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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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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方道:“我知道只要是黑杀接下来的事,就没有人能一哦插一哦手。”

黑鬼道:“你知道就很好!”

杜方道:“但是我并不知道你们已一哦插一哦手!”

黑鬼道:“哦”

杜方道:“所以你一定要杀人。”

黑鬼道:“一定要杀!”

杜方道:“为什么”

黑鬼道:“我喜欢杀人。”

他说的是真话。

无论谁只要看见他的眼睛,就应该看得出他喜欢杀人。

杜方在看着他的眼睛,两个人的瞳孔同时收缩,杜方的剑已刺出。

这一剑的力量比刚才贯穿茶杯时更强,速度也更快,刺的是黑鬼一哦胸一哦膛,不是咽喉,因为一哦胸一哦膛的目标更大,更不易闪避。

可是黑鬼闪开了。

他的人一闪开,两旁的大汉立刻迎面向杜方倒了下来。

杜方一惊抬手,黑鬼已到了他肋下。

没有人看见黑鬼出手,只看见杜方的脸突然变了,就像是他那两个伙伴一样,不但脸一哦色一哦改变,眼鼻五官的位置也已改变,变得丑恶而扭曲,然后鲜血就从他七窍中同时流一哦出。

茶馆中立刻散出一阵臭气,两个人红着脸蹲下,一哦裤一哦裆已一哦湿一哦透。

可是没有人笑他们,因为每个人都已几乎吓破了胆。

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这种杀人的方式。

对他来说,杀人已不仅是杀人。而是一种艺术,一种享受。

直到杜方的身一哦子完全冰冷,黑鬼还紧一哦贴在他肋下,享受着另一人逐渐死亡的滋味。

如果你也能感觉到紧一哦贴在你身上的一个人身一哦子逐渐冰冷僵硬时,你才会了解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三才能移动自己的脚。

黑鬼忽然抬头,看着他,道:“现在你已知道我是谁”

长三垂头道:“是。”

他不敢面对这个人,他的衣服也已被冷汗一哦湿一哦透。

黑鬼道:“你怕我”

长三不能否认,也不敢否认。

黑鬼道:“我知道你一定也杀过人,为什么要怕我”

长三道:“因为……因为……”

黑鬼道:“是因为我杀人的方法可怕,还是因为我喜欢杀人”

长三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黑鬼忽然问道:“你见过白木没有”

长三道:“没有。”

黑鬼道:“你若能见到他杀人,才会明白要怎么样杀人才能真正算杀人。”

长三的手里又一哦捏一哦起把冷汗。

——难道白木杀人还能比他更准确,更冷酷

黑鬼又问:“你有没有见过江岛和佐佐木”

长三道:“没有。”

黑鬼道:“你若见到他们,才会明白要什么样的人才能算喜欢杀人。”

他淡淡的接着道:“我杀人至少还有原因,他们杀人却只不过为了自己高兴。”

长三忍不住道:“只要他们高兴,随时都会杀人”

黑鬼道:“随时随地,随便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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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方也已倒下。

他倒下去后,大家才能看见他肋下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却还是看不见黑鬼的刀。

只有长三看见刀光一闪,就入了衣袖。

衣袖上也有血。

黑鬼忽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血是什么味道”

长三立刻摇头。

黑鬼伸出手,将衣袖送到他面前:“你只要尝一尝,就会知道了。”

长三又摇头,不停的摇头,只觉得胃在收缩,几乎已忍不住要呕吐。

黑鬼冷笑道:“难道大老板手下,都是你这种连血都不敢尝的脓包”

“不是的!”

说话的人本来在门外,忽然就到了他身后。

黑鬼霍然转身,就看见了一个长身玉立的青衫少年。

他本来年纪一定还很轻,但面上已因苦难的磨练而有了皱纹,所以看起来远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黑鬼道:“你也是大老板的手下”

这人道:“我也是,我叫小弟。”

黑鬼道:“你尝过血是什么味道”

小弟弯下腰,拾起了杜方的剑,在血泊中一刺,剑尖沾血。

他一哦舐一哦净了,忽又反手,将自己左臂划破道血口,鲜血涌一哦出时,他的嘴已凑上去,然后才慢慢的抬起头,神一哦色一哦不变,淡淡道:“活人的血是咸的,死人的血就咸的发苦。”

黑鬼的脸一哦色一哦却不禁有点变了,冷冷道:“我并没有问你这么多。”

小弟道:“要做一件事,就要做得确实道地。”

黑鬼道:“这话是谁说的”

小弟道:“大老板说的。”

黑鬼忽然大笑:“好,能够为他这种人做事,我们这趟来得就不算冤枉了。”

