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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rowed Place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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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中午,关振铎找了个理由,一个人离开刑事侦缉部的办公室。他搭巴士来到港岛南区,在浅水湾的巴士站下车。

因为是周一的关系,海滩游人不多,而关振铎来到这儿也不是为了偷闲。他来这里,是为了一个秘密会面。市区耳目众多,虽然可以找借口,但万一被人看到,他跟对方都可能惹上麻烦。

他沿着海边的马路一直走,不久便看到那辆车子。他走近车厢,确认驾驶席上的人物后,便不客气地打开副驾驶席的车门,坐上座位。

“关,你今天叫我出来是为了什么?还要约在这种老远的地方。”

关振铎一一话不说,从怀中取出一个公文袋,丢给对方,对方不明所以,打开一看,立时面色苍白,不断翻阅那叠文件,那是以暗号写成、贪污案的帐册名单。

“多亏我,你差点惹上大麻烦啊。”看到对方惊讶的表情,关振铎笑说。

“你,你……你从哪儿得到这……”

“你以为呢?”关振铎瞟了对方一眼。“当然是你家里。”对方以更为错愕的目光瞪着关振铎。坐在驾驶席上的,是廉政公署调查主任夏嘉瀚。

“我家!”夏嘉瀚惨叫出来。“你是什么时候……”

“上星期五当你们在警署做笔录时。我想,你这几天都没打开过保险柜吧?”

夏嘉瀚愣了愣,说:“对,这两天我都跟淑兰一起陪伴着雅樊,本来她要值勤,我也要在周末加班,但我们都请了假,昨天和前天带雅樊去看电影和游乐场,今天我刚回廉署,便收到你的电话,叫我无论如何也要来这个偏僻的地方跟你见面。”

“总之这文件回到你手上,雅樊又平安无事,那便万事大吉。”

“老天,我还是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关,你干嘛从我家偷取这些机密档?你不知道这是很严重的事件吗?一旦曝光,你我都要被处分啊!”

“你还是一无所知啊。”关振铎苦笑道:“我问你,你以为雅樊的绑架案是骗子所为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么高明的骗子真的要动手,别说十万,一百万都能轻易到手,当然,要骗一百万就不会打你主意,毕竟你是个穷光蛋。”

“我搞不懂。”

“我说,绑架案或骗案什么的,全是伪装,是用来对付你的伪装。”

“伤装?那犯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关振铎伸手戳了夏嘉瀚手上的文件一下。

“这文件?”

“正是。”关振铎说:“对犯人来说,你家中最具价值的,不是你那不值一哂的存款,不是那什么鬼项链耳环,而是这份暗号名单。”

“所以……犯人是员警?”夏嘉瀚讶异地问。

“对。而且恐怕不是一个员警,而是一群员警,一群曾受毒贩贿赂,知道自己有可能锒铛入狱的员警。”

“可是,偷这个有何用?这只是副本,不是真正的帐册啊!可以拿来当证据、具法律效力的正本在廉署的保险库,偷走副本,并不能影响将来的起诉嘛!”

“你真是死脑筋。他们要的不是证据,而是情报。”

“情报?”

“你在廉署工作了三年,不会不知道毒贩‘派片’的原则吧。”关振铎说“”他们对员警索款有求必应,因为对他们来说,收买的人愈多,自己愈安全。员警一方虽然是‘集体贪污’,但却不是,有组织贪污“,没有一个独立的统筹者,很多时候,是小队们口耳相传,知道哪儿有阔绰的罪犯,于是便去捞油水。当然,‘派片‘的毒贩愿意多收买几个人’却不愿意重复付同一人几份钱,所以黑警们不知道谁曾收过贿赂,反而毒贩会记录在帐册。”

“那他们要这份名单……”

“当然就是要,找同伴”了,有一群黑警担心自己会被廉署拘捕,打算先发制人,先找出涉及贪污的同僚,团结一致,制造舆论,或威逼利诱他人跟自己合作。如果名单上有督察级甚至警司级的警官,便能有效地影响上级,煽动警廉之间的对立;而更可怕的猜想是,他们害怕名单上的一些中间人会像毒贩一样,为了自保转为控方证人,这些目标便要先干掉。”

“你的意思是……暗杀?”

“可能吧。反正要除掉对方,有很多方法,例如诬陷对方被截查时反抗,意图攻击警员,警员因为自卫开枪;或是谎称对方逃走时遇上意外,从高处坠下之类,那些中间人大都跟黑道或毒贩有关,要安排一两条罪名,并不困难。可能只是我多疑,我有时会觉得,某些罪犯的死因不单纯,但因为已结案,我无法调查。”

夏嘉瀚倒抽一口凉气。“那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份档,却谎称绑架雅樊?两件事根本无关啊?”

“有关。”关振铎斩钉截铁地说。“不过在说明关系前,你应该先问一个问题—,他们到底如何骗过你和妻子?”

“对,我现在仍想不通,为什么那骗子能碰上那么多巧合,令我以为雅樊真的被抓走了,他们不是真的抓错孩子吧?”

“你还想着那个我胡说的借口。”关振铎笑道。“没有抓错孩子,因为根本没有抓过任何孩子。你说那骗子能”碰上那么多巧合“,你又能不能指出有哪些巧合?”

