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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苦雨凄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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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父子、鲁逸仙面一哦色一哦齐地一变,一阵风扑面而来,风中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腥臭之味。

南宫夫人恰巧端着一盘素鸡自厅后走出,目光转处,只见门外黑暗中突地亮起了两盏绿油油的灯火,心头一颤,脱口呼道:“蛇!”当啷一声,手中瓷盘落到地上,跌得粉碎。

只见这两点绿火摇摇晃晃,自远而近,南宫平低叱一声,身形离椅而起,却被鲁逸仙一把拉了他的手腕,道:“且慢!”张口一喷,一股银线,激射而出,宛如一道银虹般,射一哦向那两点奇异的绿火。

腥风之中,立刻弥漫了酒香,南宫平知道鲁逸仙这种以一哦内一哦力一哦逼一哦出的酒箭,威力非同小可,只见那两点绿火果然一闪而灭。

“哗”地一声,酒箭射在地上,听来宛如一盘珍珠洒落玉盘。

南宫常恕皱眉道:“武林中自从‘万兽山庄’火焚之后,已未闻再有能驱蛇役兽的高手,这条蛇岂非来得甚是奇怪!”

言犹未了,那两点绿火竟又再冉冉升起,接着,远处突地响起了一阵乐声,自漫天风雨中袅袅传来,其声悠扬,非丝非竹,那两点绿光竟随着乐声越升越高。

南宫常恕面一哦色一哦微变,一把抄起桌面上的酒壶,随手一挥,一道酒泉,自脚边直落到门外,他左手又已拿起了铜灯,俯身一燃,只听“蓬”地一声,烈酒俱都燃起。

火光照耀中,只见门外石阶上,一条粗如海碗般的青鳞巨蛇,红信一闪,倒退了数尺。

鲁逸仙惊呼一声,却已远远退到厅角。

南宫夫人微微一笑,道:“想不到鲁老二还是如此怕蛇。”

鲁逸仙道:“你又何尝不怕!”

南宫平恍然忖道:“难怪他见到那帮关外恶鬼那般畏惧,原来他并非怕人,只是怕蛇而已。”

火光一闪而灭,乐声更复尖锐,南宫夫人素手一扬,两点银星,激射而出,绿火应手而灭,巨蛇一阵翻腾,自长阶上滚落了下去,乐声一变,突地由尖细变为雄浑,接着竟是震天般一声虎吼,一条白额猛虎,自长阶下直窜上来。

南宫平厉叱一声:“畜生!”一个箭步,窜出厅外,那猛虎正自凌空扑了下来,南宫平身形一闪,便掠在猛虎身后,猛虎前爪落地,后爪一掀,南宫平拧腰错步,滑开七尺。

猛虎狂吼一声,只闻腥风漫天,震得厅中杯盏,俱都落在地上,吼声之中,虎尾一翦。

南宫平耸肩一掠,掠起一丈,那猛虎一扑、一掀、一翦,俱都落空,气一哦性一哦已自没了大半,南宫平身形凌空一翻,头下脚上,一掌劈将下来,只听又是震天般一声虎吼,鲜血飞激,这一掌竟生生将虎首击碎,南宫平身形借着手掌这一击之势,又自掠起,乘势一足,将猛虎踢落长阶下,右足之上,都已沾着一串虎血。

这一闪、一滑、一跃、一掌、一足,不但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而且姿势轻松美妙已极。

鲁逸仙目光转处,拊掌大笑道:“好身手呀好身手,毕竟不愧是‘神龙’子弟……”

话声未了,乐声又是一变,丝竹之一哦声全寂,金鼓之一哦声大震,霎眼之间,风雨中充满了疯狂而原始的节奏,四条长大的黑影,自黑暗中旋舞而出,跳跃着奔上石阶,竟是四只力可生擒虎豹的金一哦毛一哦猩猿。

朦胧光影中,只见这四只猩猿,满身金光闪闪,目中更散发着狰狞而丑恶的光芒,挥动着长臂,咧张着血口,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呼啸,在右阶上不停跳跃、旋转,与那疯狂的鼓声,混合成一幅原始的画面。

南宫常恕变一哦色一哦低叱道:“平儿,回来。”

