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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峰回路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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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荡漾

这些问题,在仇恕心中,变成了一个个难以化解的死结,他呆呆地愕了半晌,却听“百步飞花”又是“噗嗤”一笑,道:“你看你,气成这副样子,来来,坐在这里,让大姐姐安慰安慰你,她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关系,天下的女人又没有死光!那一哦毛一哦文琪只不过黄一哦毛一哦丫头一个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仇恕展颜一笑,忖道:“想来她并非因为知道我的来历而走,否则这林琦琤又怎会对我如此。”于是他面上的笑容就越发开朗了。

客栈里的人声杂乱了起来,套牲口的声音,赶车的声音,店小二大声地吆喝着:“赶路要赶早,迟了就热了,若要吃早点,马上就送到,行李莫少带,店钱莫忘了,小费无所谓,有没有都好。”林琦琤“咯咯”地笑着,和仇恕说着话,一双秋波,像是春水般荡漾着。

她初出江湖之时,情窦初开,那时她师兄点苍派的一代剑客神剑手谢铿方才去世,她在一无管束的情形下,便已十分放一哦荡。

此后的一些时日里,她虽也曾敛束几年,但不久便又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起来,武林之中稍不检点的年青豪客,十人之中,总有三五人和这位“百步飞花”有过一一哦腿一哦,此事已成公开之秘密,但是大家都没有挂在嘴上而已。

世间无论任何一个女子──尤其像她之类的荡一哦妇,见了仇恕这种英俊少年,可说没有一人会不动心的。

而仇恕呢他又怎会不知道这林琦琤的用意,他生具天一哦性一哦,对这种女子本极不耻,但却又自己告诉自己,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因之他便也作出一副无知的样子和这林琦琤欢谈着,只是他心中却无时无刻不住暗问自己:“文琪怎会突地走了呢”

春日既升,渐高,店里的小二轻轻敲了敲房门,轻轻走了进来,轻轻放下茶水,又轻轻走了出去,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却还是不时偷偷向林琦琤瞟上两眼,腹一哦内一哦暗自嘀咕着:“这小子艳福真不浅,昨天晚上是个大姑一哦娘一哦,今天又换了个水蜜一哦桃。”过了一会,又送进一壶茶来,为的是想多看两眼。

这原本是春天呀!在春天里,连猫儿都会叫春哩!

等到店小二第三次进来,又走出去的时候,林琦琤微颦黛眉,却娇一哦笑道:“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和你安安静静地谈谈话,可是──你看,这里吵得死人,喂,我说兄弟,你要是没有事,就陪你大姐姐逛逛,等会随便找个地方喝上两杯,然后……”她咯咯一声娇一哦笑:“我最喜欢看你喝酒的样子,昨天你喝了酒,脸红红的,就像……就像个大苹果似的。”

于是仇恕算清了店钱,和林琦琤走出房门,一面笑道:“今天我陪大姐姐痛痛快快地玩一天,明天我可要赶到河北去,我爹爹有件生意在那里,还等着我去料理呢。”

林琦琤抿嘴一笑,道:“今天我们玩过了再说,你要是真让大姐姐玩得痛快,明天大姐姐就当你的保镖,陪你到河北去一趟。”

仇恕侧目一望,只见她双颊已嫣红,不禁心中暗骂一声:“无耻的荡一哦妇。”面上却仍然笑容满面地说道:“有了大姐姐作我的保镖,那我就放心了。”穿过回廓,走出店门,一哦陽一哦光已挤满街面,仇恕含笑回顾,却见身侧的林琦琤面一哦色一哦竟突地一变,沿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街心一人傍马而立,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凛然望着自己,却是那子母双一哦飞“左手神剑”丁衣。

有风吹过,吹得这“左手神剑”的衣袂不住飞扬,但他的身躯,却生像是铁石铸成的,一动又不动,面目之上,亦是木然没有表情,只有一双眼睛,炯炯发着光采。

林琦琤面一哦色一哦微微一变,瞬即娇一哦笑如常,缓步走了过去,笑道:“丁四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和一哦毛一哦大哥一齐回杭州去了吗”

丁衣冷“哼”一声,目光却仍然停留在仇恕脸上,仇恕暗中一笑,忖道:“这位左手神剑敢情是在吃醋。”

却听丁衣冷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你是看中了这小子,是以才不肯和我们一齐回杭州。”

