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不爱你,回南戎去吧(1/2)
所以,南戎皇帝与北凉皇帝商议,互相换回自己的子嗣。
他深知,慕容燕璃坐上皇位之时,就是他韩九忱被杀之日!
看着韩岩绪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冷笑,“自小到大的事情,你真以为我都忘了”
韩岩绪震惊,却是大吼,“可那是我们的父亲!”
“不!”韩九忱低吼,黑眸猩红冰冷,“那只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若是有选择,我宁愿身上没有他的血!”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韩岩绪,“如今镇北侯已死,你就是凶手,明日午时处斩行刑,作为兄弟,我只是好心来为你送行。”
韩岩绪仍是不敢相信,双手拍打着木桩,“韩九忱,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你弑父杀兄,不得好死——”
男人冷笑,俊容暗沉嗜血,“这是你们欠我的,我现在不过是将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还回去而已。”
韩岩绪目光猩红,“你就怕我向皇上揭穿你吗”
“就凭你”男人冷笑,袖袍一挥,牢房内骤然响彻一道凄惨的叫声。
仅是一瞬,瞬间变成闷哼声。
韩岩绪痛苦的捂着嘴巴,指缝里不停的流着血。
看着地上的半截舌头,疼的在地上蜷缩着。
韩九忱冷漠的看着他,“对了,临死前再告诉你一件事,所谓疼爱你的父亲不过是将你当作别人的替身而已。”
他倾身上前,低沉的声音微压着,“在镇北侯眼里,你不过是慕容燕璃的替身而已,你难道没发现,你的眉眼和慕容燕璃的有几分相似吗”
华妃和镇北侯夫人是亲姐妹,生下的孩子,眉眼处都随了母亲。
多少有些相似之处,镇北侯能对韩岩绪这般好,不过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已。
迎着韩岩绪骤然放大的瞳孔,韩九忱冷漠离开,只是耳边再次传来一句话。
“我们都是他利用的人,仅仅因为你的眉眼和他相似,我们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韩岩绪想要大喊出声,奈何嘴巴痛的他要晕死过去。
牢房内,不断的传来拳头砸着木桩,还有痛苦的呜咽声。
镇北侯布满了白布,大厅中放着棺材,里面正是死去的镇北侯。
夜深人静,下人也被他吩咐退下。
站在棺材前,他看着里面的镇北侯,目光冰冷。
“你有没有想到,最后会死在自己最厌恶的儿子手中”
韩九忱走上前,双手撑在棺材边缘上,冰冷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仇恨,痛苦,还有许多复杂的纠结。
“既然如此对我,当初为何不在我生下来就杀了我!”
他低吼出声,但却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回答。
月色黑沉,烛光摇曳。
男人眸光骤然一凛,直起身后退两步,眸底所有的情绪在顷刻间化为一片暗沉。
一望无际,深沉似海。
身后传来沉稳极浅的脚步声,衣袍轻荡间,男人已行至他身侧。
与他一同站在棺材前,目光冷冷的看着棺材里早已死透的镇北侯。
慕容燕璃冷声道,“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韩九忱声音冷淡,“韩岩绪。”
慕容燕璃却是嘲讽冷笑,“你这句话骗旁人可以,骗不了本王,究竟是谁”
韩九忱敛眸,目光落在棺材上,声音冷淡,“是韩岩绪,不过是误伤。”
慕容燕璃俊眉紧拢,“此话怎讲”
韩九忱轻叹,“韩岩绪是为了用刀自尽,父亲上去阻拦,争执间,不慎划刺进了心脉。”
慕容燕璃嗤然一笑,“真是真的很巧!”
