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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与他生死相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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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可是南戎皇宫,不是他们北凉。

一个北凉王爷夜探皇宫,被抓住了可不是小事。

秦陌芫有些沉不住气,脸色也渐渐凝重,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四周,期待那抹纤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

心越发的沉。

跳出窗外,走在殿外,脚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一丝淡淡的痛意。

走了一圈,冰冷的夜风和击打在身上,没有压制住内心的烦躁和担忧。

今日的月色,暗淡,有些阴沉沉。

无人的小道上映着树影,摇曳不停,有些诡异。

一抹单薄的身影手里攥着信函,小脸上盈满紧张,眸底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穿过小巷,朝着城外快速而去。

为了出来,她从客栈的窗户爬出来,险些摔下来。

可这一切,都值得。

只因为那个让她倾心的少年。

十指因为紧张有些用力,信函变的有着褶皱,却依旧被她紧紧捧在怀里,视若珍宝。

前方的路有些漆黑,远离了繁华的街市。

年小元小跑着,冲向城外,看着城外远处的树影下,一抹湖蓝色身影长身玉立的等在那里。

少年背对着她,身影欣长,墨发轻垂。

心抑制不住的跳动,年小元微红着脸颊,微微垂眸,狭长的眼帘也掩不住眸底的情意。

紧张的攥着信函,莲步轻移的走过去。

自认识以来,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局促,紧张。

因为信函上,秦公子说有重要的告诉她,要她务必亲自来城外。

少年要亲自告诉她。

渐渐走进,看着几步之遥的少年,年小元轻颤着声音,低语道,“秦公子。”

白府外,一辆马车渐渐停下,车夫恭敬的立在一侧,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车内,漆黑无比,一抹身影静静的坐在里面,微低着头,双手紧紧揪着云袖。

青丝垂落,落在纤白的手背上,黑白相见,有些刺目。

夜,愈发的浓深了。

笙筝微微闭上水眸,抚平内心的颤动和紧张。

还有隐隐的期待。

如今,她只能这么做了。

大哥势力被压制,她又别无他法。

不知梓墨哥哥会不会帮她

也许会。

也许,他会无情的拒绝。

云袖挥动,纤白的手拂过车帘,女子玲珑的身躯走出来。

车夫拿着板凳放在马车旁,恭敬的等在一侧。

笙筝走下马车,每走一步,心便悬了几分。

从没有一刻像今晚这般,走的这么沉重,紧张,煎熬。

拾步走上台阶,裙角划过石阶,带起一丝尘埃。

府外的侍卫恭敬的立在两侧,一人上前拦住,躬身道,“笙姑娘要找宰相大人吗”

笙筝水眸轻敛,再抬眸已是一片冰冷,她问道,“他在吗”

侍卫回道,“宰相大人方才刚出去,往皇城方向去了,若是筝姑娘这会追过去兴许还能来得及。”

他去宫里了

黛眉紧拧,笙筝转身跃上马鞍,抽出车夫腰间的长剑斩断禁锢在马身上的绳索,跳转马头朝着皇城方向奔去。

月色渐渐暗沉,黑沉的云笼罩在月色里。

整个祁安城陷入沉寂的灯火中。

冷风萧瑟,刮起了笙筝的衣裙,青丝错落,缠绕在脖颈。

一直赶到皇城下,依旧未见白梓墨的身影。

双手紧紧攥着缰绳,笙筝微仰着头,水眸幽深颓然的望着红墙高瓦的皇宫。

这座皇宫像是无形的触手,狠狠压在心头,让她透不过气来。

终是来迟了一步,他还是进宫了。

苦涩冷笑,笙筝偏头,头微扬着,将眸底的泪狠狠逼回去。

调转马头,马蹄声有规律的踩在青石砖上,在黑沉冷风的夜里响起沉闷的声音。

视线望向前方,却在下一瞬,猛地拉住缰绳,浑身有些震然。

她僵硬转头,看向街道的一处拐角巷子里,两道身影对立而战。

即便是侧颜,依旧是那么俊美如斯。

她错愕的眨了眨双眸,翻身下马,刚要走过去,却在看到另一人的容颜时,脚步生生僵在那里。

竟是,慕容芫!

