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实力为何(1/1)
唱歌的想法是突如其来的,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娄蓝就已经面对千千万万的观众们了。她许久没有唱歌,调试设备的时候都有点摸不到头绪,翻出耳麦重新戴上面对镜头之后,才觉得实在大意,但木已成舟,只好硬着头皮开唱。
“唱一首《童梦》给大家,好久没有唱歌了,可能唱的不好,大家见谅吧。”
前奏开始后,娄蓝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的比站在台上还要紧张。没有任何热嗓,一开口,嗓子很明显有些干,也有些放不开。
网页前的听众们倒是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尚且听她继续唱,华语女声的热度还没有褪去,不少人被娄蓝的歌声圈粉,对她的歌声抱有不小的期待。娄蓝不停的调整呼吸,苍白的脸上微微发红,努力调整歌声。渐渐地,只剩下女人揪人心弦的声音带出的余音,通过电波传入人们的耳中。
那种刚开始的紧张僵硬的情绪似乎被其他东西翻覆,声音恢复自然清晰,娄蓝唱的很用心,不是舞台上那种为了比赛的用心,而是想要表达感情的那种投入。
即使一开始并不完美,可是接下来她的表现已经虏获了大部分人的心。从她声音里清晰浮现出来的那种希望,让弹幕都一瞬间消失了,声音也成了某种力量似得,许多人听得心口发麻,搓搓胳膊有种浑身寒毛直竖的错觉。
这一次她并未过多运用什么演唱技巧,但歌声中比寻常表演时更加多了许多东西,娄蓝深蕴有神的双眼始终注视着屏幕,就像看着屏幕前的每一个人,专注极了。她的歌声中那种用沧桑和挫折换来的深沉感觉像是深的没有尽头的渊冥,听者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拉进去,许多人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人没有任何修饰,却也可以唱成这个样子,只要闭上眼认真的听着,就会猛地被带入和她同样的心境。
观众们目不转睛的望着镜头里的她,也觉得很奇怪,明明是和娄月诗相似的脸,但她有乌黑发亮的眼珠,脸上的光彩没有脂粉不自然的珠光,颜色浅淡的嘴唇上没有浓妆的红,鲜活生动,美的纯然。
让娄蓝高兴的是,唱完歌后很多弹幕都在赞美和鼓励她,她特地挑了几个人认真回复感谢,表情是真心诚意的,显然并未藏着伪装。
自然也有偶尔几条质疑和谩骂,但与之相比的好意占据大多数,她的手放在电脑桌上,眼睛不时扫过屏幕上的字。
娄蓝略微侧着头的时候,下巴稍微有些尖,略带着小小婴儿肥的脸上有种小孩子般的天真,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莫名的漠然冷淡的感觉。等转过来面对镜头,那种冷淡又会被菱形的微微翘着的唇弥合,整张脸是未经雕琢的精致,多看几秒,视线里就只被那双眼占据,漆黑的安静的,全神贯注的。
和弹幕留言互动了一会儿之后,娄蓝看了眼屏幕上跳到最高值的观众在线数字,习惯性的抿了一下嘴唇。这是她犹豫未决许久后下定决心时的习惯性动作,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为的也是此时此刻。因为刚刚唱了一首歌嗓音略微有些哑,她双手交握,压着声音缓缓道:“今天开这个直播,其实也是为了说清楚一件事。最近我们家的一些矛盾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了,我知道很多人对我们抱有很大的质疑,有人说这是炒作,但我现在在这里向所有人保证,我没有刻意炒作,也不会专门借用这种手段来炒作自己。”
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并不像妹妹娄月诗来的那样委屈冤枉,唯有一双手紧紧握着,干哑着喉咙,轻轻的声音却揪得人心生疼。“谁家里没几件说不清的事呢我们家也有,小时候我的家里只有爸爸妈妈和我,长大了一些,多了继母,多了妹妹。后来妈妈病了,后来我觉得,这个家,有我和没有我,已经没有两样了。”
屏幕上的女人一直盯着前方,目光却渐渐变得有些空洞,像是越过了眼前的一切,越过了时间,回到曾经快乐的某个时刻,又不小心路过悲伤的某段时光。
弹幕上安慰她的话一直的在跳,娄蓝半晌没也说话,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毕业后,学校里最要好的同学们都和她一样混迹在这个五光十色的娱乐圈里,多年后能熬出来的能有几个人若是回到上一世,在电视剧和电影的小打小闹后没有打开知名度的她,一样会被大浪淘沙般的星光冲回岸边,那些搂着肩畅想未来的曾经熟悉的面孔,最后能让人记清的也唯有稀少的一两个。
她不是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不会借用任何手段炒作。虽然一切都是被动回击,但身处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会懂她的顺势而为,从此以后她会尽量展露自己的内心,变得坦然而无畏,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甘于平庸,老老实实的在圈子里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行动。
如今的娄蓝早已经明白,若是没有鲸吞名气的,就永不会在这座险峰上前进一步。说是炒作也罢,回击也好,把家事变得透明化,越多人关注,就会有越多人看到事实,站到弱势的自己这一边。
上一世娄月诗单方面买通水军的诬陷曾让她手足无措,在怀疑家人的同时又不懂得反击,硬生生让流言传成了事实。可这一回,她怎么能还会那么傻。
看到更多的人支持她,娄蓝淡淡笑了笑,眼里若隐若现的隐忍和温柔却真实的一塌糊涂,这源于性格和经历而带来的沧桑的性感,将成为她日后娱乐圈的资本。“我从未对不起我的家人,和娄家断绝关系是我深思熟虑之举。很多人不明白我为什么做出这个选择,今天我要告诉大家,这个决定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委屈而做的,而是因为在过去多年中,我的母亲被父亲以疗养的名义送去一家医院,却并未接受过任何有效的治疗。我的继母赵瑞香期间多次出入过这家疗养院,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探望母亲,但今年我将母亲接回身边时发现,她的身上有被人虐待的痕迹。”
“因为没有证据,我不愿无凭无据指出谁对我母亲做出了这么令人发指的恶行,但从今以后,妈妈只是我一个人的,我再也没有爸爸,没有继母,更没有所谓的妹妹。谁生病,谁自杀,都和我全无干系,往日的事情我不会放弃追究,今后的某些人还请你们好自为之。”她说着,气势一变,仿佛站在冰川之巅,俾睨众生,“我暂时不追究你们,可一旦有证据,我要伤害过我母亲的人付出同样的代价,要你永远记得你做的有多错,认错的有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