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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微臣,求娶重华帝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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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那个……流珠姑姑让婢子来问一下,殿下还要多久”青璎小心翼翼抬头打量她一眼,斟酌着说了出来。

公仪音嘲讽地一勾唇,“急成这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要紧事。替我取套衣服过来换上。”

青璎应声是,取了套绛色宫装过来。

准备妥当,系上斗篷,公仪音带着青璎和青珞出了重华殿。

随流珠行了一会,皇后所居的长秋宫出现在眼前。

长秋宫是历来皇后的住所,琼楼玉宇,气势恢弘,琉璃瓦白玉栏,恍若九天之上的宫阙,让人挪不开眼去。公仪音淡淡朝恢弘的宫殿群瞟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踏入殿中,一阵暖香袭来,公仪音不适地皱了皱鼻子。

“殿下,您这边请。”流珠带着公仪音进了内殿,皇后正懒懒斜靠在上首的坐榻上,脚旁燃着个火盆,盆中的银丝炭烧得正旺。皇后手中拿了个小巧的掐丝手炉,目光低垂在手炉之上,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皇后抬了头望来,见是流珠领了公仪音而来,直了直身子,面上露出一抹笑意,“重华来了。”

公仪音行到皇后跟前微微一福,“重华见过皇后。”

“不用多礼。”皇后的面容依旧端庄而雅致,一双凤眼带着细碎笑意打量着公仪音,“重华瘦了,此去冀州,一定很很辛苦吧”

她笑意莹然地看着公仪音,仿佛是个再慈祥不过的长辈一般。

公仪音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面在流珠的指引下坐了下来,一面抬头看向皇后轻笑,“劳皇后关心,一切都还好。”

说着,垂首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皇后,等着她开口。

皇后的容貌,算不上极漂亮的那种,那好在五官有种开阔的大气,侧面轮廓优美,眉眼间自有一股端肃的神态,恰似盛绽的牡丹,雍容华贵。

可惜……安帝似乎并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

所以安帝对皇后的态度,一直是敬重有嘉,却喜爱不足。至于当年为何又要立她为后,大概要牵扯到更深层次的原因了。

“当时听主上说你去了冀州查案,本宫还吓了一跳。听说那里邪教肆虐,你一个娇娇女郎去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不知主上怎么放心的。”皇后微微眯了双眸看向公仪音,话语间透露出关切之意。

公仪音轻轻一笑,“替父皇分忧,是重华的本分,皇后无需担心。”

皇后也扯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话是这么说,可这些政事什么的,不还有你皇兄吗本宫真是想不通,主上为何不派他们前去,你说这一路过去这么危险,你若是有所闪失,顾贵嫔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吧。”说完这话,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睨着公仪音。

听到皇后口中的“顾贵嫔”三字,公仪音嘴角的笑容明显淡了淡,垂下头没有接话。

皇后没料到公仪音敢在她面前把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她说了那么一通,却见公仪音没有任何反应,不由有些尴尬,轻垂眼眸眼下眼底的憎恶,语带慨叹道,“重华大了,本宫记得从前你可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十分惹人喜爱。”

公仪音在心中翻了翻白眼。

先不说她小时候都是由父皇亲自抚养带大,同皇后并无多少交集,再者皇后也不会觉得她从前叽叽喳喳会有多讨喜。眼下这般急不可耐地向自己示好,她的心底越发狐疑起来。

“重华以前还小不懂事,现在大了,总该有一国帝姬该有的样子了。”她假意垂了头,面露羞怯道。

“重华啊,你跟本宫说说,这次主上怎么会想到派你去冀州的你大皇兄和三皇兄听说此事,当时可气炸了,抱怨你父皇偏心于你。”

公仪音勾了勾唇,“也不是什么好差使,何来偏心一说。如今朝中政务繁多,大皇兄和三皇兄自然要留在建邺协助父皇处理政事才是,两位皇兄都是明白人,不会因此而抱怨的。”

她这话一出,就像是在指责皇后的挑拨离间了,只是话语间又并未提到皇后的任何不是,所以皇后虽然面上挂不住,却挑不出她的任何错处。心中骂了几句,这个重华,何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她不甘心将谈话的主动权掌握在公仪音手中,顺着方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不过这一次,她换了个切入点,“听说这次的冀州邪教一案,还有好几位官员卷入了其中”

公仪音若有所思地睨皇后一眼,似笑非笑道,“皇后好像对冀州的案子很感兴趣的样子”

“邪教猖獗,容易动摇国之根本,虽说后宫不干政,但本宫身为一国之母,自然不能选择忽视这些问题。正好重华又是此案的第一经手人,所以本宫才想从你这儿得到些确切消息。”

公仪音目光闪了闪,点头笑道,“皇后有心了。是的,此次冀州一案,的确卷入了几位官员。这些人受了朝廷的俸禄,却不为朝廷办事,反而替这些邪教组织坑害百姓,实在是该死!”

