德摩兹恢复名声的机会。亚术曼锐利的目光投向伊德里斯,最后仍是默默颌首并表示会指示亚历亚伯特。翌日,伊德里斯得知亚历亚伯特的说词。

“拉德摩兹男爵且不论其品德,的确不失为一名勇猛的年轻人,若能上场建功也许名声将凌驾其兄要么德里斯公爵,我乐见其成。”

这段话让伊德里斯大为不悦,他再三考虑之后不久便撤回让拉德摩兹从军的请愿。亚历亚伯特虽表示遗憾,但说穿了也只是表面上的演技罢了。

“事情进行得相当顺利,幸好借用了褚士朗卿的智慧。”

亚历亚伯特向献计之人表示感谢,褚士朗只得苦笑着微微点头。

亚历亚伯特也是首次统率如此庞大的军队以进行与巴格休的全面战争,目前正要专心致志于拟定与实践作战方案之际,实在不希望拉德摩兹这种粗枝大叶又不合群的人到前线凑热闹,其实只要一句话拒绝拉德摩兹参战即可,然而开战前人心叵测,于是亚历亚伯特找上褚士朗,藉由褚士朗的建言挑拨伊德里斯对拉德摩兹的复杂心理。

“伊德里斯卿为了他那不长进的弟弟也吃足了苦头,不知道拉德摩兹卿会不会就此打消念头?”

褚士朗无法忽略自己身上背负的血统有多么沉重与污浊。

4

就父系关系来看,亚历亚伯特与褚士朗是同年龄的表兄弟,表面上族谱是这么记载的,除此以外的事实一概不予认可,然而不被公一接受的血统的确是存在的。

铁达尼亚其实就是以血缘进行权务支配的体制,只要血统断了,体制也相对瓦解,因此除了亲族联姻、收养子女的风谷之外,不孕夫妇为了受孕经常私底下采取非常手段。a家的嫡男实际上是b家家和的私生子这种情形在八代藩王之间并不罕见,来自血缘的权力统治站在“延续血统”的正当立场下存续着,就在这其间孕育了一般市民为之哑然的污秽与荒唐。

褚士朗并不敬同亚历亚伯向他人谈论私生活,人非圣贤,总会有几名情妇,但褚士朗读并不想追究内情,他向来不管别的感情生活,却对伊德里斯公爵与蒂奥多拉之间的关系十分在意,但也只限于政治上的意味。仔细想想,伊德里斯公爵也真了不起,两手各挽了胞弟拉德摩兹与爱人蒂奥多拉这两名危险人物,这是褚士朗幸灾乐祸的想法。

亚历亚伯特登门来到褚士朗的住处为拉德摩兹男爵一事向他致谢,还特地带了桃子冻糕与巧克力奶油点心送给莉蒂亚公主。

“我不太懂女孩子的口味,不过公主应该会喜欢吧。”

铁达尼亚的年轻勇将把点心盒交给芙兰西亚,接着与褚士朗举杯酌饮威士忌,话题自然脱离不了此次出征的内容,亚历亚伯特在军事技术方面见解精辟。

“巴格休应该会把部分权限交给方修利一行人吧,但只要他们不是握有巴格休军的总指挥权,铁达尼亚绝不会失败,即使有局部的退让,但整体必然获胜。”

语毕,亚历亚伯特再静静追加一句。

“压倒性的。”

褚士朗并不觉得亚历亚伯特夸大其词,他不是个只知吹嘘的绣花枕头,而是个拥有相当实力与自信的人物,虽然曾败给方修利一次,但藩王亚术曼从不质疑地稳健的军事能力。

亚历亚伯特待了一小时便离去,在他回府就寝之前不知要演练多少战术,绞尽多少谋略去指挥大军。

“亚历亚伯特公爵的人好好。”

莉蒂亚公主满心佩服,决不是收了甜点才这么说。褚士朗也赞成公主的见解,庆幸自己对人的评价与莉蒂亚公主一致。把自己的水平拿来跟一个十岁的小孩比,就算小孩再怎么聪明也只能说褚士朗的个性有其与众不同的一面。

调节器动大军的职责交由亚历亚伯特的双肩来扛,而潘王亚术曼也必须以全铁达尼亚之主的身份批示各项草案。趁着人事,编组、补给、维尔达那朝廷工作等繁务的空档,亚术曼在艾尔曼伯爵的随同之下前往视察军用宇宙港的状况,艾尔曼伯爵原本是为报告遣返巴格休外交部长克维恩一事前来。一边从高处的扶手俯瞰宇宙港的舰艇,亚术曼向随行者问道。

“艾尔曼伯爵啊,你许久才造访天城一次,可有什么收获?”

