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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这样想,请等到早上。现在忽然离开,我父亲一定会怀疑的。如果他追问,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或许会使他发现您的身份。”
长峰的脸扭曲了,他伸手搓了搓。“那个……或许您说得对。对我来说,今晚有地方住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和佳子看着他,感到一股近似同情的情绪。他不是坏人,只是个非常普通的人,不,他比一般人还认真,会为他人着想。只不过人生的齿轮莫名其妙地乱转,他才被放到这么奇怪的位置上。明明知道不对却又必须复仇的痛苦,以及无法顺利复仇的绝望——他必须对抗着这些生存下去,活得很辛苦。
“请问……”和佳子开口说,“上次那张照片,您现在还带着吗?”
“照片?”
“就是您给我看过的那张您要找的年轻人的照片。”
“哦,我带着。”
“能给我看一下吗?”
“可以。”他从衬衫口袋里拿出来。
那是一个年轻人的肖像照。以前长峰向她出示时,她并没有仔细看。五官生得还真端正,即使不去强暴,也应该会有女孩子主动送上门吧,和佳子心想。
“有什么问题吗?”长峰问道。
和佳子心中忽然涌现一个念头,是一种让她感到非常迷惑的激动,促使她想说话,而体内冷静而理智的部分又想阻止她——如果说出来,事情会变得很严重。
但她终究开口了:“这张照片可以放在我这里吗?”
“给您?不,这个,”长峰伸出手想拿回照片,“这样我会很棘手的。”
“不是,我不想给长峰先生您添麻烦。我是……”体内的另一部分制止她说下去,但她不管,继续说道,“我来找。请让我帮您找他。”
第二罐啤酒也喝完了。鲇村站起来打开冰箱,伸手去拿第三罐。
“能不能别喝了?”妻子一惠说道,但口气不是很强硬。
她正在隔壁的和室看书。自从女儿死后,她看的书越来越多。鲇村觉得她是想借此逃避现实。
他什么都没说就打开啤酒,重新坐回沙发。没有配任何下酒菜,只是一个劲地喝。应该是酒量变好了,最近都不会醉。
鲇村正要将啤酒罐送到嘴边,玄关的门铃响了,他和一惠互看一眼。
“会是谁,这个时候?”
妻子似乎也不知道,一脸纳闷。鲇村看了看时钟,快十点了。
门铃又响了一次,鲇村将啤酒放到桌上,站起身来。厨房旁边就是对讲机,他拿起话筒说道:“喂?”
“啊……这么晚了,很抱歉。我是《焦点周刊》的,能不能打扰您一下?”
周刊?鲇村很诧异。他没想到这些人会跑来。
“请问有什么事吗?”他很警惕地问道。
“是关于令爱的事。”对方很快回答,“听说您去过西新井分局了。”
鲇村的脸扭曲了。难道他们已经嗅到了什么?他很生气,警方连这点隐私都没替他保护好。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他说完就准备挂断。
“请等一下!请您给我一点时间就好,我有一件事想请您确认。”
正打算将话筒放回去的鲇村收回了手。令他在意的是对方说“想请您确认”,而不是“我想确认”。
“要确认什么?”他问道。
“那个……在这里不太方便说,是关于年轻凶手的事。”
年轻凶手应该不是指长峰重树,那么,就是侵犯千晶的那些人。
“请等一下。”鲇村说完放下话筒。
“什么事?”一惠问道。
“好像是周刊的人,我要去玄关见他。”
一惠皱起眉头。“见那种人……别去了。”
“没关系。”
鲇村打开玄关的门。那里站着一个鼻下和下巴都蓄着胡子的男人,身材消瘦,露在polo衫外面的手臂却肌肉结实。
那人礼貌地打完招呼后递上名片,上面写着“《焦点周刊》记者”字样。
“请问有什么事吗?”鲇村拿着名片问。
“您去西新井分局看过录像带了吧?应该不用我再说是什么录像带了。”
鲇村撇着嘴角,满脸不悦。那是他最不愿谈的部分。
他想撒谎,但这样就没有必要和这个人见面了,只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那么您一定看过伴崎他们的脸啰?”
“看过了。”
“警察告诉您另一个人的姓名了吗?”
鲇村摇摇头。他想起当时的情形。看完录像带后,他歇斯底里,稍微冷静后便向警方询问凶手的姓名,但他们坚持不肯告知。
“是不是这个年轻人?”记者拿出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