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风雨相护(2/2)
嗯她复原骷髅面容时,他曾看见过她的手,那时是这样的吗
巫瑾正疑惑,忽见暮青抬头,她望着他挑了挑眉,问:“王爷该不会以为我会读心吧”
巫瑾一愣,读心
暮青道:“王爷不复述脉象,我如何写脉案”
巫瑾这才想起正事来,他的心神皆被她的手吸引了去,竟忘了要复述脉象。他忙开口复述,暮青下笔书写,刚写了两句,元敏忽然开了口。
“本宫听闻爱卿出身村野,这手瞧着倒挺白的。”
暮青闻言头也没抬,下笔不停,声音有些冷,“微臣原是仵作,看验尸骨,整日戴着手套,自然白些。”
元敏盯着暮青笔下的字,见她的字一笔未歪,若非太过镇定,那便是果真没有可疑之处。
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爱卿是仵作出身,曾奉职于何处”
兄长曾说,皇帝在汴河行宫封了位周美人,其名与这少年一样,他怀疑这少年是皇帝安插进西北军中的人,是而派人在江南查过,只是事有不巧,恰逢汴州刺史府的暗桩被皇帝拔除,此事便没有查到。
这少年若是皇帝封的周美人,他将人安插进军中当眼线,按说该让其改个名字,但这些年皇帝的心思越发难测,兴许不改才是他的用意。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江南人氏,本就真假虚实难辨,皇帝平日里对她的态度又似亲似疏,他们的心思都被这少年吸引了去,背地里不知要为皇帝制造多少空当图谋他事,因此她才不让兄长将这少年放在心上。
但昨夜那番接触,她倒觉得是她小瞧了这少年,因此还将她的身份查清楚些为妙。
暮青写着脉案,听见此话依旧笔下不停,随口道:“未奉职。”
“什么”元敏直起身子。
“微臣是汴州刺史府仵作马征的徒弟。”
徒弟
暮青不再说话了,信与不信,元家自会派人去查,她相信步惜欢!
元敏盯着暮青,眸光微动,暮青写好脉案交给巫瑾时,她已神色微倦,亦未再言了。
暮青便去了外屋坐等,每个时辰进屋帮巫瑾写一次脉案。这晚到了下半夜,元修再次有发热之症,巫瑾施针救治,天刚亮时元修的烧热便退了。暮青见他这回的烧热退得比昨晚快,心中稍安,只是这次回都督府前,她没敢再近床榻。
巫瑾依旧是住在侯府,暮青白日回府,夜里再来。
元修一连发了三晚的烧热,第四日晚上没再有烧热之症,只是人还未醒。
这几日,元修没上朝,他重伤的消息元家虽瞒着,却还是有风声透了出去。
安平侯府,雪覆青瓦,瓦下廊柱红漆半脱,年久未修的大宅显出几分破落来。廊下,一名大丫鬟提着药篮行色匆匆,来往的丫鬟小厮瞧见她,脸上多有轻视之色。
那丫鬟七拐八绕,进了间偏僻院落,门外的炉子上煨着汤药,屋里有低低的咳嗽声传来。那丫鬟看了看那汤药,倒了一碗出来,提着那药篮进了屋。
“小姐,奴婢领药回来了。”兰儿将药篮和汤药都放去桌上,瞧了眼院外才关了门,匆匆走到暖榻前收了帐子。
沈问玉半倚在榻上看书,目光落在书里,眼也未抬,只咳了两声。
兰儿道:“小姐,奴婢刚才去领药,听说了一件大事!”
沈问玉不接话,只继续看书,等着兰儿回禀。
兰儿凑近前来,低声道:“镇军侯元大将军……重伤!”
沈问玉咳声顿停,猛地抬眼,随后咳嗽便重了起来。
兰儿忙拍她的背,道:“小姐莫急,听说侯爷三四日前伤在永寿宫里,圣上和太皇太后那晚都守在侯府,御医们和瑾王爷都在,那破了西北军抚恤银两案的英睿都督大胆剖了侯爷的心口,为他取了刀补了心,侯爷连发了三日烧热,昨晚烧热停了,似是好转了些。”
“剖心”这话非但没让沈问玉放心,反倒让她咳声更重,面如纸白。
三四日前正是西北军抚恤银两案破的那一日,朝中革职查办了十位大臣,为首之人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胡大人。胡大人乃元相的心腹,谁不知贪污抚恤银两的真正幕后主使是谁
他伤在永寿宫,必是因家国之事所伤,天底下竟有这等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
“奴婢也觉得此事骇人听闻,幸亏侯爷命大!”
“侯爷当真好转些了”
“奴婢听说是如此,瑾王爷这些日子都住在侯府,日夜为侯爷诊脉,小姐可放心。”
沈问玉沉默了,心情渐渐平复,咳声也渐低。
兰儿端了汤药到榻前,低声道:“今儿这药小姐还是喝吧,风寒早些养好为妙。”
沈问玉看也没看那汤药,又将书拿了起来,低头淡道:“不急,你去开半扇窗子,让我再吹会儿风。”
兰儿深知主子的性情,不敢忤逆,只得放下汤药开了半扇窗子。开窗时她往院外看了几眼,见外头无人这才回来榻前禀道:“您可知道这些日子朝中在查三品官府上一个闺名里带青字的小姐听说是侯爷心仪的女子!”
沈问玉正翻书,手上一紧,那书页顿时撕了一角!
“听说查到了两人,只是不知哪个是侯爷心里的那人。那两位小姐,一个是盛京府尹郑大人的嫡女郑青然,一个是骁骑营参领的庶女姚蕙青。如今京中各府的小姐都妒红了眼,恨不得自己的名字里带个青字儿。听说若查出谁是侯爷心里的那人,太皇太后即刻就会做主将人送进侯府冲喜,赐个侧室的名分。”
沈问玉面色颇淡,听罢只沉默了片刻,便低头又翻书去了,只道:“药凉透后拿去倒了。”
兰儿见她的反应冷淡,甚是沉得住气,便知她心里有数,转身将药拿去外头吹着了。
药凉透后再倒,倒过的地方要拿雪盖住,莫要露出马脚——这些都是小姐的吩咐。
小姐来盛京是带着大心思来的,她知道,但安平侯府败落至此,真不知她要如何才能走到她想要的那高处。
屋里,沈问玉看着书,寒风捎着残雪落进窗台,她抬头望一眼那窗子,无声冷笑。
心里那人
自古被世间权贵男子收在心头的女子,从来就不长命!
她等着看,看红颜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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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见有妞儿说,青青不用紧张,她现在是周二蛋,元修叫的是青青,没人知道叫的是她。这话是对,但关键是手,元修抓着她的手,她手像女的,元修嘴里还喊着她的名字,很容易会露馅的。
……
今儿就这一更,我存一下稿,五号到九号是书院在长沙举办作者年会,需要攒一下稿tat。