皇后眼皮跳了跳,抬眼看向公仪音道,“怎么主上想将这些人处死”

公仪音奇怪地看向皇后,“难道皇后觉得他们不该死”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皇后讪讪道,“那他们……是要押入京城来处斩了”

公仪音心中生了几分警惕,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重华就不清楚了……父皇急着召我回京,所以我就先行回来了。至于那些人该怎么处理,父皇自有分寸,我没有多问。”

“原来是这样。”皇后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公仪音看向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皇后今日唤重华前来,不会就是为了问重华冀州一案之事吧”

“当然不是了。”皇后忙笑着否认,“本宫方才也说了,自然是看看你这些日子在外过得好不好,你虽然不是本宫一手带出来的,但本宫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怕你这些日子在外,难免有过得不舒坦的地方。”

公仪音这才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意,“多谢皇后关心,在外面的确没有京中舒服。以后再遇到这种事,重华可不敢第一个冲上去了。”

她又笑着同皇后虚与委蛇了几句,刚要找个借口告辞,殿外却传来几声交谈声。

话音落,转入殿中的是披着一袭大红色织锦夹金丝狐裘斗篷的公仪楚,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十分醒目。

公仪楚脱下身上的斗篷交给一旁的宫婢,露出里头一袭淡蓝色的梅花镧边织锦妆花缎袄裙出来。她抬头一瞧,正好看到了坐在下首的公仪音,不由一怔,皱着眉头走了上来。

“重华,你怎么在这里”语气中带了一丝惊讶和不喜。

公仪音勾勾唇,淡淡睨着她道,“皇姊这话问得好生有意思,怎么我不能出现在长秋宫么”

“你……”公仪楚本就同公仪音不对盘,闻言眸色一沉,刚要出声呛回去,皇后及时插嘴道,“阿楚,你怎么说话的呢重华是母后叫过来的。”

“母后——”公仪楚没想到皇后会替公仪音说话,跺了跺脚看向她撒娇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是重华她自己误会了。”

“既然误会了皇姊,那重华给皇姊赔不是了。”公仪音从善如流。

公仪楚“嗯”一声,打量了她一眼,走到皇后身旁坐下,挽着她的胳膊道,“母后,您叫重华来做什么呀她刚回来,不是应该在父皇那里么”

“重华这两个月在外辛苦了,母后关心她也是应当的,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没有长姊之风。”皇后被公仪楚问得下不来台,只得说了她两句以防公仪音再度发难。

公仪楚嘴一嘟,似有些不满皇后对公仪音的维护,然后抬头接触到皇后警告的眼神时,不满的话语只得咽在了肚子里,垂首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心里头颇有些纳闷。

母后一向不喜欢重华,今日怎么对她这般和颜悦色的

她到底还有几分脑子,从皇后的态度,再联想到她今日特意叫了重华过来,心知她怕是有什么事有求于重华,虽然心中恨恨,还是忍了下来。

公仪音低低垂着头,余光却一直没有错过公仪楚和皇后的眼神。

皇后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示好,此次叫自己前来一定有什么事,要么是有事有求于自己,要么是想从自己这里探听到什么。

自己来了好一会儿了皇后也没提有事情要自己帮忙的,这么看来,她是有事情要问自己再想到方才皇后对冀州天心教一案莫名关注的态度,公仪音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难道……皇后竟然也与天心教有关

这个想法一浮现在脑海当中,公仪音觉得全身都发凉了起来。然而,她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皇后久居深宫,根本就没办法接触到天心教的人。再者,天心教的目的是为了颠覆父皇的统治,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如果南齐覆灭了,她是不可能得到好处的,这么一想,稍稍定了心。

只是心中总有几分不安,想了想,出言试探道,“对了,听说这次抓到的冀州那几个官员,都不是什么嘛很重要的人物,这天心教的幕后主使,似乎另有其人,也不知那几个官员招认了没有。”

她话音一落,似乎看到皇后露在视线内的袖口动了一动。

公仪楚闻言好奇地抬了头,“天心教这是你这次去冀州调查的案子那是个什么教”

“邪教。”公仪音笑眯眯地望向她。

“你胆子可真大。”公仪楚叹道。睨着那双大眼望着公仪音,颇有几分新奇之意。她的眼睛并不像皇后细长的凤眼,而是大而圆润,望上去有几分娇憨。只是她面上神情时常过于高傲,生生破坏了几分清纯的气质。

“皇姊若是感兴趣的话,下次若再有这种事,我让父皇派你去吧。”

“我才不要呢。”公仪楚连连摆手,一脸嫌恶。

公仪音面上笑着,眸光不动声色地往皇后脸上一扫,却见她低垂着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愈加留了几分心思。

只是皇后再未多问,公仪音也不欲在此久呆,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看着公仪音清丽的身姿袅袅出了大殿,公仪楚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转回目光看向皇后,“母后,你说这个公仪音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放着好好的帝姬生活不过,偏偏跑到那么荒凉的冀州去受苦,真是不懂她怎么想的!”