南宫平头也不回,双拳紧一哦握,面对着这四只猩猿。

只听暗林中突地响起一阵奇异的语声:“南宫常恕,你还死守着大厅作甚,还不赶快退去,神兽一至,你们便死无葬身之地了!”语声尖细,似有似无,自疯狂的鼓声中缥缈传来。

南宫平大喝一声:“放屁!”呼一哦呼两拳,直击而出。

两股拳劲,冲破风雨,笔直击向当中两只猩猿身上。

这两只猩猿怪啸一声,身一哦子一翻,速翻两个斛斗,落下石阶,足爪方一点地,再翻两个斛斗,霍地又掠了上来,金睛闪闪,白牙森森,四条长臂一振,直朝南宫平扑了上去。

南宫平拧腰转身,“双龙出云”,急地攻出两掌,哪知道两条猩猿形状虽笨拙,身手却灵活,竟似也懂得武功,怪啸声中,长臂挥动,竟将南宫平的身形笼罩在一片金一哦色一哦光影之中,举手投足间,居然暗合武功解数。

另两条猩猿龇牙一笑,踏着那疯狂的节奏,亦朝南宫平直一哦逼一哦过来,长臂飞舞,加入战一哦团一哦。

鼓声越来越急,这四条猩猿的身形越舞越急,只见一一哦团一哦金光,围着一条灰影,在风雨中往来旋转。

南宫常恕双眉微挑,一步掠出,呼一哦呼攻出两掌,强劲的掌风,将一只猩猿击开一丈,滚到地上。

鲁逸仙闪身一掠,突地撮口长啸起来。

啸声高一哦亢、上冲霄汉,久久不绝,直震得四下木叶,簌簌飘落。

暗林中的鼓声,节奏一乱,那四只金一哦毛一哦猩猿顿时身法大乱。

南宫常恕掌势一圈,“砰”地一掌,击在一只猩猿的一哦胸一哦膛上,这一掌满蓄真力,便是巨石也要被他击成粉碎,只听这猩猿怪啸一声,喷一哦出一口鲜血,翻滚着落下石阶。

鲁逸仙啸声不绝,双拳齐出,那猩猿仰身一躲,鲁逸仙急伸右足。轻轻一勾,“噗”地一声,猩猿翻身跌倒。鲁逸仙手掌疾沉,闪电般抄住了这猩猿的双足。猛地大喝一声,双臂展动,竟将这身长一丈的猩猿。呼地抡了起来,乘势一连抡了三圈,手掌一松,那猩猿便直飞了出去,远远落入暗林中。

南宫平一哦精一哦神一震,双拳一足,将另一只猩猿踢飞三丈。

此刻鼓声虽又重震,但剩下的一只猩猿,却再也不敢恋战,连滚带爬地如飞逃去。

鲁逸仙伸手一拍南宫平肩头,哈哈笑道:“好孩子,好武功!”

南宫常恕面对风雨,朗声道:“各位朋友听好,此刻南宫山庄有的是巨万财宝,只要朋友们有意,尽管凭本领取去,又何苦偷偷躲在暗林中,却叫些不成气候的畜生出来现丑!”

暗林中鼓声已然渐轻渐缓,丝竹之一哦声又复响起

乐声变得轻柔而美妙,鼓声低沉,更仿佛一声声敲在人心底。

一阵风吹过,风中不但已无腥臭,反而带着一种缥缥缈缈、不可捕捉的奇异香气,令人神智为之一荡,心旌几乎不可自主,沉沉的夜一哦色一哦,凄凉的风雨,却仿佛染上了一层粉一哦红的颜一哦色一哦。

突地,暗林中亮起了四道眩目的灯光,灯光连闪几闪,石前那一片方圆三丈的空地上,竟出现了六个身披纯白轻纱,头戴鲜花草笠的窈窕少女,踏着那轻柔而动人的旋律,轻回曼舞起来。

雨势不停,妻时间便将这六个少女身上的轻纱,淋得一哦湿一哦透。

于是纯白的轻纱,就变成了透明的颜一哦色一哦,若有若无地笼罩着那青春的胴一哦体……

乐声更荡,少女们的舞姿也更撩人,南宫平剑眉一轩,回转头去,却听鲁逸仙朗声笑道:“平儿,你回头作甚”

南宫平呆了一呆,不知该如何回答。

鲁逸仙笑道:“人生在世,什么事都该经历经历,这荡魄魔音,销魂艳舞,倒也不是经常可以看得到的,你如轻轻放过了,岂非可惜”

南宫夫人笑道:“你怎地如此不正经,平儿年纪轻轻,你叫他怎能有那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定力,不去看它,虽然着相,在他这样的年纪,也只得如此了。”

鲁逸仙哈哈笑道:“我教他看,正是要磨练磨练他的心神定力,好教他日后再遇着这般局面,不致手足失措。”

南宫平见到这三个老人在如此猥亵邪一哦婬一哦的场合之中,仍有如此泰然自若的神情,若非有十分坦荡的一哦胸一哦襟,怎会有如此开阔的气度心中不禁大是赞叹,微笑回首道:“孩儿只是见不得这种做作而已,其实又怎会被这般庸俗的脂粉所动”

鲁逸仙大笑道:“正是正是,心中有了超尘绝俗的佳丽,又怎会再被这般庸俗脂粉昕动!”

