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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恨吗,那就报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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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榕斓低眉敛目,看着掌心的佛珠,眸色渐渐晕染一层水雾。

“和尚,我用佛珠的条件换你娶我。”

“和尚,做我的压寨夫人怎么样”

“臭和尚,小爷今晚就要办了你!”

女人的声音不断传入脑海,往事的一幕幕闪现。

男人紧攥着佛珠,面色沉寒。

明净低着头,依旧道,“爷,方才属下调查了下,锦小姐遇刺与无绝主持死时时间前后相近,秦公子根本不可能行刺锦小姐抢夺画轴,又分身去杀无绝主持。”

诸葛榕斓敛眸,再抬眸,眸底漆黑一片,亦如深海,令人沦陷,深溺其中。

明净站起身,脸色焦急,扫了眼渐渐消散的烟尘滚滚,“爷,这一次可能真的与秦公子无关。”

男人薄唇轻启,脸色沉寒无比,透着丝丝寒意。

并未言语,而是转身,目光寒凉的望着临城的方向。

周身的气息阴寒,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攥成拳。

半晌,凤眸轻敛,“我们走。”

明净脸色微变,想要询问,远处却蓦然传来一道身影。

速度极快,冲到诸葛榕斓身前跪下。

来人正是清风!

他双手呈着一封信函递过去,声音里带着急切,“爷,这是属下在您书房找到的,您看下。”

男人无视,衣诀翩飞间厘离开。

可,目光不经意的一撇,骤然看到书信上的一排字。

慕容芫亲启!

男人脚步一顿,伸手接过信函,拆开信封看着里面的内容。

“朕以南戎帝王之名,愿助北凉二王爷诸葛榕斓,若他有求,南戎必须全力相助,不可怠慢!”

落笔是慕容襄戊,还有南戎皇帝的玉玺印!

诸葛榕斓俊容蓦然一变,忽然想起那次,秦陌芫告诉他,要给他一个惊喜。

那晚在驿站,他出来之时,正巧看到她慌忙的收着信函。

原来她去书房是将这个给他。

原来为了他,她竟让南戎皇帝做出如此的承诺。

清风知道信封中的内容,因为他打开看过。

当时给了锦长思药后,他便回到了二王府,想要去书房寻找玉佩。

那玉佩便是锦长思的,这是锦长思让他寻找的。

她以为玉佩是落在了爷的书房。

可当他寻找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封信函,便急忙追了过来。

清风忽然抬头,看向诸葛榕斓,“爷,属下一直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男人眉眼沉冷,攥着信函的五指苍白,沙哑的声线自薄唇溢出,“说!”

清风眉心紧拢,踌躇了半晌,这才道,“爷,当初在驿站,属下原本是奉命保护秦公子的,之后有一拨人忽然行刺我们,后来属下寻找寻找秦公子时,看到了副阁主。”

诸葛榕斓目光微寒,寒彻的声线自薄唇溢出,“你想说什么”

清风敛眸,眉眼低垂,“属下想说,那晚行刺属下的那帮人与副阁主打了个照面,但却似乎对副阁主很恭敬。”

诸葛榕斓眸色暗沉,蓦然弯身,五指攥住他的衣襟,“你当时为何不说”

清风愧疚低头,“属下想着副阁主不会命人杀自己人。”

明净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诸葛榕斓,“爷,难道当初锦小姐根本不是要杀清风,而是引开他,好让慕容燕肖放火”

难道这一次陷害秦公子的也是锦小姐

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到旁人。

诸葛榕斓松开清风,眉心紧拢,冷厉的“嗯”了一声。

清风却是疑惑,“副阁主为何要这么做”

明净倒是最快的来了一句,“因为锦小姐心悦爷,记恨秦公子!”

清风瞥眼了明净,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嘴比谁都快。

诸葛榕斓敛眸,直起身,负手而立,凤眸凝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沉寂的黑夜中,只听男人沉寒的说了一句,“或许这一切,与无痕也脱不了干系。”

当初在驿站,锦长思被人行刺受伤,被梅姨所救。

当初他并未想那么多,只以为是锦长思的身份可能被暴露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无痕他们设的一个局。

为的就是引开他,好让慕容燕肖更有机会放火,借慕容芫的手除掉秦陌芫。

即便第一个计划失败了,他们也会实行另一个计划。

继续引开清风,派人杀了秦陌芫。

只是他们如何也没想到,韩九忱会命令莲泞楼的人带走秦陌芫。

他早该想到的,无痕是锦长思的亲二叔,锦家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他们两人。

虽然无痕出家,但却对锦长思极为疼爱,自小无痕便想着让锦长思做他的妻子。

当时他直接拒绝了。

可如今,秦陌芫的出现让无痕容不下她。

不论锦长思是否对他有这个心思,她终是与无痕串谋在一起,伤害了秦陌芫。

今晚之事他怎会不知是个阴谋。

他只是生气,气秦陌芫不听话,为何不好好待在檀寒寺,为何非要出来。

更气她被人陷害,却不来找他,而是选择回了南戎。

他如何会不信她

只是生气!

