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道义3(1/2)
“队长,有一封可疑的信。”阿吉敲了敲骆小明房间那扇没关上的门。
“可疑的信?”骆小明正在阅读文件,抬头问道。
“嗯,我想队长你出来看一下较好。”
在办公室内,骆小明的部下们团团围住阿吉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堆信件,而在最上面的,是一个大约5尺寸的土黄色公文袋信封。信封上写着“油尖区重案组骆督察收”,笔迹相当潦草,字是用黑色麦克笔写上的。
“没有邮戳,不是寄来的。”阿吉说。
面对不明邮件,重案组众人不敢掉以轻心,不过从信件的大小和厚度来看,并不像是爆炸品。
骆小明轻轻拈起信封。摸上去像是一片光盘,不过骆小明仍小心翼翼地撕开对口的胶带,慎防里面掉出刀片或像炭殂粉末之类的有害物质。
信封里面是一片以纸套包住的光盘,没有其他可疑物品。在纸套上,有跟信封上相同的笔迹,写着一段似是匆促间留下的留言,——我只是一个胆小的记者,怕惹祸上身。
“是匿名举报吗?”玛莉探头看到文字,说。
“可能是。”骆小明从套子抽出光盘,仔细地瞧了瞧两面。就是市贩很平常的可烧录光盘,表面没有写上任何标签,而底面很干净,没有任何指纹。
“阿吉,电脑你比较在行吧?”骆小明把光盘递给阿吉。阿吉接过光盘后,放进电脑的光驱。
“有一个档案……只有一个档案。”阿吉指著电脑萤幕。档案总管的视窗里,显示出一个名为”ovieavi:的档案。建立时间是今天早上六点三十二分。
“打开看看吧。”骆小明说。
阿吉点开播放机,把档案拖放过去。视窗下方显示影片长三分二十八秒。
画面先是一片漆黑,两秒后,亮出一个街景。影片中是晚上,街道两旁相当荒凉,只有地盘工地图板和数支街灯,马路上没有半辆汽车,行人路上只有一个背影。
“大概……拍摄者因为一些事情分心了?”阿吉目不转睛地凝视著萤幕,头也不回地说道。
拍摄的人没有往阶梯走过去,反而把镜头转往旁边——当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人不被那光景吓倒。
在天桥旁边的行人路尽头,俯伏著一团物体。盯着画面的各人,起初无法意识到那是什么——虽然那物体表面上披着一件长大衣,但骆小明和阿吉他们都无法把这东西跟“唐颖”联想起来,因为这东西以怪异的姿态伏在地面,双手以异常的角度撑着地面,其中一条腿屈曲到腰部旁边。戴着毛线帽、披着散乱长发的头部歪到一边,深色的液体缓缓渗出,在地上慢慢往外延伸。而最令在场各人慑住的,是这副肢体扭曲的身体抽搐了好几下,然后忽然静止不动。
“她、她掉下来了?”小张惊呼道。
“可能……是被推下来?”阿吉遏抑著语气中的不安,缓缓说道。
那条行人天桥有差不多三楼的高度,如果从上面以“头下脚上”的姿态掉下来,上半身先着地,就有可能变成那骇人的模样——而且,头颅猛击硬地,九成即时毙命。
骆小明猜测,刚才拍摄者停顿是因为他听到巨响,是唐颖坠下撞上地面的声音。
镜头往上移,骆小明看到天桥栏杆边有两个探出来的人影,其中一个仍举著铁棒。而下一刻,又是另一个出乎重案组各人意料的情况——其中一个探身查看桥下受害者的人,转头直盯着镜头,然后退回栏杆后。
“糟了。”阿吉不自觉地吐出一句。
镜头猛然晃动,天空、地面、街灯、天桥,景物迅速变换,画面模糊不清。骆小明知道,这是因为拍摄者被行凶者发现,连忙逃命,连摄影机也没关上就拼命逃跑,约半分钟后,镜头落在一个车厢之内,透过画面角落的一扇车窗,可以知道拍摄者逃到自己的车上,侥幸避过一劫。
“啪。”画面黑掉,时间卷轴停在三分二十八秒的最后尾。
“唐颖……被杀了?”玛莉结结巴巴地说道。
