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阿砚捉鱼(1/2)
一路跟着宁非到了后山,阿砚心中思绪连绵,不知道想了多少主意,可是等真到了后山,她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她分明记得这个后山应该是山清水秀的,现在正是深秋之时,落叶缤纷五彩斑斓,提着裙摆走在山林间,感受着脚底下那簌簌作响的落叶,会让人有空幽入定般的禅意。
可是现在呢,一切竟然都变了。
因为这个曾经清静优雅鸟语花香落叶缤纷的地方,现在到处都是鸡屎。
一不小心,就踩一脚鸡屎,要多糟心有多糟心。
而那林间草丛还有落叶之中,一只只肥嘟嘟的三黄鸡正偷偷摸摸地侧着脑袋打量着阿砚,仿佛阿砚是侵进它家地盘的外来者。
一句话,这里变成了一座养鸡场。
宁非望着阿砚震惊得合不上的嘴巴,解释说:“我们九爷命我们养三黄鸡,孟汉连夜搜集了方圆一百里内所有的庄子,如今这山上少说也有三百只三黄鸡了。”
可怜的孟汉,现在还满身的鸡粪味,宁非想着,不免暗自庆幸。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身穿白衣黑发披肩的俊美男人出现了,他入鬓长眉微微挑起,唇边噙着一抹笑:“看你这呆样。”
说着这话,他抬起手,帮着阿砚将尚且张着的嘴巴给合上了。
“好多三黄鸡……”阿砚还处于匪夷所思中。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他一定又是当今的九皇子嘛!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堂堂九皇子,为了一个香酥蜜汁芝麻鸡,一夜之间让一座禅意十足的后山变成了养鸡场
他,他打算吃到哪年哪月
自己难道要给他做一辈子的香酥蜜汁芝麻鸡
不过阿砚转念一想,忽然明白过来,面上顿时露出惊喜。
吃香酥蜜汁芝麻鸡好啊!吃着吃着差不多也就死了!
顿时她兴奋起来:“明天给你做芝麻鸡,后天给你做菊花鸡,大后天给你做李子鸡,大大后天给你做糯米鸡!”
芝麻鸡吃了毒死,菊花鸡吃了也死,李子鸡吃了拉痢,糯米鸡吃了会腹痛,反正没一个好玩意儿,到时候她再适当地加点其他药草,这个办法,太好了!
萧铎见她整张小脸都亮了起来,眸中更是射出动人的光彩,也颇觉得心里舒爽,唇边越发带了一抹笑:“走,随我去溪边走走。”
阿砚开心地猛点头!
她想趁机采点可以利用的野草!
一路上,萧铎领着阿砚在前面,宁非则在前面开路。因为时不时有满天飞的鸡毛以及受惊的三黄鸡们从附近飞纵而过。
阿砚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萧铎应该顺便养几只狗,这才能凑成个“鸡飞狗跳”。
三个人穿过了一处草坪,总算来到了小溪边。
阿砚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这里已经准备好了竹桌和竹椅,还有钓鱼竿等,他竟是要在这里钓鱼啊。
阿砚纳闷地看看那群鸡:“有它们在,你能钓到鱼吗”
萧铎冷眼扫了下那群鸡,淡声命道:“让它们离开。”
宁非得令,拿着一把剑自去轰鸡了。
阿砚也是曾经当过少年将军的人,文韬武略十八般武艺,她都是知道的,到了这辈子纵然体质限制并不会那些武艺,可眼力界还是在的,自然看出这宁非身手非同寻常,别说其他,就是他舞出的那套剑法,一看就不是江湖人士随便耍耍的招式,定然是名家所传。
他竟用这么精妙的剑法来轰鸡。
阿砚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等到他舞了一番,鸡都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地鸡毛,这位尊贵的九爷萧铎,也要开始钓鱼了。
他坐在竹椅上,拿着钓竿开始垂钓。
宁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下去了,悄无声息的。
阿砚虽然活了七辈子了,可是竟然没这么垂钓过,她也没那耐心,如今就这么看着萧铎钓鱼。
这时候已经是深秋了,天冷了,山里树上的叶子也都快秃了,偶尔来几只呆鸟跑过来叽叽喳喳几声,或许也觉得无趣,就支愣着翅膀飞走了。
萧铎倒是能沉得住气的,挺直着背脊,半合着眸子,修长好看的手捏着钓鱼竿,就那么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
阿砚借机多看了他几眼,不免猜想他到底多大了,隐约感觉应该不过二十五六岁吧,其实还是很年轻的年纪,一般这个年纪的,很少有他这般耐性呢。
阿砚仰脸看四周,也有几棵参天大树,上面稀拉拉挂着几片黄叶,静谧而古朴地立在那里。她顺着那树往下看,仔细地盯着那些杂草瞅。
很快她便惊喜地发现,有一根断肠草呢。
断肠草浑身都是毒,尤其是叶子和根更是剧毒,不过因它那嫩黄色小花很像金银花,普通人是分不清的。
阿砚顿时有了主意,可以把这个断肠草混到金银花里来做菜!