“微臣能直说吗?”

“无妨,尽管说吧。”

“请恕微臣直言,以后臣愚见,未来的铁达尼亚将藉由亚历亚伯特公爵与褚士朗公爵两位大人相辅相成继续廷续下去。”

“你是指外有亚历亚伯特公爵应敌,内有褚士朗公爵主政?”

“是的。”

艾尔曼自以为是的因答引得亚术曼反唇相讥。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若两人势力分庭抗礼就会形成派别,如此一来,一群小人也将狐假虎威相互对立。”

“这自然不是铁达尼亚所乐见的,两位大人的合作关系一旦瓦解,正是反铁达尼亚的野心家求之不得的。”

“野心家吗?野心家从来不存在于铁达尼亚之外。”

藩王嘴角缀着如刀刃般的微笑,又冷又厚的刀。

“伊德里斯公爵又如何?依孤所见,他对藩王宝座的野心与执着还超乎其他两公爵之上。”

顿了一下子才听到回答。

“藩王殿下明察,微臣亦有同感。”

艾尔曼不再开口陈述自己的意见,亚术曼瞥了位置较低的艾尔曼伯爵一眼,这次浮现的笑意有如剃刀的薄刃一般令艾尔曼伯爵几乎产生痛觉。

“算了,反正一切等孤死后再说。”

这句话要是来自他人之口必定犯下大不敬之罪,这是只在亚术曼容许之下的言论自由。

“时间的大河其间也会经过好几道瀑布,短短一两年内世事变化多端,超乎想象的新时代就要展开,如果跟不上潮流就等着溺死吧。”

藩王踩在刨光的地板上,步代充满力感与威严又似猫科动物一般优雅。艾尔曼面无表情地走在距离藩王七步之远的位置,藩王明白这是他正陷入思考的明证,不用回头也能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艾尔曼伯爵。”

“啊,有何事吩咐?藩王殿下。”

“随侍亚历亚伯特公爵左右,当他与敌人和谈之际你就以外交顾问的身份辅佐他。”

“微臣遵旨。”

伯爵必恭必敬地深深一鞠躬,头上只听见藩王的脚声逐渐远离。

5

十二月中旬,法尔密·铁达尼亚子爵来到提伦惑星的地表,因纬度与高度的差异而有冷暖之差,但整体来看是个高湿度的惑星,冰冷的水气以湿凉的手掌抚上年轻人的脸颊。走出宇宙港大门才第九步,法尔密便遇上了前来迎接的参事官同事。

“你是前来担任参事官的法尔密·铁达尼亚子爵吧?”

“是的,您是来接我的吗?”

法尔密回话时内心同里做好准备,喊住他的是一名女性,一个既不年轻也不美、削瘦且苍白的四十岁女性,由于懂得打扮,灰色的细眼充满了知性,对年轻的法尔密不是恋爱的对象,但也许是值得信赖的人,至少铁达尼亚不会让一个无能又孤僻的女性担任参事官的要职。

但这情形只限不具有铁达尼亚姓氏的人。乘上车子,法尔密不平地想道:事实上,像拉德摩兹·铁达尼亚男爵那么愚劣又粗暴的年轻人仍然可以藉由家世背景成为维尔达那亲卫军司令官,这不正是颓废与堕落的第一步吗?

“若是伊德里斯公爵也就算了,想不到我会和拉德摩兹男爵一同受罚,难道在藩王眼中我只有那种程度吗?”