小弟躬身道:“那么就请随我来。”

他转身走出去时,每个人脸上都已不禁露出尊敬之一哦色一哦。

只有长三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羞愧与痛苦。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四)

上午。

闹市中的人声突然安静,只听见“踢跶踢跶”的木屐声,由远而近,两个人穿着五寸高的木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两个发髻蓬松,相貌狞恶的扶桑一哦浪一哦人,宽袍大袖,其中一个人,七寸宽的纯丝腰带上,斜一哦插一哦着一一哦柄一哦八尺长刀,双手却缩在衣袖里。

另一人黑袍木屐,连脸一哦色一哦都是乌黑的,看来更诡秘可怖。

江岛和佐佐木也来了。

看见了他们,每个人都闭上了嘴,虽然没有人认得他们,可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带着的那种邪恶的杀气。

连孩子们都能感觉得到。

一个体态丰盈的少一哦妇,正抱着她五个月大的孩子从“瑞德翔”的后室中走出来。

瑞德翔是家很大的绸布庄。

这少一哦妇就是少掌柜的新婚夫人,本来就是花一样的年华,刚经过女人一生中最辉煌美丽的时期,就像是一块本就肥腴的土地,刚经过春雨的滋润。

一看见她,江岛和佐佐木的眼睛立刻发了直。

佐佐木道:“花姑一哦娘一哦大大的漂亮!”

江岛道:“大大的好。”

少一哦妇本在逗着怀里的孩子,看见了他们,一张苹果般的脸立刻吓得惨白。

佐佐木已冲了进去.店里一个伙计刚陪着笑迎上来,刀光一闪,左臂已被削断。

孩子吓哭了,一哦妈一哦妈一哦的一哦腿一哦已吓得发软。

佐佐木手里还握着滴血的刀,狞笑道:“花姑一哦娘一哦不怕,我喜欢花姑一哦娘一哦!”

他又准备扑上去,这次已没有人敢来阻拦。

可是他的腰带却忽然被江岛一把抓住,反手一提,手肘一撞,他的人就飞了出去。

江岛大笑,道:“花姑一哦娘一哦是我的,你……”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佐佐木已凌空翻身,一刀砍了下来。

这一刀又狠又准又快,用的正是扶桑剑道中最具威力的“迎风一刀斩”,就好像恨不得一刀就将他弟弟的脑袋砍成两半。

这个人果然是随时随地都会杀人,而且随便什么人都杀!

可是江岛也不差,就地一滚,从刀锋下滚了出去,反手打出了三枚铁角乌星,正是伊贺忍者们用的独家暗器。

这兄弟两人竟为了一个别人的妻子,就真的拼起命来。

佐佐木长刀霍霍,每一刀砍的都是江岛要害,江岛的身法更怪异,满地翻滚,各式各样的暗器,层出不穷。

突听“叮”的一声,三枚铁星被削落,长刀也被挡住。

一个又高又瘦的蓝袍道人,发髻上横一哦插一哦着一根白木簪,手里一一哦柄一哦青铜剑,削落了暗器,架住了长刀,一脚将江岛踢出五丈开外,顺手给了佐佐木三个耳光,冷冷道:“要找花姑一哦娘一哦,到韩大一哦奶一哦奶一哦那里去,有孩子的女人不是花姑一哦娘一哦。”

这两个横行霸道,穷凶恶极的扶桑一哦浪一哦人,见了他居然服服帖帖,垂头丧气的站起来,连屁都不敢放。

人丛中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冷笑:“这道士想必就是被人从武当山赶下来的白木了,想不到现在还有这样的威风。”

另一人笑声更难听:“在自己人面前不发威,你叫他到哪里发威去”

白木面不改一哦色一哦,眉角的一颗痣却突然开始不停跳动,冷冷道:“看来这地方倒真热闹得很,居然连朱家兄弟也到了!”

人丛中又传出一阵大笑:“这老杂一哦毛一哦好灵的耳朵。”

笑声中,两道剑光飞出,如惊虹交剪,一左一右刺了过来。

白木没有动。

江岛、佐佐木却迎了上去。

可是他们也没有机会出手。

两道剑光中的人影后,还有两条人影,就像是影子般紧一哦贴着他们。

朱家兄弟仗剑飞出,这两个人也跟着飞了出来。

只听一声惨呼,剑光中血花四溅,两个人平空跌下,背后一一哦柄一哦短刀直没至一哦柄一哦。

另外两个人凌空一个翻身,才轻飘飘的落下,落在血泊中,一个人脸一哦色一哦发青,另一人脸上还带着酒意,正是丁二郎和青蛇。

丁二郎还在叹着气,看着地上的两个死人,喃喃道:“原来朱家双剑也不过如此,我们一直盯在他们后面,他们竟像死人一样,完全不知道。”