南宫平面颊微微一红,只听暗林中又自传出一阵语声:“艳红十丈中,多的是这些乐事,你的心可曾动了么你只要不再固执,这些春花般的美一哦女都可供你享受,你又何苦如此固执,硬要将金银财宝送给别人享受”

南宫常恕面沉如水,微微皱眉道:“二弟,你可记得这种先以威一哦逼一哦恐吓,再以一哦色一哦诱的手段,武林中有谁最最惯用”

鲁逸仙目光一转,沉吟道:“大哥之意,难道说的是昔年‘万兽山庄’的女主人‘得意妃子’”

南宫常恕道:“得意妃子自从‘万兽山庄’火焚之后,虽然久已销声灭迹,今日这一些做作,也远不如昔年她的手段厉害,但方法作风却与她昔年同出一辙,你若不信,且看今日此人威吓一哦色一哦诱不成,必定立刻就要施出最后一手了。”

鲁逸仙亦不禁皱眉道:“今日之事,若与得意妃子有关,倒是的确可厌得很,但自从‘万兽山庄’火焚之后,江湖中便一直未有她的消息,难道这孤独的女魔头,昔年也曾收下了衣钵传人么”

谈话声中,乐声又急,那六个轻纱少女的舞姿,也随着乐声变得十分热烈,举手投足问,有意无意地露出一些神秘之处,眉目之间,更是荡意撩人,显见她们自己竟也被乐声所惑,而灯光却渐渐昏暗,暗林中又袅娜行出四个一样装束的少女,抬着一顶软杠三挽手、流苏盖顶、云铜镶窗的白藤小轿。

软轿轻停,轿帘微启,前面两个轻纱少女,撑开了两一哦柄一哦红竹小伞,一个身材婀娜,云鬓直挽,披着一件浅紫轻纱的少女,缓缓走下轿来,神情之间,仿佛绝美,却用一一哦柄一哦浅紫一哦色一哦的湘妃竹扇,遮住了娇靥,是以看不清面目。

南宫常恕微一变一哦色一哦,沉声道:“流苏小轿,浅紫轻纱,这正也是昔年‘得意夫人’的行径,难道‘得意夫人’又复重出江湖了么”

鲁逸仙面一哦色一哦凝重,默然不语,突地大喝一声:“什么人”转身望去,只见厅中黯淡的灯光下,高堆的木箱,已多了数条人影。

就在刹那之间,鼓声转急,灯光又亮,那身披浅紫轻纱的少女,微微扭一哦动了一下虽被轻纱笼住,但却更是撩人的婀娜身躯,开始曼舞起来。

她这微微一扭,似乎便已胜过那些少女的诸般艳舞,竹扇轻移,娇靥半露,缓缓走上石阶。

另十个轻纱少女一排跟在她身后,亦自踏着舞步,走上石阶,素手轻挥,纱巾飞扬,竟一丝丝、一缕缕,剥去了那本已透明的轻纱……

大厅中,木箱前,肃然木立的人影,身形一展,将木箱围住,当头两人,一个身材威猛,浓眉深目,一个身量颀长,面容清癯,竟是“点苍派”中武功最高的“点苍燕”与“黑天鹅”。

厅外的乐声舞姿虽然热烈撩人,但大厅中的气氛却骤然变得十分沉重,人人俱是面沉如水,目注对方,正是一触即发之势,里里外外,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却显然是两个世界。

鲁逸仙冷笑一声,道:“我只当点苍派名门正宗,却原来干的也是偷鸡一哦摸一哦狗的勾当,三更半夜,偷入别人私宅,难道这就是点苍派的家法么”

天鹅道人勃然大怒,点苍燕却望也不望他一眼,冷冷道:“贫道们只寻南宫庄主说话。”

南宫常恕冷冷道:“道长们如此行径,在下已觉得无话可说。”

天鹅道人浓眉扬处,“呛啷”一声,拔一哦出剑来。

点苍燕神一哦色一哦不动,缓缓道:“庄主若听贫道良言相劝,最好且将这批箱子交给贫道寄存三年,三年之后,贫道定必原封不动,将之奉还……”

