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面具大侠带着醋味的警告!(2/2)
阿华收起,恭敬退身离开。
男人起身,走到窗杵边,看着红墙碧瓦的皇宫,俊眉紧拢,眸底的忧虑浓的化不开。
秦陌芫,你何时才能让人省心
陷入夜幕的檀寒寺比白日清冷了许多。
秦陌芫一路来到禅院,抬脚刚踏入院门时,里面骤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阡冶!”
那声音,夹杂着一丝愠怒,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躲在墙角,看着内室的烛火摇曳。
禅房内,两道身影映在门窗上,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颇长。
里面没了声音,再次陷入沉寂。
就在她准备拾步而入时,那道声音再次穿透房门传了出来,“但愿你能活着出来。”
房门骤开,一道身影拾步而出。
月色下,那一身墨袍,冠发容颜,转头间,一双阴冷的视线陡然摄向她。
秦陌芫惊的身子微颤,负在身后的掌心紧握着箭羽,毫不畏惧的迎着对方的视线。
她倒是没想到,这人竟是北凉国师。
她知道国师和阡冶可能关系不一般,没想到双方貌似是——仇人
方才那句话,但愿你能活着出来,是何意
是来特此威胁阡冶的吗
国师阴冷的扫了眼秦陌芫,蔑视的冷勾了下唇角,扬长而去。
那气态,丝毫没有将她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
明净随后跑出来,将院门紧紧关上,刚一转身便看到角落里的秦陌芫。
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很是不岔的哼了一声,“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吓死个人。”
秦陌芫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禅房。
刚一踏入,便看到阡冶站在屏风处,身形俊逸挺拔,气息有些沉洌。
看起来,方才屋内的情景貌似很不愉快,甚至到了剑张跋扈的地步。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侧,看着他紧绷的侧颜问道,“国师找你什么事”
和尚敛目,一向云淡风轻的容颜竟然泛起一丝嘲讽,“通知我参加三日后的秋猎。”
秦陌芫诧异挑眉,一时愣住。
她没听错
他们竟让一个和尚参加秋猎
那可是杀生,让一个佛家之人去,确定合适
再者,三日后的秋猎,必然是一场风云卷起的阴谋。
到那时,和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自保
秋猎,是消灭敌人最好的时机,皇后和太子,乃至诸葛千羽都想要阡冶的命。
彼时,她有要事缠身,他又该如何
怪不得刚一踏进禅院便听到国师那句话,但愿你能活着出来。
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紧握,她沉了声音,“三日后,我与你一同去,到时你跟着我,万不可相信任何人。”
和尚低低一笑,转身看着她,但她却从他身上感觉到凉薄气息。
“你要保护贫僧”
秦陌芫挑眉,眉眼间皆是狂傲之色,“有何不可”
阡冶单手负后,低眉敛目,再次轻笑,“那三日后,贫僧的安危可就全仰仗秦施主的保护了。”
秦陌芫眨了眨双眸,内心沉重。
压力好大有没有
她其实只是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小喽啰。
当然,对于内力武力的高手来说,是三脚猫功夫。
但对付诸葛千羽,应该有一丢丢的胜算。
夜色浓郁,秦陌芫刚要就寝,外面闪过一道黑影。
“谁!”她披上外袍,起身下榻,拿起桌上的软剑。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秦公子,是我。”
阿华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
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的阿华,蹙眉询问,“这大半晚上的,你来做什么”
阿华将怀中的信函交给秦陌芫,“这是五爷让属下给您的。”
秦陌芫侧开身子,“进来说。”
房内烛火幽暗,她拆开信函,看到里面的内容,唇角挑起一抹笑意。
阿华看着她的侧颜,烛火下,少年侧颜英俊柔和。
那一抹笑意像是春季的暖阳,瞬间让幽暗的房间明亮起来。
他有些担忧道,“秦公子到时参加秋猎,一定要小心,此次危机四伏,五爷身份不便,恐帮不了您太多。”
秦陌芫转身坐在案桌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字。
写好后,吹开墨迹,折叠起来交给阿华,笑意痞气,“将这封信函给他,他自会明了。”
阿华有些疑惑,但也未多言,双手拱起放在身前躬身道,“属下告辞。”
秦陌芫摆了摆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内,神色陡然冷了下来。
坐在案桌前,取出一旁的信函,里面是贺齐林贪赃枉法的证据。
眉心微挑,眉眼深处皆是冷妄之色。
这些人都想她和阡冶死,她就陪他们玩玩,看到最后,谁先死!
