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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帮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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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金反应过来,方星河这是在指责他!

方寒金自幼出身富贵,正儿八经的富三代,本就是唯我独尊惯了的人,打小到哪都是众星捧月,只有他对别人指手画脚,别人哪敢对他高声一句现在方星河竟然敢对他这样,自然受不了,更何况还是自己的生出来的丫头片子,他习惯性的伸出打人:“方星河你疯了吗屁大点的东西,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结果高高瘦瘦的少年一下挡在方星河面前,封皓看着方寒金说:“方叔叔,派出所就在旁边,请您冷静一点。”

方寒金被挡着了,知道这是封校长的孙子,也不好强硬动手,只被气的喘着粗气,“老子就是改了你的志愿,怎么了你是我生的,我想改就改,你还能了不知好歹的东西,还敢跟我顶嘴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想回头咬我现在翅膀硬了是吧反了天了我看你真是……”

“我凭什么不敢这样跟你说话我小时候发烧四十度快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吃你的喝你的你在幼儿园等不到人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吃你的喝你的每个学期开始该交学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花了你的钱我告诉你,隔壁老王都比你有资格教训我,”方星河的脸上没有表情,红着眼眶冷冷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我爸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你以为我找到方家,是为了认你这个爸是因为离不开方家我是因为答应我姥了,十八岁之前给自己找个监护人,我不过是缺少一个临时落脚熟悉海洲市这个陌生的环境罢了。”

她嗤笑一声:“吃你的喝你的你也有脸说出来你养方婉婷花了几十、几百万不止吧养我花了多少钱,高三一年,学费多少我不知道一个月生活费多少我不知道我长到十八岁,你作为父亲在我身上花了不少三千块钱,你也说得出我吃你喝你的话,也不怕被人耻笑我姥把我养这么大,不是为了给你们家欺负的。”

方寒金觉得自己听错了,“你,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对!”方星河猛的提高声音,“我敢!你们毁我的前程,不顾我的未来,心思歹毒可恨,都撕破了脸皮,我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当我好欺负,我偏不让你们欺负。你们这些人不就是看我无依无靠才敢对我肆无忌惮吗你不就是觉得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才敢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你以为我喊你一声爸,你就真的是我爸你配让我叫你一声爸吗”

“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方寒金又要冲过来打她,方星河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再打我一下试试我告诉你,今天除非你打死我,你要打不死我,你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去你家门口,你公司门口,会闹的你们方家鸡犬不宁不得安生,我会找电视台,找媒体记者,说说你这个一心想要弥补我这个私生女的父亲,是怎么样弥补的。海洲方家啊,多好的写作素菜,我相信这么个富裕的大家长,记者一定很感兴趣。你放心,知道你在海洲势力大,一个电话就能拦下了报道,所以我不会找海洲的记者,我找个隔壁淮宁的记者,要是淮宁的不行,那我再换一个城市,反正,咱们国家这么大城市那么多,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手伸到四面八方去。我就一个人,还未满十八岁,我就是个坏胚子,我也不要什么面子里子,我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那种人,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你们这些穿鞋的我们看看到时候丑名远播的人究竟是谁!”

本来方寒金已经强行冲破封皓的阻挡,都要再次打人了,结果他抬头对上方星河的眼睛,抬起的手顿了一下。

方星河的眼神冰冷,神情漠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几乎没有思考,只是淡淡的随口而出,看人的眼神没有生气,更没有感情。那种绝望到极致的憎恶和恨,似乎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封皓趁机把方寒金推开:“方叔叔,请你注意言行,你要敢打她,我就喊警察了!”

方寒金被封皓推的后退一步,他的表情充满了震惊和不易觉察的畏惧,就像方星河说的那样,她是光脚的,她在几乎一无所有的前提下,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方寒金冷哼一声:“屁大点的人,还玩起了威胁了”

方星河点头:“你再打我一下试试,看看我是威胁,还是来真的我姥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特记仇。反正我们来日方长,你等着看好了。。”

“你别忘了,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你住在我家里,竟敢口出狂言,简直可笑至极!”

“住在你家哦,我差点忘了,我确实住在你家的杂物间,看来以后付租费是省不下来了。放心,我稍晚些时候就搬出来,又或者,你回去以后,帮我把东西放到门口这样,我不会弄脏你方家的地板。”她说得讽刺,脸上的笑带着几分漠然,就好像眼中的光亮熄灭,决然和孤注一掷让她会不顾一切,“今天这个事,不会这么就算了。”

说着,她转身朝外走去,“封皓,我想一个人找个地方静一会,我明天去找封爷爷,你先回去吧。”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方寒金的吼声有多大,咆哮的多恐怖,她丝毫不关心,她只想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

