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各怀叵测(2/2)
旧案重翻
“夺命使者”铁平长叹一声道:“淮一哦陰一哦乃是我两人之家乡,我两人回到淮一哦陰一哦后,便免不了要去访一访先人的庐墓,哪知──”
他面上泛起一阵悲哀怨毒之一哦色一哦,在电光一闪中,更显得明锐而突出,只听他语声微顿,接口道:“哪知我们扫过墓后,突地又来了两个青衣道人。那时正是深夜,我两人为了好奇之心,要看看这两个道人与我们的先人究竟有何关系,便悄悄躲了起来。
黑暗中只见这两人一个较高,一个较矮,但两人俱是衣衫褴褛,满头白发,神情也像是十分哀痛。两人在墓前躬身一揖,矮的老人突然失声长叹起来,他口中不住喃喃自语,竟仿佛说的是:‘仇独呀仇独,你果然没有说错!’
“我两人当时心头齐地一凛,再也想不出我两人的父母先人,怎会和那魔头仇独有了关系
“只听那高的一人,也长叹着道:‘仇独呀仇独,你当时曾经说过,说一哦毛一哦皋曾经在镇江做下许多件卑鄙恶毒的事,只可惜我们都未相信,但十七年后的今天,我们到镇江仔细查访了一次之后,才知道你说的话全是真的,但却已来不及了。’”
“当时我两人听了这话,心头又是一跳……”
“夺命使者”铁平说到这里,彭钧忍不住一哦插一哦口问道:“那坟墓乃是两位父母的坟墓”
铁平叹道:“不错!”
彭钧接口问道:“既是两位祖墓,为何那两个道人要在墓前提起仇先生,又提一哦毛一哦皋在钦州所做的事”
铁平沉声道:“我祖籍虽是淮一哦陰一哦,但父母却在镇江开设镖局,十九年前,我父母及姨父姨母全都惨死之后,家里的乡亲,才将他们几位老人家的灵骨移回家乡。”
他目中突地流下泪来,接着道:“先父母的死状之惨,在当时曾引起许多江湖朋友的愤怒,但却没有一人知道凶手是谁!
我那时听了两位老道人的言语,心头一凛,便立刻联想到他们的话必定与我父母惨死之事有关!”
说到这里,他已是语声哽咽,泪流满面。
银刀使者欧一哦陽一哦明轻轻一拍他肩头,接着道:“就在我两人满心疑惑之时,那白发道人长叹又道:‘墓中的鬼魂,你们地下若有知,且听我告诉你,你们的仇人,终于寻出来了,他便是一哦毛一哦皋。’
“那较高的道人也接着道:‘你们虽然没有后代来复仇雪恨,但……’
“听到这里,我两人已实在忍不住了,谁也没有问谁,一齐纵身跃了出去,跪在坟前放声大哭起来。”
欧一哦陽一哦明伸手一拭泪痕,又道:“当时两个道人自然大惊,但他们问出我们便是墓中人的后代时,两人又不禁一齐额手相庆。
矮的道人更是不住长叹道:‘苍天有眼,毕竟留下了他们的后代。’
高的道人仔细看了我们几眼,突地变一哦色一哦道:‘你们是不是一哦毛一哦皋的门人’
“我们便将投师学艺的经过说了出来,那时我们心中的悲哀与愤恨,实在不是任何言词所能形容。”
铁平顿住哭声,道:“我们自那两位道人口里,确定了一哦毛一哦皋便是我们不一哦共一哦戴天的仇人,心中固是悲愤,又不禁兴奋。
只因我们终于找出了杀父的仇人,而苍天又偏偏让我们投在一哦毛一哦皋门下,让我们能暗中破坏他的一切。
当时的两位道长就曾经仰天而叹,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看来一哦毛一哦皋的死期已不远了!竟不知自己的门下弟子,便是他自己的仇人!’”
作法自毙
彭钧突地双眉一皱,道:“他为何不知道”
铁平泪痕未干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一哦陰一哦森的笑容,道:“这就是苍天的报应,只因我们在入门之时,那一哦毛一哦皋便令我们立下重誓,令我们永远不许提起自己家世。”
欧一哦陽一哦明恨声道:“他如此做法,本是要我们灭绝人一哦性一哦,断绝一切关系,一心一意地为他做事,为他效死!”