翌日,明净端着托盘,刚要转身走进回廊拐弯处,迎面走来一人,两人险险撞在一起。
若非明净闪的快,不仅手里的粥洒在对方身上,就连对方也会摔在地上。
对面传来女子惊吓的声音,随即道歉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师傅,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明净抬头,看着对面一身淡水色衣裙的女子,愣了一瞬。
女子秀娟掩面,水眸潋滟泛着歉意,对着他微微颔首。
他怔楞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盯了一个女施主看了许久,当即白净的脸红晕一片。
他低头回道,“没事。”
语落,端着托盘快速离开,这才反应过来,那女子是四王爷的表妹,楚知儿。
他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子,那女子已经离去。
脸上的微烫渐渐散去,他敛去内心莫名的感觉,朝着禅院方向而去。
回廊拐角处,一抹身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秦陌芫靠在墙壁上,双臂环绕,兴味的双眸看了眼消失在禅院门内明净。
这小和尚,见着人家二小姐,硬生生成了一个拘谨小男孩。
她轻笑出声,弹了弹裙袍上的灰尘,朝着禅院方向而去。
刚一抬脚,身后走来一道身影,陌生的声音响在身后,“这位可是秦施主”
秦陌芫转身,看着身后的中年和尚,微微颔首,清冷道,“正是,不知这位和尚可有事”
中年和尚脸色微窒,这少年,当真是口无遮拦。
别人都称他们为师傅,她却堂而皇之的称他们为和尚。
太不知礼数。
看出他眸中对她的不悦,她冷笑,眉心微挑,“没事的话我走了。”
见她作势要离开,中年和尚出声阻拦,“后厢房有人要见秦施主。”
她蹙眉,神情微有些戒备,“谁”
对方脸色冷漠,“施主去了便知。”
晨曦的光映在窗杵上,将里面的大青石地砖映的反光。
当秦陌芫踏入房门时,迈出的步伐便硬生生僵在那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找她的人竟然是北凉国师。
她可不觉得自己和这位大名鼎鼎的国师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脸色微凉,她想起一个可能,阡冶!
紧抿着唇走进去,负手而立,清冷道,“不知国师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国师一身玄色衣袍,被门外吹拂进来的凉风荡起袍角。
他转身,一张虽已过年华却依旧俊美的容颜,此刻深沉如冰的打量着她。
那双漆黑的眸,像是萃了完全的冰,似将整个禅房裹进寒凉的气息里。
男人云袖一挥,大开的房门骤然关上,发出一声轻响。
秦陌芫心猛地一跳,下意识身躯紧绷,双眸戒备。
国师微扬下颚,阴沉的眸子将她打量了一番,浑厚低沉的声音似裹着一抹杀意,“你就是秦陌芫,和阡冶一同从凤城来的”
秦陌芫凛眸,脸色亦是清冷,不卑不亢的颔首,“正是。”
她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国师一挥袖袍,走向房间中间的楠木桌前,放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黑布。
他眉眼的杀意压的很隐匿,却依旧显现出来,“本座倒是讶异的很,一个土匪头子,能耐倒是不小,竟能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一路平安护送到临城。”
秦陌芫扬眉,眉眼深处皆是冷傲之色,“我的人,自是要全力相护。”
她有点摸不清这个老东西想要做什么。
但绝对和阡冶有关。
果然——
国师伸手抓住黑布一掀,托盘上,放着金灿灿亮眼的金子。
秦陌芫心中微诧,但却着实被那金子晃了下双眸。
说实在的,她心动了,想要将这些金子。
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国师看着她,幽深的黑眸里似盘旋着暗夜的沉风,甚至带着点诱惑的意味,“离开阡冶,这些金子归你。”
秦陌芫微挑眉心,好半晌才回过味来,轻嗤一笑,“国师大人在开玩笑”
她走上前,站在他对面,眉眼泛着冷嘲,“我和阡冶同为男人,你觉得分开我们,有何意义”
迎着对方瞬间阴鹜的目光,她了然点头,双眸骤然一沉,“你想让我离开阡冶,让他孤身一人,或许在猎场,亦或是其他地方,好对他下毒手是吗”
国师阴沉的目光在她身上盘旋着,冰冷的唇角挑起一抹冷妄阴邪的弧度。
“一个和尚而已,只要你和他分道扬镳,这些金子本座给你翻倍。”
语落,他坐在软椅上,悠闲自得的倒了一杯茶水。
优雅的浅酌,黑眸时不时的看着她,眸底泛着点点兴味。
秦陌芫一撩前袍坐在他对面,同样端起杯盏倒了一本茶水。
两人就这么静默而坐,互看着对方,喝着茶水。
就这些金子想收买她,是太瞧的起她了
半晌,国师将杯盏重重掷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冰冷不耐的语气也随之传来,“本座事务繁忙,没时间与你在这里耗着!”
