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2)
母女以迷惑的神情互看对方。
“妈,怎么办?”
“这……”芳惠从枕头上抬起头,看着夕纪。“反正是恶作剧吧?”
“这就不知道了,如果不是就麻烦了。”
母女俩静静地思索着。也难怪,在这种状况下出院,患者本人和身边的人都不轻松。
“两位决定之后请告知我们,跟护士或我讲一声都可以,我们会立刻处理。”
上级特别提醒,话里不能出现“慢慢想没关系、不必立刻答复没关系”之类的字眼,因为如果给患者时间考虑,却在这段期间内出事,院方就必须负责。
芳惠看着夕纪问:“医生觉得呢?”
“我……吗?”
“这种事,问这个医生有什么用啊!”久美的声音拔尖。“反正,先跟我家那口子商量过再说。”
她一定是想到若让母亲出院,会被丈夫责怪。
“那么,事情就是这样。”夕纪点头致意,准备离开病房。
“请问……”久美叫住她。“是要钱吗?”
“钱?”
“不是收到恐吓信吗?说要毁了医院。对方没有提出勒索吗?”
这个直接的问题,令夕纪招架不住。她也向其他患者做了同样的说明,却没有人针对这一点提问。
夕纪摇摇头:“我没听说。”
“那,歹徒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说要毁了医院?真奇怪。”
久美的语气变得像自言自语,所以夕纪再行了一礼,默默离开病房,在走廊上边走边叹了一口气。
公开医疗疏失并道歉——这就是犯人的要求。然而,院方指示不得告诉患者,因为会被曲解为这家医院曾发生过医疗纠纷。
但是,夕纪无法释怀。要说就说清楚,要瞒就瞒到底,并为因此发生的事情负全责,她认为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医院应该是这样的组织,不是吗?
院方之所以决定向患者说明恐吓信一事,也不是基于以患者安全为优先考量,而是因为若患者透过媒体得知此事,肯定会质问院方为何隐瞒实情。
夕纪闷闷不乐地搭电梯来到一楼,在零售店买了罐装咖啡,正准备回办公室时,听到背后有人叫“冰室医生”。
一回头,七尾举起一只手走了过来。
“休息吗?”他问道。
“嗯,休息一下。七尾先生在查那件事?”
“是啊。”他的表情转为严肃。“医生也很辛苦吧,已经跟患者说明过了?”
“刚刚才说明过。好累,说明好困难。”
“是啊,不能一五一十说吧。”七尾别有含意地苦笑,显然很了解夕纪的苦恼。
“警方掌握到线索了吗?”
一听到夕纪的问题,他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
“现在正在收集目击情报,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别人。也难怪,来医院的人烦恼自己的病都来不及了。”
“听说是混在诊疗申请书里?”夕纪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小声地问道。
七尾点点头。
“这个人的作风很大胆。据说诊疗申请书每天早上都会补充,现在已经有人证实今天早上补充时,并没有看到那个东西。也就是说,恐吓信是在那之后才放进去的。跟上次一样,这种方法对犯人来说风险很高,但他这么做,实在令人不能不在意。”
“您是说这不是恶作剧?”
“最好是有这种心理准备。”
夕纪握紧了咖啡罐。“犯人为了表示这不是恶作剧,才故意采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吗?”
“这也不无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夕纪看着七尾露出了刑警的神情继续说:“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犯人的设计都想让外来者,而不是院方的工作人员成为第一发现者。从这一点可以察觉犯人的意图。也就是说,当第三者发现恐吓信时,院方便无法隐瞒。事实摆在眼前,院方这次毅然决定向媒体公开,也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您是说,犯人的目的是要公开恐吓信?”
“这么一想,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说着,七尾深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