“阿吉,通知军装?立即封锁佐敦道连翔道交界的行人天桥,另外传唤鉴证科到场,玛莉留守办公室负责联络,其余人跟我出发。”骆小明命令道。他抑制着怒气,冷静地指示都下。他很久没有如此愤怒过—虽然他讨厌唐颖,但四名凶徒肆无己i惮地杀人,就更加不可以原谅。
从尖沙咀警署往现场的路程很短,只要数分钟车程。在车上,骆小明努力厘清脑海中的千头万绪。
“拍摄者应该是娱乐杂志的狗仔队。”骆小明说:“他为了查访杨文海事件,所以跟踪事件的女主角唐颖,想挖掘新闻……”
“而这只狗仔不小心拍到黑道杀人的经过,怕惹祸上身,所以把影片交给我们?”阿吉说。
“很可能是。”骆小明皱着眉,说:“影片没有声音,看来他是平面媒体的记者,希望从影片中剪辑几个值钱的画面,刊登在杂志上。”
骆小明猜想,不少八卦杂志想用“杨文海被殴打、唐颖风骚得意”或“唐颖与左老板密会”作对面,刺激销量。
“玛莉说,大堂的同事没留意光盘是什么时候混进邮件中的。”小张接过电话后,向骆小明报告。光盘的信封没有邮戳,就代表信件是人手直接送到警署。
“送信人可能是经常到警署的资深记者,偷偷放下光盘。”阿吉说。“可能那个娱记托社会版的记者送信,或者是从社会版调职娱乐版的记者……”
“这个容后再查吧,找出拍摄者并不是这案件的首要任务。”骆小明说。
“案发后一直没有收到有人坠桥的报告……那些凶徒移走了尸体?”阿吉问道。
“不知道。但如果被毁尸灭迹,调查就更麻烦了……”
骆小明在影片中看到唐颖的一刻,就有不祥预感。任德乐下命令不让手下胡来,是为了亲自动手,确保行动依其想法进行——‘左汉强斗胆碰我的儿子,我就对付你的‘女儿”——教训一下唐颖,乐爷保得住面子,也不会跟左汉强起严重的冲突,勉强算是互相扯平,照理是双方也好下台的方法。
可是,下杀手就是另一回事。
是行动出错了吗——骆小明暗想。本来只是想羞辱对方的部署,却因为唐颖“狗急跳墙”而出岔子。
重案组众人来到空旷的现场,由于仍是发展中的区域,附近没有民居,也没有商店,虽然已有一辆冲锋车和八名军装警员到场戒备,但实际上也没有路人接近。那些军装警员都一副摸不著头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要封锁这一条没半点异样的天桥。
骆小明瞧了瞧手表。早上九点五十三分。光盘档案的烧录时间是早上六点半,假设案件在凌晨发生,那么距离案发时间顶多只有九个钟头。现场应该仍有不少证据。
他和阿吉走到天桥下伏尸之处,地面没有明显的血迹,但若有人用水冲刷过,在这种北风天,几个钟头便会干掉。他吩咐鉴证人员检查后,就沿着阶梯走上天桥。阶梯和天桥上都没有异常之处,骆小明和阿吉两人走到预计唐颖坠下的位置,查看栏杆上有没有留下血迹或其他痕迹。
?指巡置警置。
“犯人都戴上了手套,应该没留下指纹。”阿吉说。
“不过还是要检查一下。”骆小明蹲下,一边抬头查看栏杆的底部,一边说:“唐颖没有戴手套,栏杆上如果找到唐颖的指纹,就能知道她是被人蓄意推倒还是因为害怕而自行翻越栏杆。这关系到事件是谋杀还是误杀。”
骆小明在栏杆边放下标示用的指示牌,然后继续往天桥的另一端走过去。桥面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想不到唐颖有狗急跳墙、冒险跃过栏杆的理由,除非她被那四人追上,或是被犯人的同伴在桥上围堵。毕竟桥下的行人路已是尽头,被追捕的人只能逃上天桥,如果行凶的家伙们先派人守在天桥,唐颖就手到擒来。
“长官!有发现!”在桥下的鉴证人员向骆小明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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