她小心翼翼地瞅了萧铎一眼,却见他依旧半合着眸子,犹如老僧入定般在那里垂钓,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当下她悄无声息地起身,蹑手蹑脚地朝着那个断肠草走过去,走到近前,再次回头看了眼萧铎,却见他依然毫无所觉。她心中大喜,连忙弯腰拔起那根断肠草藏在怀中,然后起身。
谁知道就在她拔完断肠草要站起来的时候,猛然间脚底下一滑,人就摔了个狗啃屎。
“啊——”她下意识地叫了出来。
萧铎猛然回首,起身,冲过来。
藏在不知道哪里的宁非也瞬间出现了。
萧铎看着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的阿砚,皱眉道:“你能不能消停下”
阿砚也很无奈,泪眼汪汪地耷拉着脑袋:“我知道了,我错了……”
萧铎不悦地道:“我的鱼好不容易上钩了,现在被你吓跑了。”
阿砚连忙举手道:“我赔你!”
当她举起手来的时候,肩膀上几根鸡毛翩翩起舞。
萧铎看着她那狼狈模样,不知怎么忽而心情便好起来,他剑眉微挑,细长的眸子里闪出些许兴味:“你怎么赔我你会钓”
阿砚顿时有些懵,心想她才不爱钓鱼呢!
不过看到那清澈的溪水,她眼前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当下她挽起袖子,豪爽地道:“看我的!”
说着,她蹭蹭蹭跑到小溪边,跳进去,弯腰在那小溪边开始摸索。
萧铎狭长的眉眼里越发带了笑,随手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一根萱草,半叼在嘴里,就那么半躺在竹椅上,好整以暇地看她耍宝。
看看她那小胳膊,细白细白的,瘦得他一根手指头都能圈起来的样子,还想捉鱼是鱼去捉她还差不多吧!
谁知道他正看着呢,那边阿砚又是噗通一声,就这么摔到了水里,顿时水花四溅中,还能看到这小丫头扑腾了几声。
萧铎无奈蹙眉,撩起袍子,准备下水。
谁知道宁非却比他更快,已经如飞鹰一般凌空掠过,又若蜻蜓点水一般扫过水面,一时之间阿砚只见衣袂翻飞水声哗啦,再定睛看时,自己已经站在了岸边,下半截衣服半湿了。
不过好在这是深秋了,衣服厚,倒是不会像上次那般狼狈。
她是被宁非直接提上来的,先冲宁非的铁面具感激地笑了下,这才看向萧铎。
萧铎从旁看得拧起了眉,俊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郁的色彩。
她微惊,将手背在后面,原本准备好的话也不敢说出口了。
萧铎抹黑的长发放荡不羁地披在肩头,此时风吹过时,有一缕黑发半掩住了他细长微凉的眉眼,以至于阿砚想再仔细观察下他的神情都不能。
“我我我……”她忽然有些怕了,该不会她发现了自己的断肠草吧还是说他忽然杀心大起要杀自己了
此时宁非已经隐入了树林中不见踪迹,小溪边,只剩下她和萧铎。
她就这么谨慎而提防地望着萧铎,咬着唇,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如果他要杀自己,自己该怎么办他一定是会武功的,应该武功相当了得的,自己能跑的了吗还是说应该赶紧回忆下自己当将军当土匪时学过的招式,能应付得来吗
她脑中泛起一百个一千个猜想,又想了一千个一万个对策,可是每一个都不那么靠谱。
看来她就要命丧于此了
两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啊啊啊,她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萧铎却忽然迈步,向她走过来了。
这下子她是连哆嗦都不会了,她整个人僵在那里了,就那么瞪大了无辜的眼睛,绝望地望着向自己走过来的那个人。
命运啊命运,它是如此的可怕,自己怎么绝望地挣扎,却都无济于事
萧铎一步步,终于走到了她面前,然后呢,他伸出了手。
阿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萧铎对着自己伸出手来了。
眼泪滑过脸颊,就这么落下。
这是第八次了吧,她就要等待那可怕的当头一刀了吗
周围的鸡叫鸟叫全都变得分外遥远,时间静止了下来,呼吸已经不能继续,阿砚的脑中一片空白,唯独四个字在不断地盘旋——又要死了。
许久后,预料之中的当头一刀并没有出现。
一件外袍披到了她身上。
她倏然睁开双眸,却见到他正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啊”她惊讶得不能自已,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件外袍是死之前的最后一顿饭
“小丫头被吓傻了”他黑幽的眸子里闪着些许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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