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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男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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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说不清。”

“你在三一学院就读过吗?”他又过了一会儿问她。

“不算是。我只是在那儿寻找合适类型的人。”

“找到谁了?”

“我一直跟着这人,在赛弗里奇百货公司的斜坡屋顶上遇见他。他给我买了杯喝的。”

费伦发现自己脸红了。

“因为我抓住了你弟弟?”

“因为你跟谁也没说起这事。”

“那我算是合适类型的吗?”

“我还不确定,到目前为止。等我知道了,会让你知道的。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我从来不掉下来。”

“你稍微有点瘸。”

“是孩子的时候摔的。”

“那更糟。意味着更持久。我是指恐惧。你老家是萨福克吧……”

他点了点头。费伦已经不想去猜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知道多少了。

“你说你摔下来,怎么会摔的?”

“我们家是搭茅屋的。”

“有意思。”

他不说了。

“我是指这很浪漫。”

“我把髋部给摔坏了。”

“有意思。”她又用了这个说法,算是拿自己开了开玩笑,接着她说,“对了,我们在东海岸需要个人。离你过去住的地方不远……”

“干什么呢?”

他已经准备好了听她说出任何话来。

“去监视某些人。我们刚打完一场战争,但也许另一场又要来了。”

他研究了她给的东海岸地图,上面标着从卡夫希茨到邓尼奇的所有海滨小镇之间的小路。接着又是更详尽的地图,标出了她开列的名单上那些人所拥有的农场。他们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只是怀疑对象。“我们需要在有入侵的时候监视着他们。”她说,“他们的同情心是在德国一边的。你可以偷偷溜进去,别留下痕迹,就像劳伦斯说的,干完就走。你的那种工具……叫什么来着?”

“长链刀。”

“对,好名字。”

此后他再也没见到过这个名叫露丝·霍华德的女人,不过在多年以后的一份秘密的政府报告上他又见到了这个名字,报告说的是发生在欧洲的持续而毫无宽容的动荡,名字出现在一张便签上,署名之上用潦草的笔迹怒气冲冲地写着:我们发现自己陷入了一锅“大杂烩”,没有任何东西随着过去而被带走,没有任何伤口随着时间而得到愈合,这里的时间一切都是当下的、没有结束的、充满怨愤的,一切都是相连着共时存在的……

实在是写得一针见血。

露丝·霍华德依然是他步入秘密战争的引路人。在三一学院的高处,她教会了他“消失的屋顶技巧”,她说这是一个从日本艺术中借来的词语,意指一个高处的视角,比如从钟楼或修道院回廊的顶上,能让你的视线越过墙壁,看到通常隐藏起来的远方,仿佛看到了别人的生活和遥远的国度,发现了或许正在那里发生的事情,一种由高度而获得的旁观意识。

露丝·霍华德说得没错,费伦是个神秘人物。很少有人会知道,他是以何种方式,又是在哪里参与到了接下来几十年里余烬不绝的那些冲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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