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1)
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前往浴场确认一下再说。
我穿过阴暗的走廊来到浴场,入口处是一扇厚重的西洋门,紧紧关闭着。对胆小的我来说,伸手推开这扇门,就足以让我心里一阵阵发毛。不过,当时离我在镜子里看到的那起凶杀案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我终于鼓起勇气,一点点推开门扉,当我的视线透过那条小缝隙往里偷看时,我紧张得心脏狂跳不已。当然,更衣室里已不见凶手的踪影,奇怪的是,那个死去女人的尸体也不知所踪,在白晃晃的灯光照耀下,空荡荡的更衣室里回荡着坟场一般的寂静。
直到这个时候,我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我把门完全推开,走进更衣室,不久前这里才刚上演了一场血腥的砍杀,地上理应留下些触目惊心的血泊才对。然而,我低头一找,发现光可鉴人的木质地板上,竟然找不到一丝血迹。我想也没必要推开通往浴池的磨砂玻璃门了吧!
我瞠目结舌,只能站在那里发呆,好像大白天遇见鬼了一样。
“啊,看来我的脑袋真的出问题了,竟然看到这么栩栩如生的幻象,而且还认为那是真的,大惊小怪到几乎要引起一场骚乱。我怎么会设计出如此诡异的窥视镜,也许我在创造它的时候,脑子就已经出问题了?”
瞬间领悟到的,才是最根本的发自内心的恐惧,带给我的惊惧比刚才更甚。我不顾一切地往自己的房间跑去,一下子钻到床铺里,紧紧闭上双眼,祈祷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影一场。
原本已经寂静无声的斜对面房间,好像嘲笑我的愚蠢般,突然又闹哄哄起来。就算我拉上被子蒙住头,那些刺耳的嘈杂声依旧源源不断地穿透我的耳膜,让我难以入眠。
突然,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刚才莫名的幻觉。如果就把它当成一场幻觉,那就等于承认我疯了,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的结论。再说,随着我不断冷静下来,我越细想,越觉得自己的神智或视力并未失常到那种地步。“这会不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我竟愚蠢地揣测起这样的可能性来。
然而,有谁会导演这么荒唐的恶作剧,目的何在?是为了吓唬我吗?但我在这家湖畔亭并没有任何亲近的熟人。不仅如此,连偷窥镜的秘密,应该还没有任何人知晓。那把短刀、那喷溅的鲜血,怎么可能只是恶作剧?
那么,果然是一场幻觉吗?可是我总觉得不尽如此。更衣室的地板上没有留下血迹,有可能是被害人脚下正好垫着衣物或其他物品,血滴到那上头了,也有可能是出血量不多,没有流到地面上。只是即便如此,被刺杀的人受了重伤,自己能够走到哪里?她的惨叫声或许被二楼的喧闹声掩盖了,住在旅馆里的人都没听见,但她受了重伤是事实,不可能无声无息地离开这里。再说,她无论如何都必须立刻就医。
我思绪纷乱极了,当天夜里,一整晚都不曾阖眼。其实,只要把这件事告诉旅馆的服务人员,一切就都解决了。但偷窥镜限制了一切可能,我没办法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只能徒然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