铁平惨笑道:“只是他再也没有想到,冥冥中还有一个至高至公的主宰,要教他自己立下法则,去害自己!”
尉迟文、彭钧不禁一齐为之唏嘘感叹,他们为了不忍触及铁平及欧一哦陽一哦明心中的悲痛,是以谁也不敢问起他们父母是如何惨死的。
但彭钧却忍不住又问道:“那两位道长究竟是谁两位可知道么”
铁平叹道:“我们虽然再三请教,但那两位道长,却再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话一说完,立刻飘然而去。”
欧一哦陽一哦明道:“他们两位当时只说了一句:‘我两人的姓名,早已在二十年前忘记了。’别的事再也不肯提起。”
殿外雷声轰轰,雨势更大。
众人心头一片沉重,齐地望着殿外的雨势,谁也没有话声,只见水珠自檐头倒挂而下,有如珠帘一般。除了电光一闪时,四下一片黑暗,谁也看不见谁的面一哦色一哦,但大家同仇敌忾,心中却充满了了解。
突见铁平、彭钧一齐回过头来,齐地道:“小弟还有一件……”
两人一齐住口,彭钧微笑道:“兄台请先说。”
铁平黯然一笑,道:“不知两位准备将谢二哥的一哦尸一哦身如何安葬”
尉迟文叹道:“人死不能复生,只要我们兄弟能为他复仇雪恨,无论如何安葬,他在九泉下都不致责怪我们。”
铁平缓缓点了点头,突又问道:“彭兄方才想说的是什么事”
雷电剑彭钧道:“两位时时都在一哦毛一哦皋身侧,为何不乘机将他杀了”
铁平恨声道:“一哦毛一哦皋将我两人父母惨杀而死,用的手段不但毒辣,而且……”
他越说越是激动,说到这里,喘了口气,恨声接道:“我两人若是一刀一刀将他杀死,岂非便宜了他!”
彭钧道:“既是如此,两位除了令我兄弟外应,待机而动外,也该还另有些打算才是,否则那一哦毛一哦皋……”
话声未了,突听一阵马蹄声奔腾而来,蹄声与雨声虽然近似,但在武林人耳中却大不相同!
欧一哦陽一哦明面一哦色一哦一变,道:“噤声,有人来了!”
众人凝神听去,那蹄声竟是向荒祠奔来。
欧一哦陽一哦明目光四下一扫,突然抱起谢东风的一哦尸一哦身,藏到角落的一张供桌下,转首沉声道:“隐蔽身形,静观待变。”
这荒祠规模本极宏大,大殿中供了十数位神像,神龛神幔四下皆是,占地竟有数十丈方圆。四人打了个招呼,齐地寻了个隐蔽之处藏了起来。
只听殿外几声马嘶,一人笑道:“你我总算运气不错,终于寻着了个避雨之地。”
话声未了,殿外已大步走入两个人来,一人白面微须,目光闪亮,虽然满身水一哦湿一哦,但神情仍极为潇洒。
另一人乌簪高髻,一身银灰一哦色一哦的道袍,举止虽然十分轻灵,但神情间却是一副无一哦精一哦打采的样子。
躲在一具神龛后的铁平,依稀分辨着这两人的身形,正自分辨不出,突听霹雳一声,电光一闪,将两人照得须眉毕现!
铁平双眉一展,暗忖道:“原来是清风朱白羽和华山银鹤来了。”
只见他两人一进门来,先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又脱一哦下长衫,拧了几把,擦了擦脸,将长衫挂起。
朱白羽长长透了口气,道:“道兄,你身上可有火折子么”
银鹤道人道:“纵有火种,也一哦湿一哦得不能用了。”
他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无一哦精一哦打采,仿佛心事甚重。
朱白羽笑道:“在黑暗中坐坐,倒也不错。”
两人默然半晌,朱白羽又道:“不知道这里是道观抑或佛寺,供桌上供的若是三清老祖,你我两人要去参拜参拜。”
黑暗中听来听去,只有他一人说话,那华山银鹤木然坐在地上,既不开口,也不回答。
铁平等人方自在暗中奇怪,突听朱白羽长叹一声,道:“道兄,你既已出家,便该将恩仇之事放开,你既已不愿复仇,便该永远莫要再去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