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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读什么?”
“《泰晤士法律报告集》,先生,今天我在读拉塞尔的案子。这些东西会给你的工作提供某种背景,先生,很开眼界。它们能把你从日常琐事中间拉出来。我认识这桩案子里的一个证人,先生。我们曾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唔,他已经载入史册了,而我永远也没可能了。”
“噢,这个可说不准,帕基斯。”
“这点我知道,先生,让人泄气的就是这个。我能办的最大案子就是波尔顿案了。法律禁止出版离婚案里牵扯到的证据材料,这对于我这个行当的人来说是个打击。法官提到我们的时候从来都不用名字,先生,他对我们的职业经常抱有偏见。”
“这我倒从来没想到。”我同情地说。
就连帕基斯都能唤醒一种渴望。看到他我就不能不想起萨拉。我乘地铁回家,希望能有个人作伴,可是当我坐在家里,心急如焚地盼望着电话铃响时,就看见同楼的房客又出去了,说今天没空。五点钟时,我拨通了萨拉的电话。但一听到电话的振铃声,我就把听筒又放了回去——也许亨利回来得早,而眼下我不能同亨利说话,因为萨拉爱我,萨拉要离开他。可是姗姗来迟的胜利与久久不去的失败一样折磨人的神经。
八天以后,电话铃才响起来。电话不是在一天中我期待的时刻打来的,因为当时还不到上午九点。我说“喂”的时候,那头答话的是亨利。
“是本德里克斯吗?”他问。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怪。我感到纳闷:是不是萨拉把事情告诉他了?
“是我。”
“出了糟糕的事情,应该让你知道。萨拉死了。”
在这样的时刻,我们的行为是多么俗套。我说:“我非常遗憾,亨利。”
“你今晚有事吗?”
“没有。”
“我很希望你能过来喝一杯。我不想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