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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你很残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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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楚楚,要不然,你再找个人谈恋爱吧。再谈一场恋爱,你就会把他完全忘了。我本来吧,我是琢磨不告诉你,但是又怕你一直把他放在心底,念想他哪天再回来,所以你之前的相亲都不成。后来我又想,如果我告诉你,你知道他再不可能回来,这样,你才会彻底放下,开始新生活。”

钱楚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广子,谢谢你啊。”

“好兄弟说什么谢”李广拍拍胸脯。

陈甜在培训教室问了一圈,没看到钱楚过来,得知她还在小会议室,兴冲冲过来找她,结果一探头看到李广和钱楚抱在一起,顿时傻眼。

不是,她哥在追钱楚啊,李广跟钱楚这是成对了那她哥怎么办

她一缩脑袋,躲开了,赶紧给周重诚发信息:哥,你完了。李广撬了你墙角,跟姐都抱一块了!

众城1号店: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

陈甜:现在。

陈甜:图片.jpg

众城1号店没回复。

陈甜再看,发现钱楚和李广已经从屋里出来,钱楚依旧戴着墨镜,李广的神情凝重,两人看到陈甜都没说话。

钱楚走到门口,李广跟了过去:“楚楚,真的不要我去”

钱楚摇摇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次你再去吧。”

李广不敢多说,只能提醒:“那你注意一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啊。”

等钱楚走了,陈甜急忙探头问李广:“你跟姐什么情况你们俩成一对了”

李广拿眼角睨她一眼:“神经病。”

陈甜差点气死:“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神经病!你会不会说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凭什么骂人”

李广不搭理她,转身就走-

中南陵园位于文苏市的南郊,树木苍郁空气清新,原本是踏青休假的好去处,不过因为有了这个规模宏大的中南陵园,出没此处的人大多是来祭奠去世的亲朋好友,游玩休假的人实在不多,毕竟陵园这种地方,国人还是很忌讳的。

钱楚的车停在汽修店,再由周重诚开车带着她过来。

一路上钱楚一句话都说,只是靠在椅背上,木然的看着窗外。

她不说话,周重诚自然也不开口。

车行驶平坦的大马路上,周围的树木快速的向后滑去,至于风景,钱楚自然是无心观赏。

车来到陵园门口,陵园周的空地上停了不少车,周重诚带着她进去,走过一排排冰冷的墓碑,最终停在一块半旧的墓碑前。

墓碑前摆放着其他枯萎的残花,周重诚过去,伸手把那些残花残叶捞了起来,塞到带来的一个方便袋里扔地上。

钱楚的视线落在墓碑的照片上,那个看着镜头的年轻人带着她熟悉的微笑,安静的看着她。

宁静的湖面像被人投入一块石子,溅起一层层的涟漪荡漾开,那涟漪越荡越大,越荡越急,就像惊醒了深潭中的水中怪兽,正咆哮着破潭而出。

没有起伏的情绪被墓碑上那张照片激发出了无限伤感。这个人啊,填满了她美好年华中的全部空隙,让她从披着无坚不摧外衣的战士变成了一个柔软的女生,最终又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爱的时候义无反顾,可现在呢她的恨都失去了落脚点,她现在要怎么办呢

她抓着手里的那束花,放在碑前,又镶嵌着照片的墓碑前蹲下,她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唯有地上一滴一滴落下的的泪水才显示了她此刻悲伤的心情。

他怎么就死了呢

这世上那么多生病的人,那么多都能治好,她只有一个他而已,他怎么就死了呢

周重诚默默的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扭着头看着远方。

人这种生物真奇怪,明明他和唐行远是那么多年的好友,钱楚跟唐行远谈恋爱不过几年,结果唐行远因为爱情就把他踢到边角去了,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又羡慕又妒忌又愤怒,最终只能乖乖缩在一边。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周重诚都在想,如果唐行远没有遇到钱楚,如果他没有恋爱,如果他后期的心绪起伏没有那么大,是不是到现在还活着

后来他发现了,不单是他和唐行远,身边任何一对兄弟都一样,一旦涉及到爱情,人性自私的那部分就会自动跳出来,把兄弟友情放到一边,选择爱情。

什么女人是衣裳兄弟是手足都是骗狗的。

周重诚回头看了眼钱楚,她伸手摸了唐行远的照片,声音带着哭腔说着什么。

这个时候,她再也没了之前努力维持的女神姿态,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

那假惺惺的笑容真是不适合她,什么样的人才会始终没有情绪似的始终维持着一种表情

他还是觉得当年高中时候的钱楚那样大哭大笑,才是真正人该有的情绪。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扫到了唐行远的照片,心里突然又生出一点愧疚,在哥们的墓碑前肖想他对象,有点对不住哥们。

唐行远刚走的前两年,周重诚每次想起来都会骂他一通,如今,走都走了,那种悲伤的心境已经没了,只是每年有时间过来几趟,替他扫扫墓碑上的灰尘拔拔杂草,顺便跟他聊聊天,觉得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人刚走时,来探望的人很多,三三两两三天两头,到了现在,也只有他的家人才愿意过来探望他了。

人家说得人走茶凉,就是指这种。

钱楚在墓碑边坐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逐渐冷静,她不过是跟他抱怨抱怨他一声不吭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行为,最起码告诉她一声,她也有个心理准备,结果呢不声不响的走了,留下她像个傻子似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她就被抛弃了,还带着可笑的念想一直惦记着,幻想着哪一天他又回来了。

“……算了,我也不怪你,或许你也是觉得自己可以活下来的吧想给我一个惊喜或者是维持住我的那份惊喜吧。我不怪你。毕竟你也不想故意隐瞒我。”钱楚伸手抓了抓头发:“我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一直把你记在心里。要说我怨你的地方肯定也有,我想问问你,你怎么就没给我托过梦呢哪怕一次也好啊”