鲁逸仙冷笑道:“饿狗却来问人借包子,嘿嘿,可笑可笑,当真可笑。”

点苍燕只作未闻,接口道:“贫道可以‘点苍’一派的声名作保,绝不动这箱中财物分毫。”

鲁逸仙仰天冷笑道:“点苍派也有声名的么区区倒是第一次听到。”

天鹅道人一哦大喝一声,手腕舞处,剑光一闪,点苍燕道:“三弟且慢,听听南宫庄主如何答复。”

南宫常恕面一哦色一哦一沉,道:“在下的答复,还用说出来么”

点苍燕道:“庄主若不听良言相劝,只怕今日……嘿嘿。”冷笑两声,倏然住口。

鲁逸仙道:“黑老道过来,我们要看看你这只天鹅是什么变的。”

话声未了,天鹅道人已一剑杀来,鲁逸仙身躯一闪,两人便战作一处。

厅外一哦靡一哦荡的乐声中,那十个少女已将走上长阶尽头,身上几乎已是不着寸缕,肤光皎皎,粉肌雪股,当真是令人心神动荡.那浅紫轻纱的高髻少女子摇竹溺,半遮娇靥,虽然未除衣衫,但却不时发出声声娇一哦笑,神貌声音,更是荡人。

南宫平大喝一声:“下去!”

但这些少女轻笑曼舞,只作未闻,一双双满含荡意的眼波,更是直在南宫平身上打转,仿佛要将南宫平和水吞将下去。

南宫平只见这一层层一哦乳一哦波一哦臀一哦浪一哦,缓缓拥上石阶,既不能进,亦不能退,他虽有一身武功,却又怎能向这些一丝一哦不挂的少女出手

天鹅道人目光森寒,剑法辛辣,招招式式,俱都不离鲁逸仙要害,点苍剑法,本已轻灵见长,这天鹅道人剑法更是专走偏锋,只见他一剑接着一剑,掌中一一哦柄一哦长剑,竟被他化作一条白练。

鲁逸仙身形游走,满面冷笑,这辛辣的剑招,竟沾不着他一片衣角,他存心戏一哦弄一哦,竟然不施煞手,虽然攻出一招,也只是天鹅道人一哦肉一哦厚之处,身形旋动,却将天鹅道人围在中间,如同狸猫戏鼠一般,口中不住冷笑道:“黑老道,你们点苍派几时训练出这一批舞伎出来的我看她们的歌舞,倒当真比你的剑法高明些。”

天鹅道人闭口不语,剑法却更是辛辣,恨不得一剑便将鲁逸仙伤在剑下。

只见灯火闪闪,剑光如雨,森冷的剑气,一哦逼一哦人眉睫,突然“当”地一声轻响,原来鲁逸仙随手抓了一只瓷盘,当做兵器施出,天鹅道人虽然一剑将之削得粉碎,但盘中的菜汁,却已溅得他一身一脸。

天鹅道人怒叱一声,一脚踢翻了桌面,哗啦一声,杯盘碗盏,碎了一地,桌上的铜灯,也倒了下来,灯火熄灭。

但此刻暗林中的四道灯火,却已照了上来,曼舞的一哦裸一哦女,也已舞上石阶……

南宫常恕双眉一皱,沉声道:“二弟,此刻是什么时候,还不认真出手!”

鲁逸仙叱道:“好。”招式立变,砰砰五拳,已将天鹅道人一哦逼一哦在墙隅。

南宫常恕头也不回,沉声道:“夫人,你看着外面,厅里全交给我!”

南宫夫人又何尝不早已看到舞上石阶的一哦裸一哦女,只是她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应付。

此刻厅中看来杀机虽重,但其实厅外却更是凶险,脂粉一哦肉一哦阵,更凶于杀人利剑。

身披紫一哦色一哦轻纱的宫髻少女,纤腰一扭,便已舞到南宫平身前,南宫平只觉一阵荡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心神方自一荡,立刻厉声叱道:“退下去!”扬手一掌,直击而出,斜切这紫纱少女肩头上“肩井”大一哦穴一哦。

哪知这紫纱少女竟然不避不闪,娇一哦笑一声,反将一哦胸一哦膛迎了上来,酥一哦胸一哦高一哦耸,隐约可见。

南宫平急地缩回手掌,这一招怎击得出手

南宫夫人皱眉道:“平儿闪开!”脚步一滑,身形方动,已有四个一哦裸一哦女,一排挡在她身前,另四个一哦裸一哦女,却将南宫平身形围住,颤一哦抖着一哦胸一哦膛,莹白一哦色一哦的玉一哦腿一哦,几乎触着南宫平的衣衫。

