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小棺材二十九(2/2)
狐狸亦朝他笑了笑:“看来你早就知晓她是血族么。”
“没错。”
“呵,有意思,我从未见过血族长成她这种样子,也从未见过其中任何一个能将身上血腥味藏得这样不留痕迹。所以,她竟是可以将人性和妖气剥离开来么”
听他这样说,方即真目光似乎一瞬有些迷离,像是想着什么,片刻,垂下头道:“她是血族同人类所诞下子嗣,因母体时吸了母亲精血,所以也是自尸体内分娩棺材子。”
“倒真是罕见……”
“没错。”
“所以你依附于她,好借着她身上阴阳两股气隐藏你满身煞气是么。”
方即真微微一笑:“是。”
狐狸因此也再度笑了起来,两眼弯如星月,两三步踱到我边上,笑吟吟朝我肩膀上轻拍了一把:“好好看看,小白,错过今夜就指不定是否还能有命看见了,这位太岁爷。”
“……什么太岁爷……”我还没从他俩你来我往对话中回过神,听狐狸这么说,不由愣愣地问他。
“他是神呢。”
“神……”我从未听说过有叫做‘太岁爷’神。
可就我茫然将目光再次转向方即真时,突然一个激灵,迅速回头望向狐狸脱口而出:“难道是犯太岁那个太岁”
狐狸笑笑,没回答,因为就此时他身形一闪突然到了我面前,这同时忽见方即真也站了离我不出一步远距离,被狐狸身体阻挡着,于是他一边朝我看了一眼,一边将脸微微一侧,朝我身后屋内看了进去。
咳!咳咳咳!
这时突然间听见身后张兰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扭头看去,便见她咳得仿佛要将肺都给咳出来了,而随即哇下张开嘴,她真从嘴里吐出堆污血夹杂着块状东西。
“你怎么了”见状我不由一骨碌站起身惊问。
她咳得几乎没有力气看我,只是伸出细长手指朝方即真方向用力指了指,随后似乎拼力气般说了句:“用……罚为害……动静……殊致……非……非天从岁月神意之……道也。凶神……凶神……”
后两个字一出,她全身骤地一阵抽搐,随即直挺挺躺到地上。
“张兰!”我惊叫。
急朝她奔过去,刚到近前就见她两眼直愣愣地朝着方即真,似乎还看着他,但眼里已是没有一丝神采。只有两行细细黑血仿佛虫子般从眼角处滑出,随后耳朵,鼻子,嘴,全都淌出了这样颜色血迹。
“贪欲,杀孽,死。”耳边兀地响起方即真话音,我惊跳着朝边上看去,见他不知几时已到了我身边,手张兰额头轻轻一拍,便听到她喉咙里咔咔一阵响,随即整个人直挺挺坐了起来,两只冰冷手猛地抓住我脖子一把将我甩了出去!
“而你也得死。”重重摔落到地上时,我见方即真望着我再度开口道。
而越过他身影我却突然发现,门口处被狐狸身影所阻挡地方,竟也站着个方即真。
既然他从刚才到现一直都被狐狸挡外面,那么眼前这个又是谁
这念头脑子里闪电般划过,却完全没机会再多想,因为一眼瞥见张兰直挺挺站起身再次朝我抓了过来!
我急急翻身避开,抓起身旁椅子朝她过来方向一头砸去,可是眼看椅子她头顶上砸得四分五裂,她却顶着一头黑血继续朝着我直扑过来。周围空气因她这举动发出阵呼呼声响,眼见着那十根此刻如铁钉般手指就要抓到我脸上,突然她身子倏地朝前一挺,头一下子软了下去。
胸口黑血突突涌出处,我惊见一道尖锐苍白东西自她体内穿透出来,随即消失。
于是她整个人朝边上软软一斜,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过来!”随即我听见狐狸对我低喝了一声。我刚因此而爬起来,两条腿却一下子原地僵住,再也没办法往前挪上一步。
因为我看到狐狸手中握着那把龙骨。
自那天清慈随八部天龙一起消失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样东西,这被狐狸称作龙骨东西,说它像骨头,毋宁像是一把质地诡异柄。
此时它被狐狸握手中,同上次我手里突然发生变化一样,它比原来暴长了很多,甚至比上次加长,但通体呈着苍白颜色,没有上次那种刺眼光,它看起来当真是根骨头样子,关节凸显,纹理遒劲,至顶端处由粗变得细而尖锐,如同一把极长剑,径直刺我身旁‘方即真’咽喉处。
但离开不到两指宽距离,那顶端尖锐部分却被‘方即真’轻轻巧巧捏手指间,一边微笑着望着狐狸。
而狐狸依旧挡门口那个方即真身前,脖子被他满是血迹手指紧扣着,却仍目不转睛盯着我身边这个‘方即真’,仿佛由始至终,他唯一对手只是这一个而已。
‘方即真’因此而笑了起来:“噗,妖狐,以你现这样一副模样也想驾驭龙骨么,不如早些显了九尾真身,方才值得我动动手指。”边说,手朝旁边轻轻一拧,那根龙骨前端突然一阵发黑,随即嗤地下凭空失去踪影。
随后他将那只手朝我伸了过来。
我瞥见了,但没有逃开亦没有躲避,因为我看到门口处那方即真望着我。脸上神情有些奇特,我不知道那是微笑还是怎样一副表情,突然他将扣狐狸脖子上那几根手指也合拢了起来。
我心脏猛跳了下。
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狐狸并不躲开。
以他力量必然是能躲开难道不是吗,那么些年遇到过无数可怕妖鬼,我从没见他这样安静地对手致命袭击下有过任何停顿。
但他仍一动不动地站那里,手中捏着那把已重变回小小一块剑柄龙骨。
“走啊!!!你走啊!!”
随后我终于能从发硬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惊叫,但他喉咙已那些手指轻轻一转下,如绽放花般喷出一团猩红血。
若非是亲眼看见,我断不会相信这是真。
狐狸被方即真撕开了喉咙,短短一弹指瞬间,如此轻而易举地被他撕开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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