她抱怨了一通,却没有听到皇后的回话,撩眼一瞧,见皇后正望着前方出神,眼中笼着朦胧之色。

“母后!”她拽了拽皇后的胳膊,颇有些不满。

皇后这才回了神,看向她歉意一笑,“阿楚,你方才说什么”

“母后——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有,您今日叫重华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不会真的是看她在冀州过得好不好吧!”公仪楚絮絮叨叨道。

皇后按捺下心中的心绪暂且不提,与流珠对视的瞬间,眸中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异色。

此时的乌衣巷王氏府中,显然也不太平。

“孽障,给我跪下!”

一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冷肃,对着面前一位穿藕粉色袄裙的女郎厉声喝道。

只听得“噗通”一声,那女郎应声跪下,不敢辩驳,清丽的面庞上留下串串泪珠。

此人正是方才出现在城门口的王韵,而站在她面前的那位男子,正是如今琅琊王氏的宗主,她的亲祖父,王孟德。

此时的祠堂里,除了一脸怒气冲冲的王家宗主,还有王韵的父亲,王家大房郎主王览。

建邺的消息传得最是快,更遑论在建邺城中处处有耳目的士族了。因此,王韵前脚才回来,后脚她在城门处丢王氏颜面的举动便被传入了府中,直接传到了王氏宗主耳朵里。

王氏宗主大怒,吩咐开了祠堂,让人将王韵带了过来。

王韵跪倒在地,见王氏宗主在气头之上,不敢出言顶撞,只直直地跪着,双手握成拳头状,脸上挂着些许泪珠,并未啜泣出声。

“王韵,你可知错了!”王氏宗主愤怒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连名带姓的叫来。

王韵身子轻轻一抖,伏地一叩,“王韵知错了。”

“错在何处!”

“错在不该当众拦截秦九郎的车辆,没有给自己留后路。”王韵嘴唇紧抿,眼中带着倔强的眼神。

“愚钝至极!愚钝至极!”王氏宗主一连重复了两遍,足见被王韵气得不轻。他瞥了目光看向一旁面色沉沉的王览,沉声道,“老大,你给你的好女儿说说,她究竟错在何处!”

“是。”王览应了,目光深沉地看着王韵,强迫自己用平淡的语调道,“阿韵,你的错,在于不该对秦九郎还抱有幻想。秦氏宗主既然亲自出面回绝了这桩亲事,就说明此事不再有回旋的余地。”

“祖父和父亲为何同意秦家的退婚!”王韵突然抬了头,面露坚毅之色,有些不服气地看着王氏宗主和王览。

“孽障!长辈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质疑了怎么,你去琅琊郡待了几个月,反倒把最基本的礼仪给忘了若是这样的话,我马上派人将你送回琅琊郡,好好学好礼仪再接回来!”被王韵这么顶撞,王氏宗主气得够呛。

王韵并未被吓到,只恭恭敬敬朝王氏宗主磕了个头,似乎不得到个答案誓不罢休。

王览叹一口气,王韵自幼聪慧过人,深得他的喜爱,如今见她这么一脸倔强脸上还挂着泪珠的模样,始终有些不忍,看了王氏宗主一眼,缓和了语气开口道,“阿韵,一开始我们和秦家的婚约就不过是口头约定,并未有凭证,算起来其实也做不得数。如今秦家请求解除婚约,并不算违背约定,若我们执意要嫁,难免会给人落得一种我们王家女恨嫁的印象。如此一来,你的姊姊妹妹名声可全毁了。”

“可是……秦九郎说,秦家属意让秦十二迎娶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九不愿娶你,可是秦家也不想同我们王家坏了关系,所以提出了这样一个折中的法子,同意不同意,决定权都在我们。若你不愿意,他们秦家可以换人,我们王家自然也可以换人。不过不管怎么说,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结亲是必要的维系关系的手段。”王览将这其中厉害给王韵一一道来。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阔朗的声音。

“父亲,阿韵说得对,这亲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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