这句话,不论是信与不信,已然查不出任何证据。
韩九忱转身,看着他,“四王爷如今可是昏迷之人,这般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本候府邸,不怕被人发现”
慕容燕璃转身,目光悠远,不明其意,“你的人若是不可靠,留着也无用。”
男人拾步离开,轻嗤的笑声在夜里回荡着。
韩九忱敛眸,看着棺材里的人,薄唇紧紧抿着。
楼杆旁,秦陌芫慵懒的坐着,单腿曲起,手肘搭在膝盖上,无聊的看着平静的池塘。
诸葛千廷从远处而来,手里掂了两坛酒走来。
站在她身侧,递给她一坛,挑了挑眉,“要不要喝点”
秦陌芫接过酒坛,取开盖子,直接豪爽的闷了一口。
辛辣入口,伴随着酒香,烦闷的心情倒真是好了一些。
诸葛千廷坐在她对面,亦是喝了一口。
他用脚蹬了蹬秦陌芫的脚,问道,“你接下来怎么办”
秦陌芫敛眸,看着池塘里游水的鱼儿,兴致缺缺的回了句,“继续呆着。”
诸葛千廷似是想到什么,倾身上前,神秘兮兮道,“后天是诸葛皇族去檀寒寺祈福的日子,二哥要在里面待上三日,你去不去”
檀寒寺……
祈福。
只怕檀寒寺里的和尚都不欢迎她。
尤其是无绝老和尚,见了面就拿佛杖赶她走。
还有无痕老和尚,若是祈福,他一定也在檀寒寺。
若是去了,指不定会被他害死。
不对,她如今是南戎太子,可以以南戎太子身份光明正大的去檀寒寺。
如此一来,那两个老和尚都不敢对她放肆。
更甚至不会让她在里面出事,她若是死在了檀寒寺,北凉和南戎便势不两立。
酒坛一扔,她起身离开。
动作迅速,吓的诸葛千廷手里的酒坛都吊在地上碎了。
他追上去,蹙眉道,“你干什么去”
秦陌芫眸色幽深,望着远处,脚步极快,“去檀寒寺。”
这行事如风,要不要这么快
诸葛千廷轻咳一声,跟在她身侧,凉凉的讽了一句,“太子殿下,现在可是深夜,檀寒寺寺门已经关了,你还是明早再去更妥当些。”
秦陌芫脚步一顿,却让诸葛千廷一时不妨,猛地刹住脚,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恼火的瞪了眼秦陌芫,“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秦陌芫却是没有理会,转身看了眼他,“我先去睡了,明日去檀寒寺。”
言罢,朝着厢房而去。
诸葛千廷顿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愣是气的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蹦出来。
夜色浓郁,秦陌芫躺在榻上,辗转难眠。
目光无神的望着窗外,一旦静下来,身上的痛意渐渐袭来,愈发的睡不着。
翻转个身,看着冰冷的墙壁,将手臂和后背的伤不被压着。
渐渐的,睡衣袭来,不到片刻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只觉得手臂微凉,后背微凉。
随着凉意,伤口的伤痛感渐渐的淡去。
这种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到不敢相信这是一场梦。
秦陌芫猛地睁开双眸,漆黑的夜幕里,陡然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眸里。
那双眸,冰冷,却又泛着一丝揶揄。
来人一袭黑袍,若非浅淡的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她差点看不见他。
男人脸上带着一顶黑面,黑面下,薄唇轻挑。
秦陌芫这才意识过来,猛地坐起身,下意识看了眼身上。
自己的里衣不知何时褪去,只着一层裹布。
窗外清冷的凉风袭来,冻的她打了一个哆嗦。
她慌乱的捡起锦被裹在身上,愤怒的瞪着坐在榻前的男人,怒吼道,“谁准你碰本宫的!”
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当初在祁安城救了她的兰荣吗!
与她一起设计灭了慕容燕霖。
许久未见他,却没想到竟然会在今晚相见。
而且,还是以登徒子的方式相见!
忽然间想起什么,她猛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裹布,脸色蓦然一变。
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女儿身了
果然!
男人倾身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强行拽过去。
白皙如玉的指尖在她掌心写了一行字,“原来南戎太子竟是个女子。”
指尖划过掌心,带起一丝酥痒。
秦陌芫心头一颤,猛地收回手,脸色微变,沉声道,“这件事你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本宫杀了你!”
男人凤眸含笑,兴味讥诮,再次拽过她的手,“你能杀得了我吗”
她冷眉,一字一句,“就算天涯海角,本宫也会杀了你,不信咱们试试看!”
移开视线,沉厉丢下一句,“出去!”
想要收回手,却被男人拽的紧紧的,无法挣脱。
脸色愈发的冰冷,她正要发火,掌心蓦然传来一丝微痒。
“回南戎去吧,不要再来北凉了。”
这行字写完,兰荣松开她的手腕,站起身,长身玉立在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收回手,掌心紧紧攥着,忍着心里的颤痛。
她讽刺抬头,冷冷的看着立于榻边的男人,低吼道,“本宫回不回与你无关!”
