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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廿五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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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街很安静,她的声音绕了两圈。两三家小店还开着,有老板听到动静探头出来看,却没人敢过来。

那帮找茬的被方明曦吼得愣了愣,半晌又提步朝她们靠近。

方明曦眼都红了,抓狂犹如困兽。

没等他们做什么,一辆黑色路虎从摊前驶过,开出去两百米,突然急停。轮胎擦地的动静一刹夺了那几个流氓的注意。

一个留寸头的人带着两个同样体格健壮的男人下车走来。瞧一眼方明曦,寸头踢了踢掀翻的锅,看向那几个流氓:“大晚上的这么粗暴,脾气挺大嘿”

领头的流氓瞪眼:“关你屁事,识相的赶紧走!”

寸头笑了:“我要是不走呢”

那帮人眼一横,还没说话,寸头突发制人上前就是一脚。

就这么突然打了起来。

找茬的横肉凶狠,寸头三人同样人高马大,肌肉紧实力量雄厚,过招落在对方脸上、身上各处的拳头,拳拳结实到肉,一下一下砸出闷声。

且他们的架势不像是乱来,左右上下招式熟练,一看就是练家子。

方明曦抱着金落霞,死死盯着打起来的两帮人,神经紧绷。

那辆停着的车又有动静。

穿黑t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指间夹根烟,不紧不慢朝这边走。

看清脸方明曦就愣了,是几天前在医院的那个……抓她头发的男人。旁边打的正激烈的寸头当时也在病房里,难怪眼熟。

方明曦对上男人的眼睛,头皮突然又痛了,那天被他抓住头发的痛感,电流般噌得一下蹿过神经。

那边三对五很快打完,找茬的鼻青脸肿狼狈逃窜。

寸头几人麻溜奔过来,顿了顿:“砚哥,你怎么下来了。”

肖砚没答寸头,他站在那,垂眸睇地上瞪着自己的方明曦。

“看什么”

方明曦眼颤,刚回神怀中金落霞就哎哟叫起疼,她越发用力将人揽紧。

收回目光不理会他们,方明曦低声对金落霞说:“我们去医院,我带你去。”

她扶着金落霞起身,寸头提步要过来帮忙,方明曦猛地瞪他:“别过来!”态度和对之前那些人没有区别,同样都是防备。

寸头一顿,“喂喂,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你……”

“走开——”

寸头无法,只好止步。

方明曦扛起金落霞一条胳膊,扶住金落霞往狼藉的摊位里走,她低着头,满身狼狈。

一滴水从眼眶跌进脚下的尘灰中。

那张脸掩在阴影下,一眼也没有看他们。

她们拿好装钱的腰包,搀扶着慢慢走远,寸头侧眸:“砚哥,这……”

肖砚看着那两道背影消失的方向拧了下眉,旋即松开。

他把烟扔在糟乱地上,碾灭。

“走吧。”

“还好。”

“你……”

周娣还未说完,方明曦嘘声打断,“等会再讲,听课。” 言毕脸转回过去,身子坐得端正,背脊笔直。

上午的课结束,周娣和方明曦一起吃的午餐,时间不宽裕,再者就这么一会儿方明曦眼睛也不离餐盘边摊开的书,周娣一肚子话没能开口。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周娣说要去方明曦家探望,一提就被回绝。周娣一顿,转而问:“那你妈妈的伤医生怎么说会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谁照顾她你……”

方明曦一一答了,没什么特别的语气,目光主要落在脚下,一阶一阶顺着楼梯下去。

“那些流氓呢”周娣又问,“抓到人没有”

“去报案了,等消息。”说着到了花坛边,方明曦道,“我还有事不回寝室,你去吧。”

没了周娣在耳边念清静不少,谁知出了校门,方明曦又被另一个不安静的拦住。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邓扬梗着脖子问。

方明曦的目光扫过他的脸,缓缓收回,不答却是说:“我赶时间。”

她要绕路,邓扬扯住她的手腕,“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躲我干什么”

“你刚出院,别闹了。”方明曦说,“我真的有事。”

邓扬抿紧唇盯着她,不松手也不作其它,大有她不回答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周围已经有进出的校友在议论,方明曦深知他的脾气,叹了声气:“我妈弄伤了,我得赶回去给她做饭,我下午还有课。”

邓扬一愣,神色稍缓,“阿姨弄伤了我跟你一起……”

“不用。”方明曦顺势从他掌中挣回手腕,在他又要变脸之际抬眸和他对视,“我妈的夜宵摊被人砸了,就在前天晚上。”

邓扬微怔。

“讨厌我的人不少,但我得罪的人不多。”方明曦笑了下,“这么有路子的我也不认识几个。”

这话细究起来很有意思。

她们学校不入流,有钱人家根本不会让孩子读这样的大学,学校里的人讨不讨厌她跟这事儿不搭边。至于和邓扬打架的那个,家里不是本地的,打伤邓扬之后听说就躲起来了,忙着躲邓扬家寻责任还来不及,根本没有搞事情迁怒她的精力。

而隔了一个路口的立大,家里条件好的却很多。比如邓扬,还有他身边聚的那一堆朋友。来瑞城差不多三年,她妈妈的夜宵摊也开了大约三年,从没遇到找事的。唯独这一次,就在邓扬受伤之后。

邓扬听出方明曦的意思,脸沉下来,“你是说我……”

“没说你。”方明曦笑起来很好看,只是很少笑,这会儿连连弯唇,邓扬却没了欣赏的心情,只觉得一阵不爽。

“不说了。”她的声音轻轻淡淡,弯着眉眼跟他道别,“我先走了。”

“明曦——”

走出两步,邓扬在背后叫她。

她站定,缓缓转身,唇边浅浅笑意并没透进眼里,“怎么了”

“……对不起。”邓扬声音有点低,手垂在身侧无意识搓了搓,“那天晚上那孙子喝醉酒上头,神志不清,我应该听你的不跟他较真。你拦我的时候我就该冷静一点,只是……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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