林琦琤面一哦色一哦一沉,道:“丁四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一哦爱一哦到哪里就到哪里,难道还有谁能管得了我吗”

丁衣目光一转,面上竟堆出笑容,道:“七妹,你别生气。”

仇恕暗中又一笑:“这位左手神剑,敢情竟有三分畏惧于她。”

目光一转,只见林琦琤也已娇一哦笑起来,道:“那么你来又为的什么”

丁衣横睨仇恕一眼,道:“一哦毛一哦大哥十日之后,在杭州城摆下英雄盛宴,这一次将南七北六十三省里有头有脸的角一哦色一哦都请到了,是以叫我来通知你一声,大哥他……嘿嘿,他怕你玩得连正事都忘了。”

驶出城去

仇恕心中一动,连忙大步走了过去,先向丁衣当头一揖,转身却向林琦琤笑道:“林大姐既然有着正事,那么小弟就告辞了,反正来日方长,日后小弟必定陪大姐痛饮三日。”躬身一揖,转头而去。

只听那“百步飞花”口中急道:“你……你……”下文却再也无法说下去,又听得那“子母双一哦飞”道:“大哥在杭州城等我们,这一次武林盛会,你错过了岂不可惜”

仇恕心中既是得意,又是好笑,想那林琦琤脸皮再厚,也不会当着“左手神剑”拉住自己,这一次她被丁衣缠住,必也无法再来寻找自己,但自己以后若有用得着她之处,却可去找她,心中一转,又想出一个主意,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

沿着街檐走过了这条街,回目一望,只见那商贾打扮的汉子果然已跟在自己身后,他手微一抬,打了个手势,那汉子便一声呼哨,喊来一辆大车,跨上车辕,仇恕沉声道:“驶出城去。”

那车夫马鞭一扬,“叭”地落下,大车便走得更快,仇恕回首道:“昨天晚上我吩咐你的事,你可全都做了吗”

那商贾打扮的汉子,恭声道:“小的已叫宋小刀连夜赶到杭州,大约不出三日,便有一哦毛一哦皋的消息。”

仇恕嗯了一声,那汉子又道:“那姓胡的胖子昨天在这里折腾了一天,又一哦弄一哦了两个粉一哦头喝酒,直到晚上才离去,有三个‘铁骑神鞭’队的家伙出城往东走,陈铁头跟了去一看,这三个小子不知怎的,在城外全叫人给治死了,身上只有一处剑伤,显见那动手的人手脚干净利落得很,陈铁头查了一查,也不知道是谁。”

仇恕又“嗯”了一声,心里知道这必定就是那石磷一哦弄一哦的手脚了。

那汉子顿了一顿,又道:“胡胖子一起更就走了,也是回杭州,至于公子叫小的一哦摸一哦那蓝衣人的海底,小的却一哦摸一哦不清楚,昨天晚上跟在他后面才走了半条街,眼睛一转,他就不见了,公子,这人可真扎手的很,我牛三眼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机灵的人。”

仇恕微微一笑,道:“此人的海底我已知道,你不用再打听了。”目光转处,只见这“牛三眼”面上满是钦服之一哦色一哦,不禁一笑又道:“昨夜和我在一起的那女子,你可看到她的去处”

“牛三眼”眼睛一张,像是不胜惊异地说道:“昨天她不是和公子一齐投店的吗,她一直也没有出来过呀!”

仇恕“哦”了一声,双眉微皱,心里更奇怪!

“那么她又到哪里去了呢”

他俯首沉吟半晌,那“牛三眼”又自恭声道:“现在小的还有五个弟兄在这里,都歇在城外的‘曾氏家祠’,公子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小的立刻就去通知他们。”

仇恕微微一笑,道:“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随手从怀一哦内一哦掏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就交给了他,又道:“这些银子,你就拿去买酒喝吧。”

那“牛三眼”眼睛一瞪,右手跨着车辕,左手一拍一哦胸一哦脯,朗声道:“公子,您这是干什么,上次才给了一千两银子,我们兄弟十七个怎么用也没有用完,这次您怎么又给了。公子,咱跟着您办事,可不是为着您的银子,我‘牛三眼’虽然不是个什么东西,但这么多年来,我跟着梁上人梁大哥走南闯北,胳膊上站鹰,大一哦腿一哦上跑马,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公子,您别看梁大哥叫我跟着您,错非是您,要是换了个人,我‘牛三眼’可没有这么听话,我梁大哥常说天下英雄,除了公子您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人了,我先还不信,可是现在──嘿,我可信了,就凭您这种气派──”