他此刻当门而立,若是避让,势必要被这些一哦裸一哦女攻入大厅,若不避让,便已陷身脂粉阵中,他定力虽坚,但这一哦靡一哦荡之音,销魂一哦裸一哦舞,却也令他无法消受,只见这四个一哦裸一哦女身一哦子越欺越近,眼波荡漾,散发着火一般的光彩……

天鹅道人长剑伸展,已由攻势变为守势,只见一道光墙,挡在他身前,一时之间,鲁逸仙竟难再攻入一步。

其余的点苍剑手,手持剑一哦柄一哦,早已蠢一哦蠢一哦欲一哦动!

点苍燕目光凝注着南宫常恕,手腕一反,缓缓拔一哦出了斜背在身后的一哦精一哦钢长剑,缓缓道:“今日并非比武,以众击寡,也算不得什么!”点苍剑手齐地厉叱一声,拔一哦出长剑。

鲁逸仙只听身后风声响动,三一哦柄一哦长剑,一齐向他削来。

天鹅道人浓眉一展,振腕一剑,回击而出。

南宫常恕道:“点苍派向不为恶,今日我本也不愿伤人,但你等如此做法,却怪不得我了。”突地回身一掌,一股强劲的掌风,直向围在南宫平身前的四个一哦裸一哦女推去,他虽未回头,但却眼观四路,知道南宫平心软面嫩,不愿对一哦裸一哦女出手,这一掌已施出九成真力,那一哦裸一哦女们如何禁受得住,齐地惊呼一声,已有两人被他震下石阶。

南宫平一哦精一哦神一振,道:“爹爹你来这里,孩儿对付那些点苍剑手!”

语声未了,南宫常恕又是一掌击出,紫纱少女身躯一震,南宫平脚步一滑,乘势回手一指,点向她肘间“曲池”大一哦穴一哦。

紫纱少女掌中竹扇一飞,一招“玄雀划沙”,扇缘直划南宫平畹脉,炫目的灯光,立刻照在她如花娇靥之上。

南宫平目光一闪,心头突地大震,失声道:“你……你……”

他再也想不到这紫纱少女,竟是他的同门师姐古倚虹──王素素。

古倚虹满面痴笑,眼波荡然,随着乐声,又是一扇划出。

南宫平失一哦色一哦道:“四姐,你怎会这样──难道不认得我了么大哥他此刻又在何处”

古倚虹咯咯笑道:“谁认得你谁是你大哥”

一哦裸一哦女们齐又围了上来,齐地咯咯笑道:“谁是你大哥”

南宫平满心惊怔,连退数步,已自退到厅一哦内一哦,南宫常恕双眉微皱,目光一转,沉声道:“此女只怕已被一哦药一哦物迷却本一哦性一哦,你且闪开一边……”

言犹未了,点苍燕剑光已展,一剑杀来,南宫平大喝一声,旋身一足,直踢他持剑的手腕。

点苍燕冷冷道:“又是你么”剑光霍霍,连出三招。

南宫夫人虽然也是女子,但这鼎食之家的贵妇,面对那四个一哦婬一哦荡的一哦裸一哦女,一时之间,亦自怔在当地,不知出手。

南官常恕右掌一反,扯下了腰边的丝绦,左掌连攻七招。

古倚虹身形闪动,南宫常恕右掌丝绦一挥,抖倒一个一哦裸一哦女,左掌突地并指如剑,一招“青龙点睛”,疾地点在古倚虹“笑腰”一哦穴一哦上,口中却厉声喝道:“夫人,当心他们的迷一哦药一哦!”

南宫夫人心头一懔,方自闭住气脉,这四个一哦裸一哦女果然齐地手腕一扬,指如春葱,十指尖尖,拇指中指一扣。

只听“嗒”的一响,已有一股淡如轻烟,几乎目力难辨的粉雾,自中指之一哦内一哦弹出,南宫夫人柳眉微扬,袍袖一拂,袖角如云,直拂一哦裸一哦女们掌缘大一哦穴一哦。

那边鲁逸仙以一敌四,掌势如风,明明一招攻出,直击前面两人,哪知招式未老,突地一顿,两胁齐张,“砰、砰”两个肘拳,打在身后两人的一哦胸一哦膛之上,只听两声惊呼,两一哦柄一哦长剑落地。

鲁逸仙哈哈笑道:“黑老道,这一招怎样”笑声未了,身后两人齐地喷一哦出-一口鲜血,直溅在他身上,黑天鹅乘势一剑,划破了他的衣角。

黑天鹅冷冷道:“这一剑怎样”

鲁逸仙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呼一哦呼三拳,又将黑天鹅一哦逼一哦在屋角。

南宫平力敌点苍燕及另两个劲装少年。心中却是又惊、又骇、又疑,既担心他大哥龙飞的下落,又担心古倚虹此刻的模样,心神一分,招术便弱,口中却兀自大呼道:“爹爹莫伤了那紫纱少女!”