……

海洲三十层高的精英大厦顶楼,方星河面对着顶楼墙角的拐角坐着,抱着膝盖,低着头,时不时摸一下眼泪。

她的京华梦,她的摄影师梦,就这样被一群疯子搞丢了。

“……你们给我等着,君,君君子报仇……呜呜,十年不晚……呜呜呜……”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是想找个可以发泄的地方待着,只有这个地方安静人少,还不会打扰别人。

封皓低着头,倒背着手,站在通往顶楼的楼梯门旁边,鞋尖一下一下的磕着地面,他不敢过去,他怕自己出去后,她会更难受。但是他又不敢走,她跑这么高的地方待着,万一想不开怎么办他怕。

他在这里站了将近小时,脚都有点麻了。

他朝楼梯下面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转身沿着楼梯去了三十层楼。

天台上的哭声很小,年伯同到的时候,就听到她在抽噎,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他听不清。

他抬脚走近,方星河觉察脚步声,立刻抹着眼泪回头,一眼看到年伯同,她又重新转过身去:“……你干嘛我就是来这个地方哭一会,我不是来自杀……”

年伯同没说话,而是换了个方向,走到方星河另一边,蹲下,“你的同学刚刚去找我,他希望我能劝劝你。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因为我知道你非常想上京华大学的摄影系。”

方星河抽噎着:“我现在上不成了。我爸说我的志愿是他改的,警察不给开证明。我拿不到证明,就没有办法把志愿改回去……我上不成京华了……”

“所以,你打算自暴自弃”

“谁说我要自暴自弃”方星河狠狠抹了把眼泪:“我就是憋得难受,过来发泄一下……”

年伯同半蹲在她身侧:“那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汗都哭出来了,看样子也哭了不短时间,发泄完了,情绪是不是稳定一点”

方星河摇摇头,低着头没说话,隔了好一会才开口:“为什么有人的心那么坏,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呢”

年伯同笑了笑,“你觉得呢”

“难道真是人之初,性本恶自私和妒忌是人的天性,控制不住就会跑出来。我小时候妒忌别人有漂亮衣服,下雨的时候,我穿着水靴故意往水洼里蹦,溅脏了别人的衣服,可是我看到对方哭得那么伤心,我当时特别后悔,我回去跟我姥说,我姥带着我去她家赔礼道歉,还把衣服拿回来,教我拿洗衣皂一点一点洗干净晾干,再送回去。我那以后再也没做过坏事,我姥说我是坏胚子,可是,我就算是坏胚子,我那以后也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啊怎么隔了这么多年,还给我遭报应呢”她嗓子有些哑,哭的太厉害,声音几乎发不出声来。

“妒忌是人的天性。”年伯同说:“但是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恶的情绪,把妒忌化为善意的羡慕、转为祝福的能力、变为前进的动力,这是视每个人的个人情况决定的。我们生活中的大多数人,都能控制这种能力,又或者悄悄放在心底里羡慕,但也有极少数人会因此而放大妒忌伤害别人,如何分辨身边的人是否怀有恶意,这取决于我们自己的判断。”

“我会判断。”她说:“只是我低估了人性中的恶。我以为,所有的人都会点到而止,都会懂得底线,我错了。你以为的底线,对有些人来说,轻轻一扯就断了。”

年伯同蹲在她的身侧,笑了笑说:“人活在社会上,就必然会面对各式各样的人,我们看不清那些美好皮囊下藏着究竟是人是鬼,我们也不确定那些丑陋面孔下保留的是善良还是邪恶。社会是个大染缸,纯洁的会被染黑,黑色的会沾上白,红黄蓝混成了黑,黑白变成了灰。星河,你能在这样大染缸中保留原来的色彩吗”

方星河抬头看他:“我能。”她说:“我知道社会没那么简单,但是我知道十年后、二十年后,我还是不会变。我姥说过,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多年以后依旧怀有初心。别人能在这个社会活下去,我也能。”

年伯同说是,“如果我们学不变,等待我们的,会是更多的磨难和挫折。怎么办”

“有句话叫以不变应万变,我不怕磨难,也不怕挫折,更不会被这样的一次打击打到。”她说着,使劲擦了把眼泪,“我哭好了,要先回去了。”

年伯同看她一眼:“哭好了那么,你有什么需要我能帮你的吗”

方星河想了下,“你能不能让你助理跟我去一趟方家,我想把我的行李拿出来,我怕我去了,他们找我麻烦。”

年伯同蹲在原地没动,“你想要帮忙的就只有这个我觉得我能帮的或许更多一点。比如你想要的那份证明,再比如有关你父亲一家对你的所作所为,总之你能想到或者是想不到的,我或许伸一伸手,就能帮到你。”

方星河摇头:“不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从他决定舍弃我的那刻起,他就不是我爸了。我姥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笔学费在她的一个律师朋友那,那是她给我留的大学学费,我不用方家我也能活得好好的。他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吃他喝的他的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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