明净抿唇,犹豫了几许,低声问道,“爷,属下去将秦公子带回来吗”

“不必了。”

诸葛榕斓望着远处,凤眸冷沉,“如今临城不太平,太后想要抓她,无痕也想动她,诸葛辰风也不安分,本王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当年陷害楚家的真凶是谁,如今本王必须将临城的事情解决,确保这边不再有危险,再亲自去南戎将她带回来。”

明净担忧,“爷,无绝主持死了,这在北凉不是小事,如今所有人都以为真凶是秦公子,即便秦公子回到南戎,也逃不掉这个劫难。”

男人拾步离开,声音沉冷,裹着浓浓的杀意,“将无痕的人推出去顶替了,既然是他惹的祸,就让他自己收场。”

明净领命,“是,爷。”

临城的一夜血腥森然,一夜过去,晨曦降临。

临城大街小巷都传了一件事,檀寒寺的无绝主持被人杀死了,凶手竟然是无痕大师身边的侍从。

所有人惊了,最后众人得知,原来那个侍从曾经做错了事,被无绝主持惩罚。

怀恨在心,做下错事。

怕被无痕大师处死,故意将此事嫁祸给南戎太子。

而无痕大师的在百姓中比皇帝还要高的敬仰一夜之间跌落。

一代大师,竟然连身边的侍从都无法感化。

无绝主持厚葬,皇上亲自上香祭拜。

夜色黑沉,所有人已然离去。

坟墓前,男人笔直的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墓碑。

伸出手,指腹触摸着墓碑上的字迹,“主持,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男人俊容冷沉,忽然转身坐在墓碑旁,将头靠在冰冷的墓碑上。

眉眼轻抬,望着上方的夜空。

“冶儿,你看天上的星星亮吗”

“亮。”

“那是因为天上有你的母亲,她在照亮你,所以你要坚强。”

“好。”

“冶儿,原来你是北凉二王爷。”

“冶儿,那臭小子是男的,你可不能被他祸害了,老衲现在就去打死她!”

“冶儿,那臭小子竟然是个女子,看她对你那么好的份上,老衲就暂且不与她计较了。”

漆黑的夜幕中,闪现着无绝的脸,那声音在他耳边一直回荡。

他闭上凤眸,眸底的湿润滑落。

“主持,到时我一定会带着秦陌芫一起来你坟前祭拜。”

男人再次跪在坟墓前,伸手触摸着上面的字。

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在他身后顿住。

地上人影孤立,倒映在墓碑上。

“你有什么资格来”

诸葛榕斓站起身,垂暮凝着墓碑,凤眸裹着暗沉的冰冷。

无痕负手而立,目光亦是落在墓碑上,眉心紧拧。

黑沉的双眸下,神情漆黑,无人能看懂。

但却有愧疚,悲痛,萦绕在眸底。

他轻叹道,“无绝已经死了,你也将事情的风浪全部推倒我身上,该解气了。”

“解气”

男人嗤然一笑,笑声比墓碑的石壁还要冰冷。

冷如冰窖,寒如冰霜。

他转身,一袭白袍在夜里翩诀轻荡,眉眼深处都泛着浓浓的讥嘲,“本王有时在想,你到底有没有心”

无痕看着他,目光幽深。

须臾,他自嘲一笑,抬头看着远处,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中。

“在楚家灭亡那天,我的心已经死了。”

诸葛榕斓凤眸骤然一凛,周身的气息也陡然寒彻。

他忽然讽笑,凉凉的笑意在周围荡开,“无痕,本王有句话送给你,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静下来心来问问你自己,你如今是佛还是魔。”

无痕看着眼前的墓碑,眉眼尾处忽然荡起一丝笑意。

这句话秦陌芫也曾经告诉过他。

这两人在这点上,倒真是相同。

他低敛着眸光,未在去看诸葛榕斓,不知是逃避自己的内心所想,还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当年害楚家的凶手你查到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诸葛榕斓看着他,凤眸讥讽,“无痕大师本事通天,在本王查到之前,你不是也查到了”

无痕脸色微变,不悦的睨着他,语气有些训斥,“我也是在你查到的前一天才得知的。”

男人俊容寡淡,声线愈发的凉薄,“母妃的仇,楚家的仇本王会报,不必你插手。”

言罢,他越过无痕离开,衣诀翩飞,不做一丝停留。

无痕转身,看着他修长的背影,低喝道,“楚家的仇也是我锦家的仇,你母妃的死我也会亲自报仇!”

诸葛榕斓脚步微顿,并未回头,声音却比以往多了分杀意,“本王母妃的仇轮不到外姓人来报!”