但此刻古倚虹却已被南宫常恕一指点在“笑腰”一哦穴一哦上,身一哦子摇了两摇,似乎向石阶下面滚下去,南宫常恕手挥丝绦,又抖倒一个一哦裸一哦女,沉声道:“无妨,我只点了他……”

话声未了,暗林中突有一条人影,大喝而来,身形一起,便已扑上石阶,一把抄住了古倚虹的身一哦子,只见他满身锦衣,身材高大,一口虬须,有如钢针般根根倒刺,赫然竟是龙飞!

南宫平闪目一看,惊呼道:“大哥……”

南宫常恕怔了一怔,道:“此人便是龙飞么”

南宫平道:“正是!”急呼道:“大哥,小弟南宫平在这里。”

哪知龙飞亦是满面痴呆,有如未闻,一把抱起了古倚虹,身形便待向石阶下纵落。

南宫常恕道:“龙大侠留步!”一步掠到龙飞身前。

龙飞双目圆睁,一言不发,左手挟着古倚虹,右掌一招“云龙探爪”,五指箕张,直抓南宫常恕的面门。

南宫常恕微一拧身,龙飞却又飞起一脚,他招式虽凶猛,但身上空门均已大露,只是南宫常恕却不能伤他。

拧身避开了这一一哦腿一哦,哪知龙飞突地放下古倚虹,厉喝道:“我与你们这班恶贼拼了!”一一哦腿一哦踢飞了一个一哦裸一哦女,一掌向南宫常恕劈去。

南宫平惊呼道:“大哥,你!……你怎么样了!……”只觉肩头一凉,已被点苍燕的长剑划破一条血口。

南宫常恕沉声道:“平儿你只管定心应敌,你师兄交给为父好了!”

南宫平不顾自己伤势,惶声道:“难道他被一哦药一哦物所迷么”

南宫常恕道:“看来定是如此!”

南宫平喝道:“好个点苍门徒,居然会用迷一哦药一哦!”手腕一勾,以三指挟住了一个点苍剑手的剑尖,“啪”地一声,长剑折为两段,南宫平一脚踢开这点苍剑手,手腕一震,寒光错落,半截断剑直刺点苍燕。

那点苍剑手惨呼一声,滚开一丈,双手护住一哦胸一哦膛,两一哦腿一哦曲作一一哦团一哦,在地上杯盏碎片上连滚两滚,当场晕了过去,满身俱被碎瓷划破,满面俱是鲜血。

点苍燕恨声道:“好狠!”反手一把,抓住了那半截断剑,正待一足踢出,哪知南宫夫人已将那四个一哦裸一哦女一哦穴一哦道拂中,此刻正闪身掠来,抬手一掌,轻轻拍在他背后“将台”大一哦穴一哦之上。

南宫平断剑乘势一送,笔直刺入点苍燕肩骨之下,点苍燕亦是一声惨呼,鲜血飞激而出。

南宫平一哦精一哦神一震,黑天鹅惊呼道:“二师兄,二师兄……”

点苍燕口喷鲜血,颤声道:“二弟,快……走……”扑地翻身跌倒。

只听黑暗中突地传来一阵急遽的马蹄声,一人遥遥大喝道:“南宫庄主,南宫兄,小弟司马中天一步来迟了。”

蹄声自远而近,晃眼便来到近前,“铁戟红旗震中州”司马中天,鲜衣怒马,手挥铁戟,狂呼而来,只见一串泥水飞一哦溅。

这名满中州的老英雄一带马缰,竟飞马驰上了石阶,厉呼道:“南宫兄莫惊,司马中天来了!”挥手一戟,带着一股急风,直击龙飞。

南宫平目光望处,只见他座下怒马的马蹄,竟已将踏在古倚虹身上,惊呼一声,急窜而去,双掌急伸,竟生生托住了那两只马蹄!

怒马一声惊嘶,司马中天一戟微偏。

龙飞怒喝一声,反手抓住了戟头!