这么晚了,当朝宰相和太子殿下躲在小巷里做什么

她躲在暗处,目光灼灼的凝着远处的男人,眸底的情意即便是暗夜里也掩盖不住。

巷内幽静,却有些压抑。

秦陌芫退后两步,凝重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冷然道,“我必须去找他。”

她刚想要拾步离开,手腕一紧,接着眼前一暗,灼热的气息喷薄而来。

白梓墨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一手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将她禁锢在怀里。

男人暗沉的声线裹着怒意,“我说了,现在不行!”

他凤眸深沉,卷着薄怒的气息,俊容都有些冷沉。

周身的气息寒凉彻骨,似在极力压抑着怒意。

这样的他,她很少见过。

秦陌芫一时怔住,愣愣的看着他。

青竹般好闻的气息不断萦绕鼻尖,让她只觉得心慌。

她侧过脸,避开男人温热的呼吸,低声道,“梓墨,我必须找他。”

她怕阡冶有危险。

不论如何,只要能见他安然无恙就好。

可,下颚一重,她被迫抬头,却撞进男人漆黑泛着痛意的黑眸里。

男人语气低沉,卷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深情,“陌芫,若是我忽然消失不见,你会担心吗”

笙筝躲在暗处,浑身一震,袖袍下的双手紧紧攥住。

小脸惨白,在月色下有些赢弱。

她听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梓墨哥哥对慕容芫的强势,呵护,禁锢。

对慕容芫说的话,语气。

那语气,即便远处的她都能感觉到男人话里的紧张,担忧,还有令人窒息眷恋的情意。

怎么会

难道,梓墨哥哥对慕容芫并非是兄弟的重情重义

在他心间的人,是慕容芫

是一个男人!

小脸瞬间苍白无血,忍着身子的薄颤,听着巷子里的动静。

是慕容芫的声音。

她抬眸,一瞬不瞬的凝着眼前的男人,挑唇淡淡一笑,“会担心,也会不遗余力的找你。”

男人深邃的凤眸划过一丝光亮,低沉的声线失了往日的沉稳,多了几分毛头小子的急切,“如果,有一天我与诸葛榕斓同时出事,你会救谁”

他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很幼稚,也很自取其辱。

但他想抱着一丝希望,想听到她说,救他。

秦陌芫眼睫轻颤,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看着他眸底的光亮和紧张。

手腕传来温热,她甚至能察觉到男人掌心的薄颤。

挑唇一笑,笑意坦然,“若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你——”

而后,垂眸,眸底泛着淡淡的笑意,“而后,去黄泉路上陪阡冶,与他生死相随。”

在她说到奋不顾身去救他时,白梓墨只觉得整颗心颤动,那种无以言表的激动和喜悦将他吞噬。

可下一句,却无情的将他打入深渊。

与他生死相随……

此刻,他很厌恶从她嘴里说出救他,他希望听到的她的后面那一句。

与他生死相随!

看着白梓墨黯然伤神,自嘲冷笑的神情,秦陌芫避开视线。

她低声道,“梓墨,先放开我好吗”

男人却是沉声低吼,“放你去送死吗!”

秦陌芫被他吼的身躯一颤,错愕的看着眼前盛怒的男人。

心也骤然一沉,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急切问道,“阡冶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然白梓墨为何忽然拦住她

为何将她堵在宫门口,不让她去寻阡冶

不行!

她必须找到阡冶,确认下他究竟出了何事。

为何今晚失约。

为何,白梓墨会忽然出现在宫门口,故意堵着她的去路。

是的,她换了衣袍准备出宫寻阡冶。

可是走到龙殿时却听孟河对贺曳蒲说,加派人手,去寻找北凉二王爷,此事切勿声张。

当时她就冲了出去,问孟河,孟河只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皇上有事召北凉二王爷谈和亲之事。

而派去的人却发现北凉二王爷的住处有打斗的痕迹和死尸,二王爷也失踪不见了。

当时她只觉得天塌下来了。

当即就冲出宫门,却被守在宫外的白梓墨带到了这里。

他拦着她,不让她去找阡冶。

她隐隐感觉到,或许这是阡冶提前告知白梓墨的。

虽然只是猜测,但这种感觉却异常强烈。

见男人凤眸冷凝着她,薄唇抿的紧紧的,缄默不语。

她的心,愈发的慌乱。

揪住白梓墨的衣襟,她红了眼眶,怒吼道,“你说话啊,阡冶怎么了!”