她抱着头,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行远,你要是真的在天有灵,你今天晚上就在我梦里出现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我不贪心……”说着,她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你要不来,我……我……我也不能拿你怎么着,你人都走了,我还能怎么办吓不到你,威胁不到你,我生气你也不来哄我……”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好半天,一会哭一会笑,周重诚觉得她有点神经质了,真想代替唐行远答应她一声,回应她得回应只有墓园里刮过的风声。

良久过后,她的情绪逐渐恢复平静,她撑着腿想要站起来,结果腿麻得动不了,想要伸手扶着墓碑站起来,举起的手一下落空,两条腿都没支撑的力气,“咕咚”一下跪在地上。

周重诚听到声音,一掉头看到了,急忙冲过来扶她:“你想殉情也找个靠谱点的地方,这碑能磕死人吗得使多大的劲才能撞死啊”

钱楚气得咬牙:“我这是脚麻了!”

钱楚一时爬不起来,主要腿使不上力气,但是架不住周重诚身高马大力气大,两只手一边抓她一个胳膊,拧小鸡崽似的一把拧着钱楚站了起来。

这动作让钱楚显得狼狈不堪,她气愤的抬头:“周重诚!”

周重诚问:“我把你带过来,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

钱楚一顿,“对不起周先生,我一时没站住。”

“你也别周先生周先生的叫了。装那么客气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哭得的时候我看过,摔的时候我也瞧了,笑的牙肉露出来的时候我也见过,就连你揍人喜欢先用左手还是右手我都知道,还跟我装模作样的”周重诚把她提溜起来,就打算松手,结果发现她半弯着腰“唉唉”叫起来。

周重诚一脸的不耐烦,微微抬着下巴,用眼角睨她一下,勉强把自己胳膊伸出去让她扶。

钱楚在摔倒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倒吸着气舒缓麻木的双腿,等腿稍稍好一点了,她才又重新舒缓着腿,一点一点活动,让血液流通顺畅。

周重诚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被她抓出的印子,不自在的在她旁边坐下来,“你跟他说完话了那是不是可以走了”

“腿缓过来就走。”钱楚拍打着不争气的腿,纳闷:“我什么时候揍过人这种话不要乱说。”

“你是忘了,我跟唐行远是哥们,他第一次给你送东西的时候,那袋子还是我一路提过去的。”周重诚抬着下巴看着远方,伸出的胳膊半弯着送到她面前,方便她扶着,要是那腰杆再弯一点,就很有清朝时期宫廷大太监的风范。

“我不但看过你上学的时候揍人,还看过你揍你公司同事。”周重诚提起这个就有点不高兴,她一个女人,怎么就非要抢男人的活呢不像话,一点都不温柔贤惠。

钱楚诧异的扭头看他,随即又看了唐行远的照片一眼,“你别瞎说!”

“你说话归说话,老看他照片干什么汗毛都竖起来了。”周重诚摸了摸胳膊,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做什么亏心事了”钱楚觉得他莫名其妙。

周重诚:“……”打算追去世哥们曾经的女朋友,算不算亏心事

钱楚还惦记着刚刚的事:“你看到我揍谁了说得跟你看过似的。”

周重诚回答:“我还真看过。那天晚上套麻袋踹人下三路的是你吧我看到你还吃棒棒糖了,牛奶味的。”

钱楚瞪圆了眼看着他,半天才冒出一句话:“你跟踪我了!”

竟然连棒棒糖是什么味都知道!

“我跟踪跟你干什么呀”这种事坚决不能承认,“不巧被我看到了。对了,我还看到过你上学的时候揍大马猴,”周重诚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钱楚心窝里戳,“把他揍的哭爹叫娘。你说你现在公司里那么多人知道你其实是这样的吗”

钱楚还是盯着他,怀疑:“你眼睛倒是尖得很,我跟李广是闹着玩的。再说了,以前学校里的事,现在拿出来说算什么话汤小同那是罪有应得,他这一阵还算老实,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让他下次去医院也没得治!”

“你还挺会挑地方,”周重诚说:“那地方没监控没摄像头也没人,他又伤在那地方,啧啧啧,要点脸都不好意思报警。”

想到汤小同,钱楚的脸上总算露出点流氓神色:“他欺人太甚。”

周重诚点头:“你说原来在学校里是那样的,现在装成这样,你累不累”

“我在学校里哪样的”钱楚真是气笑了:“我在学校里也没做什么事,顶多就收了点人家的不值钱的小礼物,没骗钱也没骗人感情,怎么你嘴里一说,我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周重诚看着远方:“你在外面的名声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别人乱传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钱楚提起这个也郁闷:“突然有一天我就听到学校里有人说我揍了哪个学校的男生,我怎么不知道”

提到这事她到现在都郁闷,她有那么凶残吗名声在外后,害得她那一阵送礼物的人都少了。

周重诚沉思了一阵,突然说:“其实……是我传的。”见钱楚瞪着他,周重诚说:“我那时候又不认识大马猴,就看到他被揍的挺惨,就跟人说二中那个光头女太凶残了,没想到就被人传出去了。”

钱楚气愤:“我那是跟他乱着玩,打闹的时候他骂了我妈,我就顺便揍了他两下!你见他还手了吗”

“就大马猴那样,他也不敢反手吧”周重诚还挺替李广不平:“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知道吗“

她深呼吸,告诉自己不生气。

好一会过后,她觉得腿缓过来一点,活动了一下,当即站起来,转身就走。

看看,又生气了吧他也没说什么呀……肯定是说了不好的话,下次得注意,还是得挑好听的说。

周重诚叹口气,女人就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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