司马中天惊呼道:“龙……龙大侠……”这才看清与南宫常恕动手的竟是龙飞。

暗林中突地传来一声一哦陰一哦恻恻的长笑,四道灯火,骤然一齐熄灭,乐声也随之寂然。

风雨呼啸,大地一片漆黑,几乎伸手难见五指!

就在这刹那之间──

南宫夫人一声惊呼,龙飞厉喝一声,回手一拉,将司马中天扯下马来,和身一滚,抱起古倚虹,向黑暗中狂奔而去。

南宫平双手托住马蹄,动也不敢妄动一动。

鲁逸仙微微一怔,黑天鹅长剑急挥,连环进手,一连攻出五剑,耸肩一跃,一脚踢开窗户,刷地窜了出去。

鲁逸仙只怕他在窗外埋伏,脚步动了一动,终是没有追出。

黑暗中弥漫着杀机,众人心头,俱是大为一哦警一哦惕,谁也不敢妄动一步,这其间“铁戟红旗震中州”司马中天江湖历练最是老练,只听健马不住长嘶,突地翻身一跃,跃到马上,伸手一带马缰,南宫平和身一滚,健马已直冲入厅。

司马中天探怀取出了火折一连晃了两晃,哪知火折却已一哦湿一哦透,再也点它不着,“轰”地一声,他连人带马撞到高堆的木箱上.上面几只箱子,“砰”然落了下来,箱盖俱都震开,里面的珍宝,散得一地,黑暗中闪闪发光。

大厅中终于有了光亮,南宫夫妇、南宫平、鲁逸仙。身形展动,聚到一处。

司马中天手掌仍自紧紧一哦握着马缰,翻身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马鬃,低声道:“马儿马儿,你没事么”

要知这匹马随他闯江湖多年,正是万中选一的良驹,司马中天平日将它一哦爱一哦逾一哦性一哦命,此刻不顾自己身上疼痛,倒先问起马儿的安危。

健马仰首一声长嘶,南宫平低低呼道:“大哥,大哥!”

南宫常恕一把掩住他的嘴巴,突见寒光一闪。一一哦柄一哦长剑,急地飞来,南宫常恕手掌一推,两人一齐退开一步,呼地一声,长剑从他两人之间飞过,却笔直一哦插一哦入了马腹。

那健马方自立起,此刻惨呼一声,向厅外直窜出去,司马中天大惊之下,紧一哦握马缰,哪知马缰竟断成了两段。

健马一冲而出,一个点苍剑手,惨呼一声,竟被乱蹄踏死,他方才伤重之下,情急拼命,脱手掷出长剑,哪知剑未伤人,却伤了马,而他自己此刻竟也被马蹄踏死!

司马中天狂呼一声,举步追去,南宫常恕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沉声道:“司马兄,那匹马已是无救的了。”

只见健马一步踏空,在长阶上直滚下去,嘶声渐渐微弱,终于寂绝无声。

司马中天呆呆地望着石阶,道:“马儿,马儿……”目中簌簌流下泪来。

南宫平闪目四望,低低道:“大哥……”

南宫常恕沉声叹道:“他两人此刻本一哦性一哦已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怕……”他虽然住口不言,但言下之意,自是在说他两人已凶多吉少。

南宫平怔了半晌,目光闪动,突地一把抓起了“点苍燕”,恨声道:“你说,你说,你们‘点苍派’是以什么一哦药一哦物迷住我大哥的”要知他除了师傅之外,便最是敬服龙飞,此刻心中自是悲愤至极。

点苍燕嘴角满是鲜血,半截断剑,仍是一哦插一哦在肩骨之下,此刻已是气息奄奄,微微张开一线眼帘,缓缓道:“点苍派中,从无使用迷一哦药一哦的人。”声音虽微弱,但语气却仍是截钉断铁。

南宫平怒道:“放屁,若不是你点苍派,是谁下的迷一哦药一哦”

点苍燕合上眼帘,闭口不语。

南宫平怒极之下,方待一掌击去,只听南宫常恕道:“平儿住手!”缓缓托起点苍燕的身一哦子,沉声叹道:“我也知点苍弟子,绝非使用迷一哦药一哦之人,我更知道今日你们如此做法,实是情非得已……”

点苍燕闭目不语,但眼角却已有泪光隐现。

南宫常恕接道:“你点苍派今日,虽然大伤元气,但点苍派数百年的根基,又岂是一夕可毁!”

点苍燕嘴角牵动,似乎微笑了一下。

南宫常恕缓缓道:“将来点苍派重振基业之时,江湖中若有人说点苍弟子不过只是些专会施用迷一哦药一哦,又会以一哦裸一哦女一哦色一哦相……”

点苍燕突地张开眼来,叱道:“住口!”