“多得很啊。”夏嘉瀚摸著下巴,边想边说:“就算犯人知道雅樊那天会跟liz到郊外写生,也不可能知道淑兰会忘记画班的通知,如果淑兰记得的话,犯人在第一通电话时便没戏唱,而且,如果liz的字条没碰巧掉到地上,我和淑兰看到,犯人的诡计也不会成功,再者,如果雅樊在早上跟我靶淑兰说起,下午会去写生,那整个骗局更不可能做到了。这些纯粹是巧合吧。”

“巧合个屁。”关振铎不屑地笑了一下,说:“你说的三件事,都涉及一个人——保姆梁丽萍,liz。那些巧合全是她制造的。”

“liz?”夏嘉瀚诧异地反问:“她被收买了?”

“当然。”

“但我不相信她会干任何伤害雅樊的事情!”

“她的确没有啊。她跟雅樊要好,不等于跟雅樊的父母——即是你们—要好嘛。”

夏嘉瀚定睛看着关振铎。

“因为你认定这是绑架案,所以先入为主,将雅樊当成‘受害者’,而同时认为liz不会伤害雅樊,所以排除liz的嫌疑。”关振铎说:“但你一开始便搞错了,真正的受害者是你,而且论伤害程度,不过是担忧半天,加上财物损失而已,只要有足够理由、呃、或足够金钱,不少人都乐意动手。更夸张的想法是,或许liz认为这是对雅樊有好处的选择,你看,经此一役,雅樊不是得到更多父母关爱吗?”

“但她怎样制造那些巧合?淑兰忘掉写生的事,不是liz能‘制造’的啊。”

“你妻子不是”忘掉“,而是她根本不知道。”

“liz没有告诉她?但通告上有她的签名?”

“签名可以冒充。”关振铎摊摊手。“要是让我经常看到对方签名,我也能轻松模仿。liz看准你们两夫妇忙于工作的弱点,加上惊魂刚定,将责任推在你妻子身上,便十拿九稳不会露馅。”

“那字条又如何?”

“字条是她回来时才出现的。她把字条藏在掌心——应该是拿出有签名的通告时藏在手里——然后在架子前装模作样,假装在地上找到,我刚到你家时,有留意过你家中的布置,那架子旁的地上没有任何字条。”

“如果早上雅樊跟我们提起写生的事,怎办?”

“行动取消,或改变计画。如果早上雅樊有跟你们说,liz也会知道,因为她在场。就算真的弄砸了,你妻子会在第一通电话时以为遇上骗徒,对犯人来说损失也不会太大,重点是liz不会暴露被收买的身分。而事实上,liz应该很清楚雅樊不会跟你们说什么吧?你两夫妇工作忙碌,亲子关系疏离,这lliz都一清二楚。”

夏嘉瀚回忆星期五早上,虽然雅樊没说,但也略见端倪,平时不喜歃上学的雅樊居然心情雀跃,是因为下午能到郊外画画。

“等等。”夏嘉瀚想起两点,“那么说,那件校服和头发,以及我在电话中听到的雅樊声音……”

“校服要到手不困难,反正liz想多买一件很容易。头发应该真的是雅樊的,liz只要带他去理发时藏起一小撮便成。至于声音,只要用答录机便搞定。当时那句话是”liz?你在哪?liz?“,很可能是平时你们夫妇不在家,liz特意躲起来,让雅樊呼唤自己时录下。”

夏嘉瀚哑口无言,归纳种种细节,的确liz是唯一能够达成所有条件的关键人物。

“好了,现在我可以说明,为仟么伪装绑架跟偷取文件有关。”关振铎从口袋取出一小片金属,丢给夏嘉瀚。“绑架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要把类似这个的东西弄到手。”

夏嘉瀚仔细一看,发觉是半截钥匙,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他的保险箱钥匙复制品。

气你、你如何得到这个的?”

“趁你在泳池‘畅泳’时,用很简陋的方法复制的。”关振铎微微一笑,“不过你不应该担心我这个复制品,你要担心的是犯人手上也有一把相同的。”

夏嘉瀚来回注视手上的金属片和关振铎,似乎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我说,表面上绑架案—或骗局——失败了,但其实犯人真正的目的已达到,他们已具备偷取档的所有条件。”

夏嘉瀚直盯着关振铎,等待对方解释。

“到乐香园等指示、购买金条,限时抵达下一个目的地等等,都只是为了令你深信这是绑架案,忽视其他可能的做法。在泳池搜索硬币,表面是确保你不能在赎金做手脚,像是放置发信机,但实际上,是要你离开一些你永不离身的私人物件。”

“我的钥匙……”

“对。如果绑匪真的只是为了令你不能在赎金装设陷阱,不会让你在泳池花上半个钟头。你看,犯人之前的每个步驿都精确无误,连打电话都非常准时,为何硬币的部分会出这种岔子?如果真的被不知情的第三者捡走,你便不可能在半小时后找到。当我在池边发现你一直找不着硬币时,我便察觉,犯人正在进行某个计画,加上我之前的判断,我便知道他们在打你的钥匙主意了。”

“等等!”夏嘉瀚打断关振铎的话。“‘之前的判断’?你早知道绑架案是假的?”

“我是在乐香园咖啡室跟你并肩而坐时发觉的。”

“那时候?那时候有什么令你发现这是骗局的线索啊?”

“你记得那个英语不灵光的服务生跟你说了什么?”

“他……他只叫我接电话啊。”

“他叫了你的名字,但不是你正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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