仇恕微微一笑,截断了这草莽好汉“牛三眼”的絮絮之言,笑道:“这个自然我也清楚,只是这点银子,你还是拿去的好,你虽不要,但你手下的兄弟可要银子使呀!”终于将银票塞在他手里。又道:“我也想到那‘曾氏家祠’去看看,顺便我还要找人带个信,通知你那梁大哥和龙氏三兄弟一声,叫他们十天之一哦内一哦,都赶到杭州去。”

那“牛三眼”一哦胸一哦膛一挺,道:“现在已出了城了,曾氏家祠,就在前面不远。”又喝道:“嘿,小一哦毛一哦皋,你把鞭子重打两下,让马跑得快一点。”回首笑道:“公子,我管这赶车的叫小一哦毛一哦皋,您看这花名取得可好,嘿嘿,您瞧这小一哦毛一哦皋一鞭子挥得多响,打在马身上,可伤不了马的一根一哦毛一哦,只怕那大一哦毛一哦皋还没有这一手哩。”

仇恕“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只听那赶车的一哦精一哦神越发一哦抖擞,“叭叭”连声,将手中的皮鞭挥得山响,车马果然走得更快了。

那“牛三眼”跨在车辕上,挺着一哦胸一哦膛,迎着扑面而来的春风,也像是非常得意,此刻他身上穿的虽仍是一身商贾人的打扮,但在他身上,却从头到脚再也看不出半分买卖人的样子来了。

曾氏家祠

赶车的手中皮鞭再次一扬,口中“得儿”吆喝一声,车马便倏然停了下来。“牛三眼”刷地跳到地上,打开车门,一面耸鼻道:“好香,好香。这班小子想必不知从哪里又一哦弄一哦了条野狗来,公子,您吃过狗一哦肉一哦没有喝,那可真香,不信你闻闻,我那几个宝贝弟兄,又在那里炖起狗一哦肉一哦来了,小一哦毛一哦皋,你停了车也来吃两碗。”

仇恕微微一笑,心中却自感慨:“屠狗之辈,虽是草莽小人,却每多没奢遮的义气汉子,那些锦衣玉食的朋友,哼──”举目四望,只见四下青葱一片,寂静无人,就连地上都长满了荒草,几株残杨败柳之后,墙宇隐现,想必就是那“曾氏家祠”了。

春日郊外的空气,自然是无比地清新,在这清新的空气,却果真传来一阵阵浓郁的香气,仇恕微笑一下,道:“我常听说百畜之中,狗一哦肉一哦最香,是以叫做香一哦肉一哦,但却始终未曾吃过,今日我倒想尝尝这名满天下的异味哩。”

“牛三眼”哈哈一笑,道:“公子,不是小的胡说乱道,您一吃了之后,管保连鸡鸭鱼一哦肉一哦都不要吃了。那味道──嘿,啧啧!可真教人连说都说不出来。”

这祠堂的土墙,灰土早已颓败,那扇原来是朱漆的大门,此刻也因岁月的消失而变成土黄之一哦色一哦,门上的铜环,也锈得发黑了。

一走到门口,“牛三眼”就兴高采烈地喝道:“嗨,你们别尽顾着吃狗一哦肉一哦呀,快出来看看,看是谁来了。”

仇恕一笑,哪知祠堂之一哦内一哦,却仍然寂无人声,“牛三眼”皱眉低声骂道:”这些狗头,吃狗一哦肉一哦吃昏了呀”一脚跨了进去,只见这祠堂的正堂上,升着一堆柴火,火上高高地架着三根木棍,棍上吊下一只铜锅,锅里热气腾腾,浓郁的香气,也就是从锅里冒出的。

但是柴火的两侧,坐着的却不是他意料中的人,而是两个干瘦的老者,胡须都已全白,四只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那只煮着狗一哦肉一哦的锅子,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足可装下三斤花雕的酒葫芦,却连望也不望这大声吆喝着进来的“牛三眼”一眼。

“牛三眼”一望之下,不禁愕得呆站在地上,张开来的嘴巴,也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仇恕随后走了进来,亦是为之一愕,只见这两个老人身上各穿着一件褴褛的道袍,虽然满是补丁,但却洗得极为干净,全白的胡须,长长垂了下来,头上的白发,却挽了个道髻,用根乌木一哦插一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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