南宫常恕道:“你若不愿你点苍派的声名被污,就该说出此中究竟,否则……唉!今日之事,有目一哦共一哦睹,我虽不信,却又不得不信了。”

点苍燕呆了一呆,目中光茫闪动,缓缓道:“我那三弟呢”

鲁逸仙道:“你点苍派虽与我等为敌,但我等却并未以你等为仇,天鹅道人,我等已放他走了。”

点苍燕又自默然半晌,突地长叹一声,道:“今日你等若想生出南宫山庄,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南宫常恕道:“此话怎讲”

点苍燕道:“你们若要寻找生路,只有将这批珍宝,俱都送出,否则……”

南宫常恕变一哦色一哦道:“莫非‘一哦群一哦魔岛’已有人来么”

点苍燕合上眼帘,缓缓点了点头,满厅中人俱都面一哦色一哦大变。

南宫平惶声道:“如此说来,我大哥难道是落在‘一哦群一哦魔岛’的手中!”

点苍燕颔首道:“一哦群一哦魔岛中之人,本将你‘南宫山庄’太过低估,是以未曾派出高手前来,只令一个门下的侍者,带着那批女子及野兽,说是前来助我点苍派攻下此庄,哪知一向不露武功的南宫庄主夫妇,竟是如此高手,此刻他们暂息旗鼓,必定是在准备更厉害的后招。”说到这里,气息喘喘,似已不支。

司马中天反手一抹泪痕,大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司马中天倒要看看‘一哦群一哦魔岛’中之人,有什么了不得的身手。”

南宫常恕却是忧形于一哦色一哦,长叹道:“多承道长明言,在下感激不尽,道长如不嫌弃,在下这里还有些救伤之一哦药一哦……”

点苍燕凄然一笑,截口道:“我已被尊夫人一掌,震断心脉,即使令公子不补上这一剑,已是无救的了。”

南宫常恕黯然一叹,道:“这……这……”

点苍燕叹道:“庄主放心,我虽将死,却绝无记恨各位之意,否则我又怎肯说出这番活来,只望各位日后如有机缘,能助我师弟重整点苍派的基业!”

他语声断续,气息更是微弱。

南宫平心头忽然一动,接口道:“那‘一哦群一哦魔岛’中之人,一击不成,纵打后着,也要去约些援手,此刻山庄之外,必定十分空虚,我们不如乘机冲将出去,总比在这里束手待毙要好得多。”

鲁逸仙扛刻应声道:“正是,我们冲将出去之后,再设法与那‘诸神殿’中的使者联络……”

司马中天道:“此计大妙,南宫兄,小弟外面还有十数匹铁骑接应,只是……”

南宫平目光一转,已知他言下之意,接口道:“司马前辈旗下的镖头,此刻正在后厅将息,小侄立可将他们寻出。”

司马中天冷“哼”一声,横目瞪了南宫平一眼,他听了郭玉霞的恶意中伤,此刻还对南宫平有些不满,只是此时此刻,不愿说出口来。

南宫平却未留意他的神一哦色一哦,话声方了,已转身奔入厅后。

南宫常恕面沉如水,听他三人一句接着一句,似乎将事情安排得甚是如意,只是黯然叹息一声。

鲁逸仙道:“大哥大嫂,你们可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么”

南宫夫人幽然一叹,缓缓说道:“我和你大哥此后已是无家可归的人了,还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转目四望,只是四下一片黑暗凄凉,想到昔日的繁荣热闹,面一哦色一哦不禁更是黯然。鲁逸仙怔了一怔,垂下头去,南宫常恕却仰天朗笑道:“夫人,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平日最是豁达,今日怎地也落了俗套,只是……”

突听厅后南宫平惊呼一声,踉跄奔入厅来。

南宫常恕变一哦色一哦道:“什么事”

南宫平满面俱是惊惶之一哦色一哦,道:“全都死了!”众人俱都一震!

南宫平道:“他们人人俱已被人震断心脉而死,一哦胸一哦门似乎尚有微温,显见是方死未久。我震开窗户一望,四下却一无人影。”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俱都大是骇然,这些人就在厅后被人一齐震死,大厅中这许多武林高手竟无一人听到消息。点苍燕缓缓张开眼来,颤声道:“迟了,迟了……武林一哦群一哦魔……已经……来了……”突地双睛一凸,一口气再也接不上来,脉息顿绝。

风仍狂,雨仍急,一阵风吹入厅来,将散落在地上的几粒明珠,远远吹到一摊鲜血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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