青蛇淡淡道:“所以现在他们才会真的变成死人。”

白木冷峻的脸上露出微笑,道:“青蛇轻功一向是好的,想不到二郎的轻功也有了一哦精一哦进。”

丁二郎道:“那只因为我暂时还不想死。”

在这种行业中,你若不想死,就得随时随地磨练自己。

白木微笑道:“好,说得好,这件事办得也好。”

丁二郎眨了眨眼,忽然问道:“最好的是什么”

白木抚长剑,傲然道:“最好的当然还是我这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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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已入鞘。

没有人敢反驳这骄傲的道人,因为没有人能抵挡他的剑。

他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而且随时随地都不会忘记提醒别人。

在黑杀中,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忽然间.人丛中一阵惊呼一哦騷一哦动,四散而开,一条血淋淋的大汉,手持板斧,飞奔而来。

青蛇皱眉道:“不知道斧头又闯了什么祸”

白木冷笑,道:“闯祸的只怕不是他。”

看见他们,斧头立刻停住脚,面露喜一哦色一哦,道:“我总算赶上你们了。”

白木道:“什么事”

斧头道:“老柴又喝醉了酒,在城外和一批河北道上的镖师干了起来。”

白木冷笑道:“闯祸的果然又是他。”

斧头道:“我看见的时候,他已经挨了两下子,想不到连我加上去都不行,只好杀开一条血路闯出来找救兵。”

白木道:“哼!”

斧头道:“那批镖师实在扎手得很,大家再不赶去,老柴只怕就死定了。”

白木冷冷道:“那么就让他去死吧!”

斧头吃了一惊:“让他去死”

白木道:“我们这次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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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居然真的走了。

大家当然也都跟着走。

斧头站在那里发了半天怔,终于也赶了上去。

他们当街杀人,扬长而去,街上大大小小几百个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没有人敢惹他们,因为他们有的不要脸,有的不要命。

还有的又不要脸,又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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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都走远,又有个胖大头陀,挑着根比鸭蛋还粗的一哦精一哦钢禅杖,施施然从瑞德翔对面一家酒楼走了出来。

那少一哦妇惊魂初定,刚放下孩子,坐在柜台里喘气,突听“砰”的一声响,坚木做成的柜台,已被这和尚一禅杖打得粉碎。

这一杖竟似有千斤之力,再反手横扫出去,力量更惊人。

这家已有三百年字号的绸布庄,竟被他两三下就打得稀烂,店里十二个伙计,有的断手,有的断一哦腿一哦,也没有几个还能站得起来。

那少一哦妇已吓得晕了过去。

和尚一伸手,就把她像小鸡般抓了起来,挟在肋下,大步飞奔而去。

看见他刚才的凶横和神力,有谁敢拦他

和尚肋下虽然挟着一个人,还是健步如飞,顷刻间就已赶上他的同伴,转过脸,咧开大嘴,对着白木一笑,就越过了他们,走得踪影不见。

青蛇皱眉道:“这和尚是不是疯了”

白木冷冷道:“他本来就有疯病,每隔三两天,就要犯一次。”

佐佐木道:“他抱着的那个女人,好像是刚才那花姑一哦娘一哦。”

江岛一句话都不说,拔脚就追。

佐佐木也绝不肯落后。

突听前面横巷中传出一声惨呼,竟像是和尚的声音。

等大家赶过去时,和尚一个百把多斤重的身一哦子,竟已被人悬空吊了起来,吊在一棵大树上,眼睛凸出,一哦裤一哦裆一哦湿一哦透,眼泪、鼻涕、口水、大小一哦便都一起流了出来,臭得巷子外面都可以嗅到。

这和尚不但天生神力,一身外门功夫也练得很不错,却在这片刻之间就已被人吊死在树上,杀他的人已连影子都看不见。

白木反手握紧了剑一哦柄一哦,掌心已被冷汗一哦湿一哦透,不停的冷笑道:“好,好快的身手!”

青蛇皱眉道:“想不到附近居然还有这样的高人,出手居然比我们还毒。”

丁二郎弯着腰,仿佛已忍不住要呕吐。

斧头在大吼:“你既然有种杀人,为什么没种出来跟老子们见见面”

深巷中寂无回声,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佐佐木关心的却不是这些,忽然问:“那个花姑一哦娘一哦呢”

大家这才发现,刚才还被和尚挟在肋下的女人已不见了。

那条用百炼一哦精一哦钢打成,和尚连睡觉都舍不得放手的禅杖也不见了。

难道这女人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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