秦陌芫笑眯眯弯头,手肘搭在桌上,指尖敲击着鬓角,啧啧摇头,“我是在看国师大人真正的诚意,究竟能拿出多少金子来收买我”
不意她会如此,国师嗤笑,冷凝着她,“你想要多少”
秦陌芫挑眉,单手摊开摆了摆,“五百万两黄金。”
对方手掌狠狠拍在桌上,国师怒极反笑,一张俊脸此刻阴沉沉的,更多的是诧异。
“本座到没想到你一个乡野土匪竟然这么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撑死自己。”
他一挥袖袍,那些金子便被纳入袖中,“本座若想要你的命,一句话便可以处决你,你当真觉得自己有资格在这里与本座谈判”
少年挑唇轻笑,笑意凛然,“若国师真能一句话处决我,何苦费这么大的心思将我带到这里来,甚至用金钱收买我”
白皙的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少年笑眯眯歪头,吐出的话着实欠揍。
“国师私下找我,想必也是忌惮阡冶,若是我死在你手里,阡冶必然不会予你善罢甘休。”
她双手撑在下颚,眉心微挑,痞气的姿态展露无遗,“国师大人,下官说的可对”
国师冷眉,黑眸危险的凝着她,“所以你方才在考虑多少金子何事也是在耍本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秦陌芫冷笑,一撩前袍,翘了个二郎腿,“在下官心里,阡冶禅师,千金难换。”
国师目光深意的落在她身上,那黑黝黝的视线,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半晌,他忽地一笑,“既然如此,那到时就看看,你能不能护的了他。”
言罢,他起身离开,在走到房门时,丢下一句,“若是两日后的秋猎你能安然无恙的带着阡冶出来,本座赠与你一百两黄金。”
哎哟——
还有这好事
她转身挑眉,倒是很有兴趣的问了一句,“为何”
国师伸手,打开房门,“因为本座喜欢狂妄而且有实力的少年。”
冰冷的声音被夜风吹散,略过秦陌芫的耳畔,让她心头微凝。
她可不觉得这国师的话真如表面这么简单。
指不定背后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秦陌芫手肘撑在桌上,看着空着的托盘,心里有些肉疼。
那么多金子,没说留下一个。
当秦陌芫踏进禅房时,阡冶正在诵经敲木鱼。
明净站在一侧,神情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秦陌芫轻脚来到他身后,“小和尚,你是在思念哪家的千金小姐吗”
蓦然出现的声音惊的明净一慌,猛地朝前跳起两步,转身瞪着身后忽然出现的少年,一脸怒意,“你瞎说什么!”
那眼神微有些飘忽,充满怒意的脸上莫名腾起一丝红晕。
秦陌芫走到阡冶身侧,与他一同盘腿坐在蒲团上,笑眯眯的看着他,“和尚,你的小跟班似乎动凡心了。”
敲着木鱼的手微顿,和尚轻抬黑眸,语气微有些薄怒,“秦施主,不可妄言!”
明净亦是脸色气的有些发青,冷哼的瞪着她,“土匪头子,你再乱说,小心我……我”
秦陌芫笑眯眯歪头,挑衅勾唇,“怎么,想打我你打得过我吗”
少年一副无赖,痞气,还有故意逗他的模样,都将明净气的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抬着手,怒指着她,那模样,又羞又气。
最终,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刚走到门外,便传来少年更加欠扁的声音,“小和尚,要不还俗去找你心仪的那位姑娘”
明净差点一只脚绊在门槛上,气的身躯僵直,愣是没有回头,大步离开禅院。
秦陌芫看着依旧诵经的阡冶,伸手握住那净白大手。
察觉到对方微僵的动作,她笑眯眯凑上前,“和尚,想不想知道我方才去做什么了”
和尚俊脸冷淡,挣脱开她的禁锢,继续敲着木鱼,诵经。
那漠然的态度她早习以为常,便也不恼。
“方才国师找我,想要收买我。”
少年轻飘飘的语气飘荡在禅房内,几乎是一瞬,敲木鱼的声音陡然一停。
就在秦陌芫以为和尚要问他时,对方只是很冷淡的“嗯”了一声,便继续敲木鱼。
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无视她了
看着敲木鱼的手,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直接往前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