见他还不走,转身拾起枕头砸了过去,“滚出去!”
枕头砸在身上,男人伸手接过,将枕头放在榻上。
秦陌芫转身,冷冷瞪着他,讽笑道,“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若是,你成功了,可以滚了吗”
兰荣俊美微拢,转身离开。
秦陌芫披上外跑跑下榻,将房门紧紧关上,无力的靠着门板,目光无神。
缓缓蹲下身,双手掩面,清泪止不住的顺着指缝话落。
呜咽的哽咽声不断溢出唇畔,却被她狠狠压下。
蓦然间手腕一重,掩在脸上的双手被拽下。
她泪眼朦胧,还未看清眼前的人,唇畔蓦然一暖。
看着近在咫尺的凤眸,整个人彻底僵住。
她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猛地伸手推开他。
但!
手刚伸出去,却被他再次抓住。
男人拽着她起身,长臂将她箍在怀里。
黑面泛着森森寒意,让她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这才松开她。
大手附在她的侧颜上,另一手在她掌心写了一行字,“哭够了”
秦陌芫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趁机挣脱他的大手,猛地抬脚踹过去!
“再占本宫便宜,本宫阉了你!”
兰荣微微侧身,大手捏住她的脚踝,眸底的兴味戏虐和嚣张。
秦陌芫气的眼脾气狂跳。
这下可没心情哭了,只想拍死眼前的男人!
“你个死哑巴,王八蛋,完犊子玩意!”
各种脏话她都飙了出来,边骂边打。
男人却轻松的闪身避开,黑面下的笑意愈发的耀目。
打累了,秦陌芫坐在软椅上,目光恨恨的瞪着立于对面,风姿绰约的男人!
男人凤眸蓦然微深,袖袍一挥,榻上的外衫便飞了起来落在秦陌芫的身上。
眨眼的功夫,一袭黑袍的影子便消失在房间。
秦陌芫又是一懵,低头看了眼已经拢起的外衫,一时反应不来。
房门蓦然传来轻响,诸葛千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慕容芫,你怎么了,在里面大吼大叫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兰荣为何忽然离开。
原来是察觉到有人来了。
有内力武功真特么了不起,大老远的就能发现别人。
没等到秦陌芫的回应,诸葛千廷大力拍门,“不说话本王可要撞门了”
“本宫在打老鼠,没事了。”秦陌芫懒散的走到榻边躺下,“天色不早了,八王爷别打扰本宫休息了。”
诸葛千廷拍打门的手一顿,错愕的眨了眨黑眸。
他打扰她休息
是谁大半夜大吼大叫的
还打老鼠
他的八王府会有老鼠!
诸葛千廷只觉得火气嗖嗖的冒着,却又不敢反击。
现在这位可是南戎太子,贵客,脾气还爆。
惹毛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瞬间,他感觉自己领了个活祖宗回来,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么一闹,秦陌芫当真是困急了,闭着双眸,沉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她便换了身行头,拉着诸葛千廷直接奔向檀寒寺了。
毕竟她是南戎太子的事情北凉的人不知情,带着诸葛千廷证明更好一些。
一进檀寒寺,可谓是所有的和尚都诧异的看着她。
毕竟这位秦施主在檀寒寺可谓是出了名。
当初阡冶禅师可是天天将她带在身边,处处护着她。
诸葛千廷不悦蹙眉,跟在她身侧嘟囔了一句,“本王平生最讨厌秃驴,你带本王来檀寒寺,是故意和本王做对吗”
秦陌芫笑眯眯的,“相反,本宫喜欢这里。”
这里是她和阡冶的回忆。
许是她的到来让一些和尚偷偷跟檀寒寺的老方丈通报。
还未踏进佛殿,远处蓦然传来一道充满敌意的声音,“秦陌芫,你还敢来!”
那声咆哮惊动了所有人。
檀寒寺的老方丈即便是皇帝都要给几分薄面。
诸葛千廷更是不敢招惹,吓的赶紧退后几步,离秦陌芫远远的。
远处,无绝握着佛杖怒气冲冲的走来,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往常威严高冷的方丈形象在见到眼前的少年后,形象全无,俨然一个老顽童。
秦陌芫负手而立,唇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老和尚,好久不见。”
无绝吹胡子瞪眼的,握着佛杖的手紧了又紧,“你还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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