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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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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的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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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本手记。

我把一九八九年八月一日至四日,发生在黑猫馆中的事件,从头到尾详细地记录了下来。但我每次重读那本手记的时候,都不禁暗自苦笑。

在那本手记的开头,我曾写到这是我为自己写的一部小说(可以归入侦探小说的范畴)。这段文字能算是一些社会学家所说的“自我价值实现的预言”吗?我自己的语言对我的思考有很大的影响,最终,这本手记的体裁变得有那么点“侦探小说”的味道了。

如果过了十年,我完全想不起这件发生在黑猫馆的事件了,当我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到并且读完那本手记(问题篇)的时候,我会怎么考虑呢?我真的能准确说出事情的真相吗?

现在,光这么想想也蛮有趣的。

从这个角度考虑,现在我换了个本子,写下了这些文字。这些内容也许算是我为将来的自己写的“解决篇”。麻生谦二郎真的是自杀吗?如果是他杀,那么凶手又是谁呢?

以下,我就把自己对这个问题所下的结论,记录下来。

麻生谦二郎的尸体被发现时,现场——二楼的浴室是处于密闭状态的。那个浴室的出入口只有两扇门,而这两扇门都被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空隙,因此根本无法用针、线等做手脚。插口和插销上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凶手利用蜡烛、火柴等制造密室现场的可能性也被我排除了。因为插销的材料是黄铜,所以也不可能在门外用磁铁来做手脚。而且,经过我事后的周密调查,凶手利用换气口和排水口来做手脚的可能性也被否定了。

我还想到了一个比较原始的方法,就是把插销掰到正上方,尽量使其保持平衡,然后用力关门,依靠震动让其复位,落回插口中。我还特意做了试验,结果却发现,那个浴室的插销本身很难维持竖直向上的状态,而且旋转轴也松动了,这样一来,让插销维持竖直向上状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通过以上的验证,答案已经一目了然了。

在那本手记中,我写了这样一段文字。

——我想他也许是被人杀死的。不,或许更应该说我是不得不这么想的。

为什么我“不得不那么想”?这当然是有依据的。也就是说,那个“密室”本身是天衣无缝的,但是在麻生房里发现的“遗书”却让我产生了怀疑。

在那封遗书中,麻生说自己杀死了椿本莱娜,而且对当时的情景记得很清楚。但是——但是,我知道椿本莱娜并不是被人杀死的。

莱娜不是被麻生杀死的,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杀死她。

当我在大房间里观察莱娜尸体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实。她不是被人掐死的,而是因为心脏麻痹猝死的。

如果她是因为围巾勒住脖子而窒息死亡的话,面容就不应该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而应该和麻生一样,脸被瘀血涨得紫红。而且她也没有大小便失禁的痕迹,这就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多数情况下,在被掐死的尸体上,都能发现大小便失禁的痕迹。

她不是被掐死的。当时,几个年轻人因为吸食毒品,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们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其中一个人还用围巾缠绕在她脖子上。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虽然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却没告诉他们。当冰川靠近莱娜的尸体时,我还故意用衣服盖住了她的脸,因为压根儿就不想让他们知道真相。理由是,我想将这件事夸大成凶杀案,从而阻止他们去报警。不管她是病死的,还是乱服药物中毒死的,只要出了事,肯定会有大批警察前来搜查。这对我而言,那就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威胁了。

正因如此,我并没有囫囵吞枣地理解那封“遗书”。我不得不怀疑——那不是麻生本人写的,而是其他人模仿他那很有特点的笔迹伪造出来的。

下面,再来接着思考“密室”问题。

通过前文所述的观察和试验,我到底想做什么呢?我只是想证明凶手制造“密室现场”的手法只有一个。在排除掉其他可能性后,只剩下唯一一种手法了。这就是我想证明的。那么唯一的犯罪手法是什么呢?不言而喻,是利用冰块犯罪。

把插销斜抬起来,在下面垫上冰块,固定好。就这样,关上门,等到冰块融化后,插销就会因为自重而落到插口里。凶手使用的就是这个老掉牙的手法。凶手之所以把淋浴喷头打开,也是为了用飞溅出的水花来掩盖冰块融化后产生的水迹。

但是,凶手犯了一个错误。

他一心想用冰块来制造“密室现场”,但在他实施计划的当天晚上,黑猫馆里并没有那至关重要的冰块。

因为那天晚上,厨房的冰箱坏了。风间裕己也把便携式冰盒里的冰块用完了,制冰室的冰霜也融化了。至少在黑猫馆里是做不了冰块的。

这样一来,可能性有一个。

凶手跑到屋外,把积雪放到便携式冰盒里,然后拿进来。

当天,由于大规模低气压接近本地,从下午开始,天气就急剧变化。当大家商谈如何处理莱娜尸体的时候,我去厨房给他们冲咖啡。当时,我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景象,直至现在还记忆犹新。

整片天空被浓厚的乌云所覆盖,森林中的树木带着潮气在风中摇曳,大地也早就黯然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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