男人负手,袖袍在空中划出冰冷的弧度。

拾步离开,背影笔直修长,孤傲凛然。

他如何不知,无痕对母妃隐忍的感情。

幼年时只以为那是亲情。

可长大之后,他才明白,那是爱而不得的执念。

无痕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渐渐敛眸,眸底的神色有些迷茫。

更多的是,自嘲,冰冷。

书房幽暗,灯火摇曳。

男人站在窗杵前,看着繁星的夜幕。

明净推门而入,将食盘放在桌上,转身走到他身后,“爷,您吃些东西吧。”

男人垂眸,忽而一笑,笑意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明净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心里止不住轻叹,转身离去。

男人依旧站在窗杵旁,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色。

似乎在透过月色看向别的地方。

书房门轻响,一道声音蓦然响彻在外面,“榕斓……”

男人凤眸轻敛,眉眼低垂间,泛着冷冷的杀意。

他沉声道,“进来。”

听着男人熟悉磁性的声音,锦长思心间微颤,推门而入。

走进书房,看着长身玉立在窗边的男人。

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这一刻她真的很想过去抱住他。

他们自小长大,他本该是属于她的。

凭什么一切都被秦陌芫抢走了

他们不过是分开了四年,自从榕斓去了凤城,待了四年后再回来了,一切都变了。

“有何事”

男人寡淡的声线响彻房间,透着凉薄,让人寒由心起。

锦长思紧抿着唇畔,眼睫轻颤,极力隐忍着颤栗。

半晌,她深吸口气,走向前,轻声道,“我听说杀害无绝主持的人是二叔身边的侍从”

双手交握在身前,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攥着,掌心沁着一层薄汗。

她看着男人转身,长身玉立在窗前。

丰神俊朗,眉目星辰,薄薄的唇边紧抿着,俊美如谪仙。

白袍轻荡,身形修长,玉冠束发,周身的气息寒凉如冰。

心里颤动的厉害,心里愈发的想要得到这个男人。

一声嗤笑溢出薄唇,男人凤眸漆黑,像是侵染了黑夜的星辰,裹着寒彻的冰冷。

“无绝究竟是如何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锦长思脸色几不可微的一变,唇角的笑意也僵硬住,“我不知榕斓说的是何意。”

难道他都知道了吗

紧攥的手愈发的紧张,掌心被指甲刺的微痛。

她依旧保持着笑意,不露一丝破绽。

锦长思眼睫轻颤了几许抬眸,看到诸葛榕斓忽然拾步而来。

男人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神错乱。

忽然下颚一重,男人抬起她的头,倾身逼近。

凤眸幽深,她甚至能从男人眸底看到她微红的面颊。

“锦长思,你爱慕本王吗”

男人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颚,语气撩人。

腰身蓦然一紧,她已被男人的长臂箍在怀里。

锦长思心底陡然腾起得意,看来秦陌芫滚的好!

果然没有秦陌芫,榕斓便会看到她。

她伸出双手,紧张的攥着他的袖袍,娇羞点头。

一声笑意拂过耳畔,锦长思的脸色也愈发羞红。

忽然——

她腰身一松,整个人被一股力道击打的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这忽然的转变让她脑子有一瞬的懵。

还未回神,眼前蓦然一暗,她的下颚被男人狠狠攥着。

很痛,像是要将她的下颚捏碎!

“榕斓……”

她惊恐的看着眼前脸色沉寒的男人,心里颤抖害怕。

她从未见过他这一面。

这一面的诸葛榕斓太可怕了。

“别叫本王名讳,本王嫌恶心。”

男人的生意很冷,比寒冰还凉,直接刺入她的心扉。

锦长思一个哆嗦,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何时用过这种语气与她讲话

男人冷笑,眉目却是极冷极讽,“别忘了,你年长本王,被你爱慕,本王只觉得恶心。”

锦长思浑身犹如坠入冰窖,来了个透心凉。

男人的话仍在继续,“这次的事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际却错漏百出,本王不杀你,留着你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看在当年你父母为楚家而死,看在当年你为本王身中奇毒,若非这些,就你当初在驿站设计秦陌芫一事,足以让本王治你死罪!”

锦长思浑身颤栗,忽然挣开他,咆哮出声,“你张口闭口都是秦陌芫,可是她为你做过什么”

她坐在地上,任由唇角的血话落,“我比你年长又如何,不过只是年长两岁而已,我爱你有错吗我们才是青梅竹马,才是注定在一起的,她秦陌芫不过是半路而来的!”

诸葛榕斓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该醒醒了,已经二十几年了,本王以前没有爱上你,以后更不会。”

他转身看向窗外,声音凉如寒冰,裹着寒厉的杀意,“看在锦家的份上,本王留你一命,日后你若再对秦陌芫不利,本王对你决不留情面!”

锦长思不甘心的站起身,看着男人的背影,脚步有些踉跄,“榕斓,这二十几年,难道你就对我没有一丝情意吗”

男人始终凝着窗外,负手而立,“从未。”

锦长思的心崩溃了,她踉跄的走到男人身前,抬头凝着他,眸底闪烁着泪水,“那你为何要对我那般好在我毒发时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在我难受时陪着我,在我遇到危险时,奋不顾身的救我。”

男人退后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便让锦长思的心更加的崩裂。

他就这般嫌弃她

仅仅只是靠近都觉得恶心吗

诸葛榕斓寡淡的睨着她,薄唇轻启,凉薄无情,“因为你姓锦。”

锦长思眼睫一颤。

是啊,他方才不是说过了吗。

他对她这么好,只是因为她的父母因楚家而死。

因为她为了他身中奇毒。

原来一切都是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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