男人眉眼暗沉,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周身的气息寒凉如刀,像是要寸寸割裂沉黑的夜色。

点了秦陌芫的穴位,就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朝着漆黑的巷子里离开。

冰冷的声音在巷子里久久徘徊,“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秦陌芫动惮不得,愤怒的瞪着白梓墨,“白梓墨,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男人脚步蓦然一顿,眸底裹着自嘲的痛意。

并未低头看她,声音比夜里的苍凉还冷,“你是南戎的太子,我是南戎的宰相,臣不会看着太子殿下陷入危险。”

他越是这样,秦陌芫越觉得阡冶遇到的危险棘手至极。

笙筝靠在墙壁上,脸色苍白,眸底震惊。

怎么会这样

慕容芫和北凉二王爷有牵扯,亦和梓墨哥哥有牵扯。

三个男人……

疯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梓墨哥哥竟然会对慕容芫一个男人动了情。

更没想到俊美如斯,盛名北凉的二王爷亦是对慕容芫动了情。

所以,她笙筝,输给了一个男人!

她不甘心!

看了眼远处渐渐离去的身影,垂眸看着脚下的枯叶,视线渐渐迷惘。

房内烛火摇曳,幽静中透着淡淡的暖意。

紧闭的房门自外面被踢开,白梓墨抱着秦陌芫走进房间,将她放在榻上。

男人目光深深的凝着她苍白冰冷的小脸,薄唇紧抿成冰冷的直线。

缓缓伸出手,微凉的指腹想要触碰她的侧颜,女人冷冷别开脸。

眸色微痛,眸光敛了一瞬,再抬眸,亦是沉冷至极。

“你好好待着,明日我会来帮你解开穴位。”

男人直起身,转身离开。

“白梓墨,本宫以太子身份命令你,放了我!”

女人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又冷又疏离。

白梓墨负手而立,身躯僵直,凤眸沉痛的看着门外的月色。

这一刻,无人能看到他眸底的自嘲黯然,伤痛讥讽。

“恕臣不能从命。”

男人并未转身,低沉冰冷的声线自薄唇溢出,拾步走出房外。

房门紧闭,还有上锁的声音。

白梓墨沉寒道,“不许任何人踏入一步,若有违抗,一律处死!”

侍卫守在两侧,恭敬应声。

男人转身,看着暗淡黑沉的夜幕,微微闭眸,敛去眸底的复杂沉痛。

怪他也好,恨他也罢,只要她安全。

屋外冰冷漆黑。

屋内灯火幽暗。

秦陌芫躺在榻上,冷冷的看着上方。

她不知道仅仅一天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何事。

为何阡冶的住处会遭到暗杀

浑身无法动弹,她只能干着急。

后窗处,忽然响起丝丝微动。

脸色微变,她凝神听着。

房内寂静无声,莫非是自己听错了

她微微侧眸,眼前却忽然一暗,惊的刚想要大叫,冰凉的手却捂住她的唇,“嘘,别出声!”

城外山涧,树影婆娑,时不时的有衣诀簌簌的声音划过。

山涧之中,泉水流泻,波光粼粼,将四周万物都映在泉水里,景物倒置。

泉水中,竹筏幽幽划过泉水,浅淡的泉水声在夜里极为悦耳。

清冷,空灵,唯美。

一抹身影立在竹筏上,一顶银面,一袭白袍迎风翩诀,腰间系着蓝色丝带编制的穗子。

负手而立,身形修长挺拔,银面下的凤眸清冷寡淡,凝着远处。

暗淡的月光倾洒在男人身上,在他身上渡了一层芳华。

周身气息如皇矜贵,神秘俊美的亦如谪仙。

远处一抹墨袍身影飞身而下,稳稳落在竹筏上。

掌心握着剑鞘,拱手在身前,躬身道,“爷,秦公子已被白宰相带回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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