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戈登逮住机会进行哲学探讨(2/2)
“好了,别再提了,”里夫斯建议说,“毕竟我们自己要被谴责的地方也很多,我们轻信了卡迈克尔的推测。”
“嗯,事实上,我从未同意过卡迈克尔的意见。”
“从未同意?好吧,那你就偷着乐吧。你对他的推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对我来说,他的推论无视人类的可能性。就像我以往说的,我更信任人的可能性,而不是根据情况搜集到的证据。比方说,我就不相信,同一个人可以在周六到周一扮演天主教徒,而平时则是无神论者的身份。”
“但是卡迈克尔解释了这一点。要是一个天主教徒认为神学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实现他的某种需求,想要改换门庭,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对,他恰恰没有解释这一点。我曾经认识很多天主教徒,我很清楚他们的观点。他们绝不会像卡迈克尔说的那样行事,因为那样做就好像是作恶的目的是为了招来好事一样荒唐。你们知道天主教神学也不允许那样做。”
“我说那仅仅是一种可能,”卡迈克尔反对说,“还存在很多其他的可能性。”
“我明白。但是,当没有一个单一的可能性可以解释的时候,用无数的可能性来解释又有什么益处呢?我绝不理解那种愚蠢的想法——发现一大堆真切的可能性就可以解决问题。可能性的数量多少和事实有什么关系呢?事实上,在这个案件中,只有一个或然性——布拉泽胡德就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他却装扮成一个天主教徒,而他作为戴夫南特仅仅是为了让人们远离真正的线索。你们难道看不出那个推论有多怪异吗?要是布拉泽胡德变成了天主教徒,那他应该在过去的三个星期里听马尔耶特说教,可能会因为虔敬在当地获得更高的名声,而不会每个周日都不辞辛苦地去帕斯顿·布里奇了。”
“好吧,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除了每周六到周一转换宗教信仰以外,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儿就是每周六到周一变换自己的高尔夫球技巧了。理论上讲,这种可能是成立的,但从实际情况来说,我却不相信是真的。我认为,不管怎样表演,卡迈克尔,高尔夫球都是一项经验型的运动。”
“行了,为什么以前你没有和我们分享这些疑点呢?”
“你一直都滔滔不绝,但是我可以用我的日记证明我对你的推论就是这么想的。”随后戈登离开了,几分钟后,他带着那本每天都要花费二十分钟撰写的部头可观的日记本回来了。“这儿,‘周四——卡迈克尔得到了一个灵感——他认为戴夫南特和布拉泽胡德是一个人,就是有两种不同面目的人。在我看来,他忽视了宗教和高尔夫球运动显而易见的问题。当然很典型——’”他中断了念白,“我不指望你们对这个部分感兴趣。”
“继续,”里夫斯说,“我并不认为卡迈克尔具有典型性,你指的是什么?”
“好吧,事实是,在日记中,我不光记录了所有发生的事儿,还进行了一些哲学思考。你知道,里夫斯,我有把一切记录于笔端的坏习惯,不过我发现,写下每一天的感受能够帮助我认识主体。”
“能够听到你所做的一切,真是很荣幸。”卡迈克尔冷淡地说。
“当然就许多现代哲学理论来说,这种说法很典型。他们总是用事物来解释事物,就像卡迈克尔想要用布拉泽胡德来解释戴夫南特一样。用英语简单的表述就是:把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混淆在一起。现代人有这样的观念——惩罚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改正。可是你一旦这样说,惩罚这个概念完全就退出了词语舞台。或者他们会告诉你说,概念就是一幅智力的图片,真理就是完美,或者真理就是智力的利器,事件就是动机的一种形式。这些理论错误的一个根源在于,当a不是b的时候,却把它们说成是同一个事物。’
“‘造成错误的原因就是狂乱地简化经验,结果造成思想麻痹。把戴夫南特和布拉泽胡德定义为一个人,是简洁而有效的方法,它可以解释很多事情——人总是可以通过忽略事实来解释纷繁的现象。结果,一直搜寻着戴夫南特的里夫斯,如今也把戴夫南特当做是想像中的人物,因此也被认定为是在搜寻想像中的杀人犯。因此看一看,把惩罚和改正说成是一回事,是多么简洁而有效的方法啊。它通过简化你的思想,来解释令人迷惑的想法。但是,一直以来,你都在清除那些关于同一性的思想,对真正的事物进行思考。’
“‘但是,卡迈克尔的理论可能犯了一个极大的不可原谅的错误,就是让事物脱离了物质和精神而存在——告诉你们,精神是物质的一种表现形式,或者相反。这样,卡迈克尔就会说,戴夫南特是布拉泽胡德的一种表现形式。就像唯物主义者和唯心主义者那样,为了规则牺牲经验。为什么没有人把这些详细地写出来?布拉泽胡德可以脱离代表精神的戴夫南特而存在,因为他代表物质,于是理论启程了。不知何故,代表着现代观念的卡迈克尔发现,有一个绝妙的理由去假设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唯物主义者认为布拉泽胡德无处不在,唯心主义者则认为戴夫南特无所不在,而他们俩却没有一个能够解决现实中的侦探谜题。可笑的是,戴夫南特真的就在不远的拐角处。’我说,不管怎样,真够一针见血的吧。哎呀!卡迈克尔,我也参与了发现密道的行动呀。”
“哼,”卡迈克尔说,“一份有趣的半真半假的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