屈辱感滴出的热汕烧灼着神经网使脸颊发热,一旁的女性参事官不经意地瞄过一一眼。

车子由一名身穿灰色制服的下士驾驶,权抛并非机械化或自动倾是是能够驱使最大人力的力量,铁达尼亚握有全宇宙最强的权势,因而成为全宇宙最大的雇主。车子不疾不徐地穿梭在大街上,驶向铁达尼亚驻提伦代表处。

“那就是星际都市联盟的商馆。”

女性参事官枯瘦的手指向着拥有提伦砂岩建成的高墙与铁制大门的宏伟建筑,正门面朝以透水性瓷砖铺成的广场,正面建筑的玻璃门烁着如宝石般的光芒,而且宝石的数量多得无法估算,向左右延伸直通内部包住复数高楼轮廓,在渐渐转浓的暮色之中,其峻伟之姿在法尔密的视野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简直就跟一个都门没两样。”

感叹之余,法尔密心里兴起不同的想法:这座壮丽的建筑物所阐述的不是星际都市联盟的威权,反而是这颗惑星的弱势。回顾古代地球人类史,比起强国来说,往往是亡国的君主才会兴建坚固的城堡,不躲在厚实的高墙壁里他们就没有安全感。提伦惑星上的居民向来对星际都市联盟不抱好感,也因此对铁达尼亚善意的中立是提伦政府与国民的基本态度。

“法尔密子爵,你很快就会成为提伦社交界的名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上打的本地乡绅想迎你当他们女儿的乘龙快婿。”

“那可真令人期待。”

法尔密以兴趣缺缺的语气回应,其实这是身为铁达尼亚贵族的一种生活方式。与当地名士之女结婚以取得当地的财富与权势终其一生,但和法尔密的价值观背道而驰。慢慢地消磨时间缓缓燃烧,灰烬由温变冷,法尔密无意批评他人的生活方式,假如有人硬逼他走这条路,拼了命也要反抗到底,他宁可轰轰烈烈地在瞬间引爆生命。

“我会早日让你返回天城。”

褚士朗公爵如此说过,应该相信他吗?自从离开“天城”以来,他唯一的同伴孤独感轻轻吹奏着疑惑的笛声,自己应该是褚士朗公爵的眼中钉才对呀。

在平稳前进的车座里法尔密一直保持沉默,陪同的女性参事官似乎也意会地不打扰他。

“开战了!开战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传进耳里。

“铁达尼亚与巴格休爆发全面战争了!维尔达那皇帝正式向巴格休宣战了!”

街角有名男子直指着街头播报新闻专用的电视墙嚷着,市民们面面相觑,加快脚步聚集到电视前。法尔密拍了拍驾驶座的车背示意停车,直出车外才跟群众走了两、三步,女性参事官便喊住他表示铁达尼亚代表处一定会有比街头电视更丰富正确的情报,迟疑了一会,法尔密颌首正要转身。

倏地,法尔密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他数度深呼吸并闭上双眼,同时平衡感略微失调,于是单膝跪在地。下士叫了一声准备过来协助年轻的长官,法尔密却拨开他的手,让自己暂时保持不动的姿势。下士以为法尔密贫血,其实不然。

法尔密很明白原因,应该说他觉得他可以明白,跟贫血不同,是由于血量过多的缘故;在法尔密体内奔流的铁达尼亚血液想脱离地面翱翔宇宙,才会一时如猛浪沸腾起来。最遗憾的是在铁达尼亚与巴格休爆发全面战争的这个时候,自己却必须远离宇宙中枢来到边境的惑星。

“有铁达尼亚才有宇宙。”

国父奈威尔夸下如此豪语,不管怎么形容都好,只要能徜徉在星海这个宇宙的大漠,铁达尼亚的血将得到饱足;正如同鸟不是属于陆地的生物,铁达尼亚一族也不属于陆地的种族,法尔密能够深刻体会到这个事实。

终于,法尔密站起身,额头闪着细汗的光流,视线放诸夜空。如白纱般的银河在天际抛出一道炫惑人心的彩带,他恨不得早一刻回到那夜空的顶端,在陆地待得愈久,他的血就会变得愈稀薄,他是铁达尼亚人也因此才需要宇宙的存在。

星历四四六年在动乱与混沌里度过,预估就在新年的响亮钟声之中,铁达尼亚一族与巴格休共和国双方舰队将正面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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