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缘由（二）（1/1）

小衫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她曾经着急地想要离开，却无奈的发现自己连阿姨家的房门都出不去，只能百无聊赖地四处在阿姨家晃荡，看着阿姨一直对自己的儿子恶言相向，她不禁有些怀疑阿姨的儿子是不是阿姨亲生的。

“好了，笑瞬，这次考了年级第一，下次要更加努力才好，这次你和第二名才错那么一点分，好好学习，下次保持，继续进步。”阿姨满意地看了这次的排名情况后，破天荒没有骂他，冷冷地说完之后离开了房间。

笑瞬看着妈妈依然冷漠的背影，失落地垂下了头，他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还不满意？我到底要怎样妈妈才会开心一点？小衫看着哥哥无力地放下了卷子，摊开了书继续做题，可是哥哥脸上越来越漠然的神情却让小衫开始有些不安。

在又一个晚上，小衫听到了哥哥上楼的声音，在这里呆的久了，她已经可以辨识出哥哥上楼的脚步声。可是等了很久，哥哥都没开门进来，小衫有些奇怪，便试着穿过房门去查看，竟然可以出去！小衫惊喜极了，一穿出去发现哥哥正紧张地站在门口，小衫疑惑地看着他。只见笑瞬深呼吸了一下，手有些颤抖地拿出今天刚做的小测卷子，上面红红的八十分让笑瞬的手抖的更厉害了，想到妈妈平日里对自己的苛责，笑瞬下定决心将卷子藏到了深处，准备等一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妈妈。

“哎哟，小瞬回来啦，快过来问候你叔叔婶婶。”阿姨笑盈盈地将笑瞬的书包脱下来拿到了房间。“叔叔婶婶好。”笑瞬怯怯的打着招呼，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其他亲戚了，自从爸爸过世之后，妈妈就变的很少笑，也不爱让亲戚过来了......“诶，这孩子想什么呢，你叔叔婶婶想你了，来家里坐坐，还不快陪他们聊会天呀。”刚放完笑瞬书包的阿姨刚出房间就看到儿子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连忙让他过去坐下。

笑瞬受宠若惊，因为妈妈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了，他连忙坐了下来，难得今天可以不用回房间做作业做到睡觉，笑瞬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妈妈一直笑眯眯地陪着叔叔婶婶聊天，笑瞬忐忑地想着：妈妈今天心情这么好，算了，还是不敢告诉她我没考好。

“之后有空常来啊。”阿姨将笑瞬的叔叔婶婶送走之后，开始发起了牢骚：“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把家里弄得这么乱，真是......”看着还站在门口笑瞬，呵斥道：“你看看浪费了多长时间，还不快去做作业！还在这傻站着。”笑瞬欲言又止，看着妈妈大发脾气，最终还是没把那张八十分的卷子说出口。

笑瞬心慌慌地做完了作业，他知道妈妈收拾完客厅之后，马上就会来房间检查他的书包。“吱呀......”阿姨面色阴沉地走进了笑瞬的房间，一声不吭的开始翻起了他的书包。笑瞬低头看着书，不敢抬头看妈妈，渐渐的，妈妈翻书包的声音停止了，笑瞬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完了，妈妈肯定发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姨把卷子甩到了背对着她的笑瞬的头上，笑瞬慢慢地站了起来：“对不起妈妈，我没考好......”“怎么，我不检查你还打算不说了是不是！考的这么差，你是不想上学了是吗！”“不是的妈妈，我是看你今天心情好，我就......”笑瞬想要解释，阿姨看着这张卷子却越看越气，“别给我找借口！不想学了，很简单啊，明天不要上学了，我马上给你找个打工的地方，考的这么差还学什么学！”说着就拿着笑瞬的书包往外走。

笑瞬急了，连忙拦着妈妈，妈妈一只手把他拎起来，拿着书包就往外走。“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真丢我的脸！”说着把笑瞬推出了家门，笑瞬默默地把书包捡了起来，看着自家紧闭的房门，，慢慢地走到旁边的楼梯上坐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呢？大概就是在爸爸过世之后吧，想着之前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笑瞬低下了头开始抽泣。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小衫已经陪笑瞬坐在这里好久了，看着楼道里已经黑下来，笑瞬有点害怕，忍不住敲着房门：“妈妈，妈妈，放我进去吧，我有点害怕，楼道里好黑。”可是阿姨却迟迟不来开门，笑瞬敲得更大声了，过了一段时间，门打开了，出现了阿姨不耐烦的脸：“敲什么敲！不影响邻居休息吗？今天你就在外面待着吧，长点教训。不准再敲了！”

“啪！”房门重重的关上了，笑瞬看着自己的家门，眼里的光渐渐熄灭。声控灯又暗了下来，楼道里重新陷入黑暗，笑瞬看着幽深的楼梯，楼道仿佛开始慢慢地发生着不知名的变化，夜色已经很深了，外面的温度开始降低，笑瞬觉得有点冷，紧紧地抱着自己，抬着头警惕地看着楼梯的方向。

“蹬，蹬，蹬，蹬......”有节奏的脚步声开始在楼道里响起，本来已经快要睡着的笑瞬一个激灵，害怕地瞪大了眼睛，脚步声还在持续着，不紧不慢，渐渐地向着笑瞬所在的这一层靠近。笑瞬一动不动，他完全清醒了过来，但是冷汗直流，现在已是深夜。

随着时间的推移，脚步声已经来到了笑瞬的上一层，楼道里伸手不见五指，笑瞬又不敢让声控灯亮起来，只能僵硬地坐在地上。“你要死啊！大半夜不睡觉，在楼道里吓人。”一位年轻女子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看到正坐在地上的笑瞬，吓了一跳。“真是神经病！”随着女子的走远，脚步声也渐渐消失，笑瞬轻轻地呼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笑瞬迷迷糊糊被踢醒了，“这还睡得挺香，考那么差还真有脸，看到你就来气，今天早饭也别吃了，现在赶紧给我去学校学习！”阿姨不耐烦地对着笑瞬说道。笑瞬揉了揉因为一晚上坐在楼道里已经僵硬发疼的四肢，默默地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走出了楼道。

从那之后，笑瞬也变了，小衫看着哥哥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出现过，成绩虽然越来越好，但是也越来越沉默寡言，与阿姨的对话从来不会超过五句，每当阿姨检查完作业心满意足的出去之后，笑瞬总会偷偷地躲在被子里哭。

小衫心里也越来越不安，看着哥哥日益憔悴麻木的样子，总觉得什么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